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一切的开端3
四名蒙眼守卫屹然不动，事实上他们也听不到人群爆发出的惊呼。 “五十名守卫，至今已牺牲大半，只余一十九人。各位，异空间开发绝对不是轻松惬意的，其代价有时让人无法承受。” 本接过话头：“现在面临的困难有两个，一是空间通道开启时引发的震动越来越强烈，已经导致了了地震。” 台下的人自然想起了帝都前一段时间发生的地震，不禁恍然大悟。 “本先生，这恐怕是因为空间结构不稳定导致的震动，无法避免。” “所以我们才要将空间通道放进太空，可在太空中如何为它供能呢？难道要在同步轨道建一座核电站？这难度太大。” 本和李博士对视一眼，苦笑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难点。 其实三年前我们就停止了给空间通道供能，但通道一样会开启。 它，已经失控了。” 短暂的沉默后，惊呼声、争吵声充斥于大厅，差点没把房顶掀翻了。 “有人在通道另一头反向供能，一定是！” “不一定，或许通道本身就能吸收能量，真空潮汐涨落。” “为什么不是暗能量导致的？” …… 常平安闭目沉思，他想起了魔法协会对储物空间的解释。 储物空间是魔法师在无尽的虚空中投下精神烙印后，开辟出的一块空间，只能通过精神力共振来感知。 精神力锚定了储物空间在虚空中的位置，同时也是开启储物空间的钥匙。 但世界上没有打不开的锁。 事实上常平安已经与奥尔森共用储物空间，变相打开了空间通道。 如果这条还未成型的空间通道同样处于虚空中，这三十多年来蓝星所做的一切，相当于不停地敲击这段空间。 振波早已传遍了虚空，犹如开启了广播，不知有多少强大存在收到了信息。 即便他们破解不了振动的频率，但他们可以用更剧烈的振动同化空间通道。 我是不能复制钥匙，但我可以强行换把锁。 常平安缓缓起身，问道：“本先生，我注意到从空间通道中掉落的物品差异很大； 我们语言实验室也有类似发现，不少资料很难归于同一种语言，这曾让我们十分困惑。 我是否可以猜测，其实空间通道连接的不止一个异世界？” 本赞赏地看着常平安道：“你说的对，我们也是这么推测的。” 大厅里没爆发出喧闹，而是长时间陷入沉默。一个异空间已经够刺激人了，居然还连接了好几个？ 这事得缓缓，先消化一下。 常平安叹了口气，坐了下去。 他已经得到了答案，尽管这个答案是他最不想要的。 一定要打个比方，那就是蓝星即将成为数个异世界共同的储物空间。 一个没有法术加持，没有防护手段，可以投放任何物品乃至活物的储物空间。 这个储物空间如此之大，又如此生机勃勃，没有任何存在能忍受它的诱惑。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要将空间通道发射到太空，通道开启所引发的地震，恐怕是最不起眼的原因。 但区区三万六千公里的距离，真的能带来安全吗？ 常平安有点后悔了，哥们是职场混子啊，怎么混着混着混到最前线去了？ 果然，什么上进、成功，不该是一名职场老油条觊觎的。 但此时他已无法退出，本和李博士已经开始布置接下来的工作。 一个月内，空间站的改造就会完成，届时大部分深空技术开发实验室的成员都将进入空间站，尤其是像常平安一样的年轻人。 带着深深的疲惫，常平安回到宿舍，连接了柜中天地，打算喝瓶知识药剂压压惊。 望着琳琅满目的各种药剂，他突然愣住了。 按照魔法协会的观点，所有的世界都产生于虚空，因此储物空间和真实的世界没有本质的不同。 储物空间原本就应该能自由出入，但奥尔森的储物空间却只能通往奥尔森所在的世界，蓝星上的一切都被隔绝。 显然，这是法术加持的结果，一道类似于界域屏障的法术。 常平安没心思分析为什么唯独自己能穿过界域屏障，他想的是如果能给蓝星也加持类似的法术，是不是就能阻挡即将到来的入侵？ 换个角度，既然空间通道是双向的，蓝星被视为异世界的储物空间，那些异世界何尝不能被看作蓝星的储物空间？ 如此一来，是不是能把界域屏障建在异世界，反过来入侵异世界？ 常平安深吸一口气，从柜中天地取出一瓶魔力药剂，望着湛蓝色的液体，越看越入迷。 他又取出一本法术入门，第一次打开。 这些面向魔法学徒的基础书籍，都是奥尔森在魔法学校用过的课本。 当奥尔森进阶初级法师后，并没有像疯狂的同学一样，用法师之手将课本撕成碎片，再用风系法术吹上天空，而是将课本完整地保留了下来，纪念自己的青葱岁月。 必须感谢奥尔森，常平安心想，显然这小子和自己一样是个有修养的人。 有修养的人才有情怀。 蓝星没有元素，可是奥尔森不仅有情怀，还有魔力药剂啊。 喝掉手中的小蓝瓶，常平安按照书中的描述，用精神力裹挟着魔力淌过全身。 他必须在魔力散失前，不断用魔力冲刷身体，让身体逐渐适应。 只有与魔力契合，身体才能成为魔力的宿主，契合度越高，体内留住的魔力越多。 一遍又一遍冲刷，此时常平安精神力强大的好处体现了出来。 按照奥尔森的记录，初学魔法者能用魔力冲刷三四遍，就算得上优秀了，再多会因为精神力透支留下隐疾，而常平安已经不记得自己冲刷了多少次。 当最后一点魔力消散后，已是夜深人静。常平安睁开眼睛，感受着眉心处的一丝跳动。 尽管是第一次修习魔法，他已经在体内留下了一丝魔力。手指微弹，一朵火花出现在指尖。 黑暗中，小小的火花如此不起眼，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没。 黑暗中，小小的火花又是如此醒目，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随着火花熄灭，体内那一丝魔力也消失殆尽，常平安却没有丝毫痛惜。 夜色中，他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