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诡异的柜子
晚上八点，卫生间。 常平安坐在马桶上，摆出最舒服的坐姿，正打算气沉丹田。 嗡嗡声在耳边响起，声音虽小，却隐隐聚若雷。 常平安烦躁地挥手驱赶，那蚊子灵巧地拐了个弯，躲向左侧洗脸池。 洗脸池边放着一只木柜，不大不小，一尺见方。 这是个老物件，被他从储藏室里倒腾出来擦洗干净，打算用来放些杂物。 常平安一脸警惕地瞄着蚊子，见它落在木柜上。 柜门“砰”的一声弹开，吓了常平安一跳，刚刚聚起的能量立马消散了。 这蚊子练体育的么，力气这么大？ 一阵滋滋声响起，可不像蚊子发出的，声音虽小，却充斥于四面八方，彷佛整个空间都在轻颤。 头顶的灯用了好几年了，本就昏暗，这会儿灯光随着滋滋声不停闪烁，越发看不清四周。 常平安头皮发麻，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吐沫。 柜子深处突然亮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再望去，似乎有堵透明的“墙”挡在柜门处，隐约反射了灯光。 那只蚊子鬼使神差地飞了回来，却被“墙”死死挡住。 这什么鬼？常平安提上裤子凑到柜子近前，却见微光一闪，蚊子不见了。 不是灰飞烟灭，是连灰都见不着的那种。 吓得他连退两步，眼皮直跳。 深吸口气，他重新俯下身子望去，柜子里却凭空伸出一只手，瘦骨如柴，毫无血色，五指蜷曲如爪状，指甲上沾着五颜六色的玩意儿。 “卧槽！”常平安尖叫一声，连滚带爬退到洗手间尽头，后背紧贴着墙，捂着嘴巴一动也不敢动。 刚才尖叫声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生怕惊动柜子里的玩意儿，好在那只手似乎不为所动，自顾自地摸索着，敲敲碰碰。 一阵叽里咕噜声从柜子里传来，常平安听不懂，也不敢回应。 不久，声音渐渐消失，手也缩了回去，只有柜门处的“墙”偶尔波动一下。 常平安扑到洗脸池前，关上柜门，瞥了一眼镜子，正瞧见自己满头虚汗，嘴唇颤抖的样子。 不由自主地蹦出一句话：“玛的，这屎是真拉不成了。” …… 一夜未眠，直到天光大亮才昏沉沉睡去，可没多久常平安就被腹部的绞痛疼醒了。 昨夜五脏庙排污不成，后果很严重。 左手扶着昏沉沉的脑袋，右手捂着肚子，他哆哆嗦嗦地走进卫生间，不一会儿便发出呻吟声。 人轻松了，精神也恢复了点，瞄了眼安静的柜子，好奇心渐渐战胜了恐惧。 洗完手，常平安缓缓打开柜门，碰了碰柜门处的“墙”，手指轻易地伸进了进去，几乎没遇到阻力，沾着的水珠却被挡住，落在地上。 他又拿起牙刷、梳子、毛巾、筷子，不断测试，整整一个上午，家里能试的东西都试过了，没有一个能穿过那堵“墙”，偶尔有些东西会像那只蚊子一样凭空消失。 柜子里的空间似乎对外界完全隔绝，为什么他的手能自由进出？ 难道因为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是的，常平安来自地球，到这个名为蓝星的世界已经三天了。 这里和他的故乡既相似，又有所不同。 在蓝星，千年帝国大夏王朝和联邦两极争霸，其国土面积、人口数量远超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 这个同名同姓的原身，是王朝军部下属某司档案室的职员，文职军官，大学毕业没多久，还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而地球常平安却是工作十多年的职场老油子。 甫一到蓝星，常平安立马请了半个月的病假，目的是整理原身的记忆，熟悉新世界。 他哪知道会碰到这档子事，相比地球，这个世界看起来不太正紧啊。 整个白天，无论他如何折腾，柜子都没任何动静，直到晚八点，柜门处的屏障微微波动起来，那只苍白枯瘦的手又出现了。 “呵呵，还挺准时的。” 毕竟是职场老油子，本事大不大先不提，常平安的心理素质绝对过硬，否则也不会在复杂的办公室斗争中游刃有余，此刻他的心情已慢慢平静下来。 再说了，连穿越都遇到了，也不在乎多一只柜子。 结合这两天的经历，常平安有九成九的把握确认，蓝星发生的一切不会影响到柜里空间，除了他自己。 那只手似乎在丈量柜子的尺寸，不一会儿便缩了回去，再次出现时带来了一批做工细致的水晶瓶。 常平安没看清瓶子是怎么进来的，只感觉一眨眼柜子底部全满了。 水晶瓶里装着两种颜色的液体，淡紫色的数量最多。 等了会儿，那只手取走仅剩的两支蓝色水晶瓶，随后传来一阵咕噜声。 这是……喝了？ 常平安眨眨眼，脑子慢慢活络起来。 对面又唠叨了几句便沉默了，柜子里只剩下一片淡紫。 这玩意儿，不会是某个大能开辟的储物空间吧？ 常平安突发奇想，却越想越觉得合理，也越来越激动。 佛家有芥纳须弥，道家有袖里乾坤，我常平安居然也有个柜中天地？ 什么，你说这储物空间和放在里面的东西都是有主的？ 那岂不是说，自己不但可以白嫖柜中天地，还有各种奇珍异宝免费供应？ 哎呀，想想就美滋滋。 常平安轻轻取出一支水晶瓶，温柔地捧在手心，看着如梦如幻的淡紫色，心思万千。 是魔法药水？生命之精？灵气浓缩液？还是进化药剂？ 渐渐的，万千念头归结于一句话：喝，还是不喝？ 这是一个问题。 谁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副作用，万一是驯兽师投喂魔宠的强化药剂，喝了会不会变成魔宠？ 想到被某个胡子拉渣的驯兽师搂在怀中，粗糙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脊背，常平安打了个寒颤。 可万一真是某种灵药呢？ 岂不闻天赐不取，反受其倃？ 娘球，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常平安心中生出一股戾气。 前世他是一名国企采购员，也算是商场精英，虽然是打工人，但接触的老板可不少。 和老板们接触多了，也沾染上一些资本家的习气。 资本家是什么？ 那是为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可以践踏人间一切法律的生物，喝口药剂算多大事？只要有利可图，资本家就可以干他十瓶。 何况对面的那位敢喝，常平安有何不敢？ 他孤身一人在异界，无牵无挂，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