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疑惑
夜深。 常平安躺在床上，仔细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由于修炼了无名功法，他的记忆力越来越好，几乎记得所有的细节。 越想，就越觉得诡异。 孙家为什么会有大量的异文明资料？ 世家大族再牛掰，也不可能代表蓝星接触异文明。 唯一的解释是，蓝星与异文明之间发生过大范围、深度地接触，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终止。 这就怪了，果真是如此，怎么可能至今也不能破解对方的语言？ 还有那块石盘，孙家的护卫头目即便昏死过去，也牢牢抓在手中，直到被李显达亲自取走。 常平安试者用精神力触碰石盘，瞬间便眼前一黑，鼻子流出两道鲜血。 别人只当他被战斗波及受了伤，他自己清楚，这是精神力消耗过度的症状。 石盘不像科技文明的产物，反倒和柜中天地有些相似。 常平安越想越不安，有种事态正在失控的感觉。 这很不好。 作为一名职场老油条，当然不会强求掌控身边的一切，但一定不能不熟悉。 不然怎么混得如鱼得水？ 翻来覆去睡不着，常平安干脆联系上了柜中天地。 奥尔森正存取货物，凯瑟琳在一旁帮忙，早就累的叫苦连天。 没办法，协会又增加了一份合同，采购量更大了。 奥尔森不得不请了一名法师来帮忙，谁知对方只干了半天就离开了。 “班特法师太可恶了，他收了我们足足三十个金币，这才做了几瓶药剂啊。”凯瑟琳气愤道。 “别提这事，再提我就不能呼吸了。”奥尔森捂着胸口说，一想到那金灿灿的金币就心疼得厉害。 “算了，别责怪老班特啦，他有自己的生产指标，能帮我们半天就不错了。” 与奥尔森不同，老班特才是真正的无实力、无天赋、无资源的三无法师。 妥妥的魔法界的底层，连当螺丝钉都没资格，只能成为地砖。 不过，老班特也并非没有优点，在成为法师前他是一名药剂师，所以配置药剂原液的速度很快。 不管什么药剂，都需要用原材料先配置成原液，再用魔力将原液合成为药剂。 而小镇魔法师奥尔森从小便有天才之名，只不过资源差了些，只能在底层厮混。 但无论是冥想的速度还是魔力水平，都比老班特高的多。 这么说吧，同样的时间内，如果奥尔森能制作五十瓶药剂，老班特只能制作十瓶。 等魔力耗尽，奥尔森用半天时间就能恢复大半，老班特起码要用一天。 之所以请他帮忙，奥尔森看中的就是老班特配置原液的特长，真没指望过他那可怜的魔力。 所以老班特干了半天就不得不回去，否则的话会影响完成自己的生产指标 ——尽管在奥尔森看来，老班特的那点指标根本不值一提。 老班特倒是很看得开，实力低了点又怎样？协会对他的期待也低嘛，完成那点指标就行了。 收入低又怎样？这不是……还有奥尔森这个大户可以吃嘛。 相比之下，老班特更像常平安，堪称魔法界的老油条。 但法师就是法师，甭管老班特多差劲，收起费来决不便宜。 毕竟没有法师愿意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别的法师身上，除非一公一母。 这是妥妥的卖方市场，法师的劳动力就是这么稀缺。 想到奥尔森愁眉苦脸的样子，常平安暗暗摇头。 这事难解决吗？一点不难。 左思右想，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找来一张纸，写了一行字扔进了柜中天地。 奥尔森正准备关闭储物空间，突然发现了一张白得发亮的纸。 他顿时瞪大了双眼，问凯瑟琳：“这是你的？” “不是啊，老师，我哪敢往您的储物空间乱放东西。” 奥尔森仔细看了看，那张纸光洁平滑，丝毫不亚于制作魔法轴卷的专用纸，后者可是用魔法加持过的，普通纸张不可能做得如此精细。 可从那张纸上，偏偏感觉不到任何魔力。 奥尔森咽了口吐沫说：“凯瑟琳，你先回去吧，放你半天假。” “真的吗？谢谢老师。” 凯瑟琳带着惊喜，一溜烟地跑了。 待她不见了身影，奥尔森立刻关上门，布下静音结界。 “阁下是谁？我奥尔森是魔法协会在册的正牌法师，无论你是神明、异魔还是魔法界的前辈，入侵我的储物空间，就触犯了魔法协会的条例，协会不会放过你的！” 又一张纸出现，纸上只写着两个字：蠢货。 原本挺直的腰立刻弯了下来，奥尔森讨好道： “阁下起码是魔导士以上的大能，何必与我这个小小的初级法师过不去？ 卑微如我，也没什么能让您感兴趣的，如果有，我会立刻奉献给您。” 第三张纸又出现了。 “蠢货，去看第一张纸。” “好的好的。”奥尔森忙不迭将第一张纸打开。 “别让老班特做药剂，买他的原液。” 奥尔森愣了愣道：“老班特都忙疯了，哪有多余的时间为我制造原液？” “蠢货，把成品药剂卖给老班特，帮他完成指标。” “咦？”脑中灵光一闪，奥尔森愣住了。 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可行性啊。 “老班特会同意吗，他不会怪我赚他钱吧？” “蠢货，那就半价卖给他，白送都可以。” 奥尔森挥手打出一道光幕，在光幕上指指点点，一个个数字分别代表了老班特每天能提供的原液数量，以及自己能制作的药剂总数…… 此刻他想都没想节约魔力，因为计算的结果让他越来越兴奋。 就算白送成品药剂给老班特，日产量也能提高五成，利润也会因为产量的增加而增加。 “原来如此，太感谢了您了，赞美您的智慧。” “阁下，阁下？” 储物空间早已没了动静，奥尔森有些不知所措，但没有一点儿害怕。 慢慢地，笑容爬上他的脸庞，仿佛一只偷了腥的猫。 扔完几张纸后，常平安就离开了柜中天地。 可怜的封建小作坊式生产，完全不懂得什么是分工协作，什么叫专业化。 那一刻泰勒、法约尔灵魂附体，常平安装了个币，然后便洗洗睡了。 他预感到明天不会清闲，孙家、野超还是那块石盘，让他隐约看到了一丝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