第二十一章：老人与破宅

    老妇人佝偻着背，费劲的将整个身子探进垃圾桶里，翻找有用的东西，动作一点都不利索，甚至看起来有点笨拙。

    沫雅好奇，默不作声的盯着老妇人的背影。

    老妇人颤颤巍巍的在垃圾桶里翻找了一会儿，从里面找出少量能够卖钱的东西放到自己大袋子里，然后吃力的抗在肩膀上，缓慢的走去。

    这时，一群嬉笑的儿童从老妇人身边经过，年纪最大的那个孩子故意撞了一下老妇人的袋子。

    老妇人背着袋子本来就很吃力，这一撞，重心偏移，老妇人摔倒在地，袋子里的东西落了一地，都是从垃圾桶里翻找出来的塑料瓶之类的东西。

    那个孩子嫌弃地对着地上的老妇人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就跟一群孩子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老妇人默不吭声的低头捡掉落的瓶子。

    沫雅见此情形很是生气，起身付钱走出咖啡厅，正要去教训那个孩子，可是，出了咖啡厅后，那群孩子已不知去向，只留下老妇人还在街上捡起那些散落的东西。

    沫雅叹了口气，来到老妇人身边，帮着老妇人捡塑料瓶。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老奶奶。」

    老妇人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沫雅连连摆手。

    「老奶奶，我来帮你吧。」

    沫雅看着老妇人费力的扛起袋子，于心不忍，便将袋子拿下来放在魔法杖上，魔法杖悬停买沫雅身边，沫雅又道：「老奶奶，你家在哪？我帮你送回去。」

    老妇人不好意思地道：「这怎么行呢，你已经帮了我这么多了，我自己来就行，天冷，要是把你冻坏了就不好了。」

    沫雅笑道：「老奶奶，没事的，我的身体可结实了，冻不坏的，走吧。」说罢，就自个儿先走去。

    老妇人望着沫雅一蹦一跳的背影，手伸了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几秒，她叹了口气，露出笑容，也走了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沫雅，老奶奶，您呢？」

    「我呀，叫刘末儿，是本地人，姑娘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吧？」

    「嗯嗯，刘奶奶，你眼力真好。」

    「呵呵！不是我眼力好，是因为呀，本地人，没人愿意多管闲事。」

    「……为什么？」

    「这个呀！得从很久以前说起了，不提也罢。」

    「刘奶奶，你就说说呗，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你既然喜欢听，那就去我家，我慢慢说给你听吧，外边冷。」

    「好呀！好呀！」

    飘舞的雪花中，一老一小有说有笑地在街上走着。

    老妇人的家在城南老街，那里还保留着城市过去的样貌，古典的风格，街道两旁是凋零的树木，街上一个人也没有，积雪的厚度达到了惊人的半米，短短过了不久就有这么厚的雪，沫雅也没预料到雪会越下越大，走到这里的时候，两人身上已经有了厚厚的积雪。

    老妇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笑呵呵的在前面引到沫雅去往自己住的地方。

    街灯一闪一闪的，沫雅不禁缩了缩脖子，这里也太黑了，她倒不是担心老奶奶是坏人，只是，老奶奶住在这样地方，会不会遭遇那些心术不轨的人。

    毕竟，老奶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遇到那样的人，只能任由其宰割。

    约摸五分钟后，老妇人引着沫雅来到一栋宽大的宅院大门前，沫雅看着大铁门里面的宅子不禁呆了呆，她万万没想到老奶奶住的地方居然这么大，而且看着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心里不禁疑惑起来。

    老奶奶能够住在这种地方，怎么会在大街上捡瓶子呢？

    不过很快，沫雅就发现了异常。

    大宅院虽然豪华，但似乎也破旧不堪，也没亮起灯，在没有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压抑和阴森。

    老妇人熟练地看出一串钥匙打开了小门，笑道：「沫雅姑娘，跟我来吧。」

    「哦，好。」沫雅回过神来点头跟着老妇人进入大铁门内，老妇人锁好门后，带着沫雅走在石板路上。

    老妇人没有进入大宅，而是绕到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里，还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看样子，是供给仆人们居住的地方。

    老妇人来到右边第一个房间拿出钥匙开门，边道：「我以前呀，是住二楼的，现在腿脚不方便，只能搬下来了，沫雅姑娘，你不用拘谨，这里只有我一个老太婆子了。」

    沫雅将袋子放在走廊上，满脸困惑地走进屋内，里面是单间，没有多余的摆设，但收拾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老妇人打开炉子，点燃引火用的木屑，又将劈好的木柴放进去，盖上盖子，烟管冒出浓烟，过了一会儿，小小的房间内，温度就升高暖和起来了。

    沫雅脱下外套挂在墙壁上，走到火炉边上拉来一条凳子坐下，老妇人打了壶水就放在火炉上打开盖子烧热水。

    「沫雅姑娘，」老妇人道：「肚子饿不饿，要是不嫌弃，我现在就给你做。」

    「不不不，不用了，刘奶奶，我已经吃过了，就不麻烦您了。」

    「是吗，那好吧。」

    老妇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美但已经陈旧的木盒，来到火炉边上坐下，打开来递到沫雅面前，「沫雅姑娘，这是我亲手做的饼干，你尝尝怎么样。」

    沫雅低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饼干上印有小动物的样子，拿起一块尝了尝，点头称赞道：「嗯，好吃。」

    老妇人露出笑容，道：「好吃就多吃点。」

    「嗯，好的，刘奶奶。」

    沫雅对零食没有抵抗力，一连吃了好几块。

    水烧开了，老妇人又为沫雅泡了杯红茶。

    沫雅吹着气尝了尝，不禁惊讶道：「哇！刘奶奶，这茶真好喝，您在哪买的，我也想买一点。」

    老妇人道：「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就送给你了。」

    「那怎么行？」沫雅推脱道：「已经打扰到您了，还吃您的饼干，赫了您的茶，再要东西，我会不好意思的。」

    老妇人摆手叹道：「一点点粗茶算什么，你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我这腰不好，捡破烂费劲，还没好好的谢谢你呢，你喜欢喝茶就送给你吧，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我不爱喝茶，这些茶都是为少爷做的，他现在也不回来了，保不齐，我呀，哪天就不在了，哎！」

    老妇人话语中透露着惆怅，浑浊的双眼掩饰不住莫名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