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孕妇不是好惹的（四）
能够得到莫蕊馨的消息欧阳很激动，很兴奋，他恨不得马上就去法国，可是宁玉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马上就快到七个月的宝宝，这个时候他真的能离开吗？ 一面是宝宝，一面是莫蕊馨，欧阳的天平一直在两边拉扯，他整个人也很纠结。 “别磨蹭了，等人不在了又要后悔了！” 宁玉的一句话让欧阳的天平彻底倾斜，“对不起，我会尽快回来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欧阳走的很匆忙，匆忙到听不出宁玉的忍耐，感觉不出她的难受。 宁玉抱着圆圆的肚子，一直商量着肚子里不断折腾的宝宝，宝宝乖，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现在一定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再忍耐一下，帮帮mama，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一直到从柳妈那里确定欧阳已经离开，宁玉才放心吊着的心，“柳妈，帮我准备车，我要去医院。”下面已经有些湿漉漉IDE感觉，可她不敢看，去医院，只有去医院才能让她安心。 柳妈可是被宁玉吓死了，“少夫人你怎么了？没事吧？” 宁玉见柳妈害怕的样子安慰，“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儿痛。”已经痛了很长时间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恐惧一点点将人腐蚀，可宁玉却还是要坚持，欧阳不在，她一切都要自己撑！ 一路上宁玉都在和肚子里的宝宝说话，下意识的无视见了红的身下，她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和宝宝说，她明明还想要做漂亮的鞋子给宝宝穿，她还没有学会做衣服，她还想做漂亮的衣服给宝宝穿，她有好多好多想要和宝宝做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给宝宝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宁玉不想哭，眼泪却一直流不停，柳妈在一帮帮她擦眼泪，孩子要走，孩子要留，一切都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眼看着快要七个月，却忽然这么折腾起来，她听不见宁玉叫疼，可到底有多痛苦她清楚，因为她也曾经历过。 眼看着生命流逝的那种无力感，足矣将一切都摧毁。 “柳妈，都是我不好。”到医院的时候，宁玉忽然放开了似得，她手里紧紧的握着没能送出去的手绢，看着柳妈心疼的样子笑的凄然，“是我先不要他的。”所以留不住，欧阳说的没错，宝宝会听见，他会生气，她曾经说的那些话宝宝都记得，所以在她深深期待的时候宝宝不要她，宝宝不愿意要她这个mama，不怪他，都是她的错。 宁玉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宁老太爷和欧陆也赶到了医院，是柳妈打得电话。 “柳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陆率先发飙，“孩子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了？欧阳呢？宁玉这样，那臭小子去哪了！” 没有看见欧阳，宁老太爷和欧陆都是满脸阴郁颜色。 柳妈看看生气的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少爷，少爷他有事出去了。” “有什么事比老婆孩子还重要！”欧陆忘了他曾经做过的那些渣事，直接吼着柳妈，“打电话叫他回来，立刻马上！” 宁老太爷一颗心都在宝贝孙女身上，他可是指望着孙女抱金孙孙的，要是宁玉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怎么办？ 宁玉不知道她是怎么从手术室里出来，只觉得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有一个小孩子，什么话都不说，她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小孩子越跑越远，她想追却动不了。 这个梦没什么实质，却很长，一直到太阳再一次刺过皮肤，让眼球都觉得灼热的时候她才醒，爷爷和欧陆都坐在她床边，柳妈却不再房间。 “爷爷……”宁玉的嗓音很沙哑，嘴唇很苍白，气色一点儿都不好。 宁老太爷心疼的看着宁玉，“别说话，好好休息。”孩子没有了这件事他也很难受，可怎么样都没有宁玉重要。 医生是怎么说的他记不全了，不过那个心理压力大什么的是怎么回事？怀孕对玉儿来说就那么痛苦？ 宁老太爷看着宁玉，忽然有些后悔逼着她结婚了，可这事儿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事情已经坐实，想改是不能的了。 不过他生气，“欧阳那小子去哪了，怎么联系不上！”她也不想这个时候和宁玉说这话，可他人老脑筋也死，忍不住！ 欧陆被宁老太爷的话弄得脸色一红，很尬尴的看着宁玉。 老婆出了这么大的事，丈夫不在算怎么回事啊，都是他教子无方，活该被老太爷发难！ 宁玉经历的一切欧阳都不知道，柳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坐在去往法国的飞机。 等宁玉被宁老爷子发难的时候，他正在翻遍法国的每一寸土地去寻找一个注定不会被他寻找到的莫蕊馨。 孩子没有的事情他一直都不知道，欧陆每次都联系不上他，宁老太爷的火气也跟着大起来，不过这一切都和宁玉无关。 欧阳在哪里，去做什么，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可这事情她不能和任何人说。孩子没有的事情她怪不得任何人，是她说了让欧阳离开的话，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 再次看见沈翔，是从医院离开三天之后，宁老太爷一直都不放心，一直到确定她终于没事了才放心的接她回家。 欧陆也想要接宁玉回家，可欧阳不在，他一个人底气一点儿都不足，况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宁玉回娘家养着也是应该的。 柳妈很想要跟着照顾却被宁玉劝回去了，“柳妈，小筑那边还需要你去照顾，再说你一个人在这边大厨师傅不会放心的。”怎么能因为她的事情麻烦别人呢？ “少夫人……”柳妈看着宁玉一直没有恢复过来的颜色非常心疼，少爷也真是的，怎么说走就走，这都已经十天了，还是联系不上，到底有多重要的事情，明知道少夫人身子重却不知道联系一下。 柳妈的埋怨宁玉是知道的，不过这也是冤枉了欧阳了，其实别人联系不上欧阳，可她能。每天晚上都可以收到欧阳的询问短信。要不是有这些她也不能像现在这么平静吧。 字里行间都是对宝宝的期待，可宝宝已经没有了，这事情该怎么和欧阳说呢？他不回来倒还好，不然她真的不会解释啊。 宁玉苦苦的笑了，“柳妈，少爷的事情别和别人说。”要是爷爷知道她也有帮忙瞒着，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柳妈出去，沈翔进来，宁玉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她现在被宁老太爷勒令在床上躺着休息，也真是累不到哪里去。 “感觉怎么样？”沈翔看着宁玉，也是挺心疼的，对宁玉他一直都是对meimei一样的心情，别的真是再多也没有了，怎么都没想过她和欧阳会奉子成婚。现在想着还是觉得很惊讶。 “还不错。”宁玉点头，“少了个大肚子，身子轻快了不少。” 沈翔看着宁玉苍白似鬼的脸色忍不住戳破她的伪装，“等你眼睛没有黑眼圈再说吧。” 宁玉愣了一下，最后笑了，“谢谢。”能有这么一句心疼，其实她的喜欢也算是值了不是？ “有她的消息吗？”欧阳都可以收到消息，沈翔没道理得不到。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慢慢找吧，总的让她消气。”想到莫蕊馨，沈翔的眼神就变了，里面的温柔宁玉看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眼神欧阳也有，施与的对象也都是同一个人。 “还真羡慕她。”你们所有人都惦记她，可她从始至终都站在所有人不喜欢的地方，看她的眼神都含着敌意。 “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爷爷。”沈翔不愿意和宁玉多谈莫蕊馨，也不愿意做那个知心大哥哥，因为他没有那个资格。宁玉对他的心思，想无视都不可能。 沈翔离开之后宁玉就躺下了，也许她真的应该好好睡一觉，手不自觉的放在扁平的肚子上，那里面原本是有一个会踢她的小宝宝的。 医生说是个男孩子，和欧阳说的一模一样，为谋面的儿子。爷爷说等她身体稳定了就为宝宝做一场法事，已经成型的小胎儿，已经有了灵魂了，这样的离去，总要做点儿什么让他灵魂安慰。 不知道欧阳会不会在葬礼的时候赶回来？ 宁老太爷为他未能出生的曾孙买了一墓地，像宝宝这样为能平安出生的孩子是用不着墓地的，埋在佛塔下，期盼孩子能入极乐世界或是进入下一个轮回，可宁老太爷却坚持说他的曾孙就算是没出生也要有大屋住，什么都不能要齐全才行。 宁老太爷的心思所有人都懂，他是心疼，宁玉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毕竟如果没有一个葬礼，她想去祭拜的时候也不方便，有一块墓地总是好的。 下葬的小棺材里面放着的是小孩子的衣服，都是宁老太爷和欧陆给小宝宝准备的东西，宁玉亲手一件一件的放进去，看着小棺材下葬，又想起她之前做的那个梦，小孩子似乎就在她的眼前，对着她笑的很甜，却始终都离她很远。 也许她注定不能拥有这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