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7章 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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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天……接着一天…… 镜头再转，继续拉快节奏。【】 南方，某地、某城，硝烟渐起！ “报——殿下，东方贝云城已破！雷霆军团下属一军大剑营、三师长枪营、以及军团直属重骑大队，共计数万贼兵正朝这边杀来，预计明早即刻抵达城门之下。” “殿下，北方库塞城传来急件……克莱、克莱将军那就快撑不住了，急需支援。” “西方巴洛里城也是，攻打的紫辰军团战斗力实在太过强悍，预计最多只能再撑一天。将军派人传话回来……他们、他们将誓与城池共存亡！” “殿下……殿下……” 不大不小厅内，紧张气氛在慌乱蔓延。不高不矮门槛，似乎快要被陆陆续续回转的传令兵塌破。一个接着一个的消极战报纷至沓来，宛若不断收紧的缰绳枷锁，直令厅内所有人喘不过气来，闻之色变。 “呵呵，还真是八方受敌，拙劣狼狈啊！”慌乱气氛中，唯有被众人围拢在中间的温和青年，面色不改，自嘲轻笑，淡然自若。“殿下，此地危险已不能再待，您现在必须后撤！” “撤？还能往哪撤？”温和青年一挑眉，“自踏入南方，我们前前后后一共占下数十座城池。抛却没有战略防御价值的小城镇，唯有七座大城可用。再算上如今被攻破以及即将被攻破的城池，现今唯有脚下这座曼塔大城可堪一战。这时候你们让我撤，不是让我举手投降吗？” “可是贼军眼看就要杀到跟前，殿下您身份尊贵，不能以身涉险啊！” “没错，殿下。不若你先与诸位爵士大人撤往后方小城。联系各路援军。我等继续守在这里，死战不休，决不让贼兵踏前一步！” “这主意好。只要殿下您能安全，就能保留下我们继续反抗的希望……” “好个屁！”纷乱劝阻声中。这个一直以温雅形象示人的帝国二皇子殿下，蓦然罕见爆出粗口，皱眉看着周遭一众呆愣老贵族，目光沉凝，“身为主帅，不战先逃，反让手下将士以身挡死。我就算是能活下去，以后又有何颜面示人？” “呃……”“不消说了。你们不懂。”顿了顿，二皇子干脆扬手打断兀自不甘的众人，缓缓而又坚定的抽出腰间佩剑，肃然开口，“传我命令，让克莱等将军抛下残城，率领麾下士兵即刻退回这里，与我一道死守曼塔城墙！” “殿下……” “闭嘴！我说过，你们不懂……执行军令吧！” “……是！” 看着神色激动行以标准军礼、旋即又匆匆领命离开的军官，再转头看了看担忧不已的一众老贵族。二皇子摇了摇头，提剑大步踏出议事厅，在近前侍卫的簇拥下。决绝向城墙走去。 你们不懂…… 决定此场战斗胜负、乃至决定帝国皇权归属的关键，根本不在眼下这一城一战得失。而在远方，在都城王廷、在神殿总会、在某人手上……所以，这里只需支撑下去就好，越久越好…… …… …… 所谓聪明人，就是那种能看到普通人所看不到、能想到普通人所想不到事物的家伙。 所以即使当下八面受敌，形势岌岌可危，二皇子仍不慌乱。当然了，话又说回来。占有绝对优势的大皇子一方，自然更谈不上慌乱。相反。坐镇都城的他们心情很愉快。因为在他们看来，一切已尽在掌握之中。 因此。即便现在胜负尚未出来，他们已经开始去想后面的事情，开始提前享受甘美的胜利果实！ 比如，在大皇子戴上王冠之前，先行在都城中举办小型庆祝仪式……恩，必须要说的是，这不是单纯的想摆胜利姿态，或者嚣张行事，而是按照皇族规矩的应有之理。 前面说过，布兰是个王权与神权紧密结合的帝国。新任国王要想真正登基，必须要亲去神殿总会，接受教皇大人的加冕祝福仪式，戴上王冠，这样方能名正言顺的加冕称王。 如今雄心勃勃的帝国大皇子，走得正是这套流程。说白了，也就是先搁自己家里小型庆祝一番，然后去神殿总会接受王冠，最后归来，再行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恩，大致流程就是这个样子。所以—— 数日后，傍晚，都城皇家大剧院外。 时节正值冬末，大雪，相信应该也是今年最后一场大雪的笼罩下，张灯结彩的雄伟剧院丝毫令人感觉不到冷意。篝火四燃，人来车往，寒暄招呼、轻轻马嘶，车轮压过雪地脆响……以及，无需进入剧院内部，在外就能隐隐听到传出的欢快乐奏。 热烈非凡，气氛极佳，好一派歌舞升平气象！ “哟，这不是霍伯特伯爵嘛，晚上好啊，听说贵家族最近扩张得厉害，一连接收好几个商团商铺。就连今晚送往神殿总会的物资，你家族都有参与……呵呵，如此可是要给我们这些小家族点汤喝才是啊。” “普利莫侯爵？哈哈，爵士大人言重了，如果您都算是小家族，那我们岂不是不值一提？” “哈，霍伯特你休要拿话诓我。在与大皇子殿下交好的你面前，我们家族可不是不值一提吗？” “大人您太过谦虚了……而且，呵呵，现在可没有什么大皇子殿下了。” “哟，瞧我这张破嘴，就是学不会说话。是国王陛下，国王陛下！呵呵……请！” “不敢，爵士大人请！” “哈哈，那就同请、同请——” 剧院门前雪地，两位头戴丝绒尖帽，身着华贵大氅的老贵族先是彼此摆手相邀，随即相视大笑着彼此虚扶，一同向剧院大门走去。 类似这样场景、这等对白，在剧院门前各处屡见不鲜。 说白了，也就是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 在大皇子亲手毒死老国王、追缴弟弟二皇子后，之前都城泾渭分明的各方势力自然也就随之瓦解，重新洗牌。在这其中，如霍伯特伯爵这等亲近大皇子一方的势力，自如野兽般趁势而起，一拥而上，分割撕咬着原属于二皇子一方势力的胜利果实。而如普利莫侯爵这等原先保持中立的贵族，在见到双方胜负已分后，自然也得随波逐流追崇着大皇子一方势力，以期能为家族捞到些额外利益…… 诸如此类，不过是蝇营狗苟那档子事罢了，不足为奇。不过就在两老贵族即将走进剧院门口时，后方路口蓦地传来阵急促马嘶声，隐隐夹杂着兵刃铠甲撞击轻响，令人不由诧异回首。 方才说过，此时此地是大皇子为庆祝即将登基加冕而举办的宴会，再以如今都城一面倒的局势，自是不该出现眼前这大队骑兵护卫携着出鞘刀剑、狭着风雪，疾驰而来的紧张气氛。 明显格格不入嘛。 不过当在场众人看清大队骑兵后方，那被守卫着的豪华马车上的家族标志，不由都是恍然， “原来是奥格莱尔家族啊……呵，那就怪不得咯……” “哼，无耻小人，自作自受！” “不错，还记得温斯林那小子初拜入剑神大人门下时，轰动都城，连带着奥格莱尔家族趁风而起，那是个嚣张狂妄。但现在呢？呵呵……话说回来，大家都听说了吧。就在前两天，一伙刺客武者趁夜闯入奥格莱尔家族庄园，肆意杀戮，可是闹出不小动静……” “听说了，这伙人应该是去杀温斯林这小人，为剑神大人清理门户的吧。可惜没成功啊……不说温斯林这家伙的品德，单论实力天赋那是真的不错，毕竟出身剑神一脉……” “再不错也终究难逃一死。我看这温斯林也就是在都城，只要他敢出城一步，必定会被闻讯赶来的高手武者生生围死！” “是啊，听说王廷城堡里面有皇族供奉也对他很是不满。如果不是大皇子那边压着，这温斯林、这奥格莱尔家族早就覆灭好几回了……” …… 议论纷纷，暂时顿足留步在剧院门外的一众贵族，看着严阵以待缓缓停靠过来的骑兵方阵、豪华马车，或鄙夷蔑视、或幸灾乐祸……嘲讽神色不一而足，且丝毫不加掩饰。 会出现这等不和.谐场面，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贵族圈内没有秘密，关于此前温斯林哄骗师兄海塔离开帝国疗养院、并随后设伏亲手袭杀的事情，虽然大皇子那边竭力遮掩，但在都城上层贵族圈内还是有隐隐流传。 而剑神伍丁的地位在布兰帝国实在超然，大半辈子守护帝国的丰功伟绩，甚至是超越了皇权派系界限。无论是现在得势的大皇子一方，亦或失势的二皇子一方，对于这尊守护神的尊崇，那是没有丝毫折扣偏差的。 如此一来，眼下众人对于这背叛师门、暗害师兄的温斯林以及所属家族，感官自然好不到哪去。哪怕现在对方也算是‘弃暗投明’的自己人…… “嚯，竟然带枪了……这是要带兵器参加宴会吗？”眯眼看着远处从豪华马车中走下的身影，长枪轻点雪地，剧院门前一老贵族不由摇头失笑，嘴角微讽。 “何止带枪，还带伤来着。呵呵，看来这小子最近过得不轻松啊。” “算了，今天是庆贺的日子，不用理他。走，我们先进去。” “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