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戏宫人
张德妃被杨淑妃关回了雍和宫,太医来宣宁宫里看过宋云程的确无事后,张德妃这才领着一众宫妃回了育德宫,又遣了宫女绮罗往德章宫里请沈洛过来。 闯入宣宁宫刺杀贵妃,这可是大罪。 沈洛虽恨不得宋云程也快些死,估摸也有着张德妃怎么不将宋云程刺死了的想法。 “淑妃觉得该如何处置德妃”沈洛摸着下巴想了想,又将这个问题递给了杨淑妃,张德妃是生是死,他丝毫不在意。 杨淑妃正等着沈洛这话,便回道:“大皇子死后,德妃就精神不济,有疯癫之状,好在贵妃娘娘尚无大碍,还请皇上看在德妃生养大皇子的份上,饶恕她这一回。” “皇上,”梁才人开口道,“张德妃不止是伤了贵妃娘娘,还杀死了雍和宫里数名宫女。臣妾在家中时,爹爹曾教导过臣妾,人命不分贵贱,宫女的命也是命。张德妃如此草菅人命,皇上岂能轻饶。” 梁才人下座的严宝林也说了句:“一国贵妃被刺,皇上若不处置张德妃,岂不是让朝臣寒心,蒋家军可是还在边关守着。” 沈洛一直不语,杨淑妃微怒,扫了林素瑶和丁才人一眼,道:“梁才人和严宝林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张德妃素来善待六宫姐妹,若非是大皇子之死对她的打击太大,又怎么会疯癫两位meimei不懂丧子之痛,丁才人想必很能体会张德妃的心情才是” 丁才人的身子微颤,将求助的眼神看向林素瑶,却见林素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坐着,丝毫不理会她。她只好笑着回道:“淑妃娘娘说得也是,若是有人害了臣妾腹中的孩子,臣妾兴许也会向张德妃那般受不了打击而疯癫。只是,那几个宫女却是死得冤枉了些。” 许婕妤轻哼了声:“张德妃如今疯成这般,怕是与雍和宫的宫人也脱不了关系,要是让臣妾说,指不定是这些宫女给张德妃下了什么药,才让张德妃疯的。” 底下争论不休,沈洛厌烦的看了下面的嫔妃一眼,才道:“德妃在宫中侍候朕多年,恭谨大度,从无过错,她刺死宫女,刺杀贵妃乃是疯症所至,情有可原,留在雍和宫里已然不妥,暂且将德妃安置到寿禧堂住下,命太医尽心医治,等疯症好了后,再出来吧。” 沈洛虽不在意张德妃,可张德妃的娘家哥哥是通政司参议,其父是辽宁巡抚,正好可以盯着辽东的宋家,德妃若是死了,张家多少会对他生出嫌隙来。 张德妃被送去寿禧堂那日,宋云程去了寿禧堂。 先前宋云程和绛云和喜和贵搭的葡萄架子,如今已经挂满了一串串的葡萄,宋云程支了素心和素怡去摘几串葡萄回去吃,这才向张德妃道:“寿禧堂虽然远了后宫,可德妃的位置到底还会有人惦记着,太医的药能不吃便不吃,你装着疯,总有法子的,只要你不要好得太快就行了。” 张德妃的事算是了了,只是杨淑妃又往宣宁宫里派去了十来个太监,说是宣宁宫当值的人少,万一下回再有张德妃这样的事情发生,宋云程若是出点好歹,她当真是枉为皇上的信任授掌管后宫事宜的大权。 摆明是要找人盯着她,宋云程笑着谢了杨淑妃,不过一群小太监罢了,宋云程想收拾他们,简直是轻而易举。 被张德妃刺伤的手臂,宋云程用了自己研制的金疮药,倒是好得快,没几天便就结痂愈合了。 如今这都快就九月了,院子里的树上仍有几只蝉鸣叫的烦人,宋云程不过是午睡,便觉得这院子里十几双的眼睛都盯着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喊了绛云过来:“这院子里的蝉鸣叫的本宫心里烦躁,你让那几个宫人拿了竹竿去将蝉都赶走吧。” 绛云应下正要去,宋云程又叫住她:“将这个粉末撒在他们拿的竹竿上。”说着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这”绛云犹豫的接下,探寻的目光看了看宋云程。 “放心,不是毒药,不过是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本宫这宣宁宫里也不是好当差的。” 看着绛云拿着痒痒粉下去了,宋云程的嘴角微微上扬,安兴的躺在躺椅上睡了。 傍晚时,那些赶蝉的太监个个都浑身发痒,手臂上和身上都被抓得一块红一块红的,有的咬着牙在床上打滚,有的直接往墙上来回蹭,或是往树干上蹭,个个的都蹭烂了好几块皮。宣宁宫里的管事大太监瞧不过去了,这才往宣宁宫主殿里来向宋云程请示:“许是今儿晌午赶蝉的时候,树上掉下来的虫子给咬了,这会儿个个都浑身发痒,还请主子开恩,请太医过来他们几个看看。” 宋云程为难的道:“眼天这时辰,早已过了宫禁时辰,宫中虽还有两位当值的太医,可到底得顾看着后宫里的主子们,哪里能请来给一群奴才看诊。不过是被虫子咬了有些发痒,也算不得重病,不如等明日一早,本宫再派人去太医院里请太医过来吧。” “这”管事大太监犹豫着,还是道:“他们这浑身发痒,身上的皮都抓掉了,怕是等到明日一早,全身都没一块好皮了。” 宋云程略想了想:“让他们往凉水里泡着,如此也能止痒。” “也只有如此了。”管事大太监应下便告退了。 绛云这才笑着道:“主子这心肠也真是狠,眼下这天气,百日里虽还有几分炎热,可夜里凉得很,他们若是在凉水里泡一夜,明日准得全都感染风寒。” 宋云程轻笑:“本宫就是要让杨淑妃知道,人她能往宣宁宫里来放,这呆不呆得下去,可就看这些人有没有本事了。” 第二日一早,果真如绛云所说的,这些太监在凉水里泡了一夜,全都染了风寒,而且身上的痒还未全降下去。宋云程也不刻薄,太医一上值,便就派了和贵往太医院里去请了太医过来。 只是按着宫里的惯例,宫人病得太重,是要送到别院子里去医治好了才能去伺候主子的,免得将病气过给主子。这一群的太监风寒染得不轻,又是一大群的,自然是不能再留在宣宁宫里,太医看过之后,便全都往全福宫移送了过去。 育德宫里的杨淑妃气得直拍桌子,她好不容易才找着机会往宣宁宫安插人过去,没想到不出两日就全让宋云程给轻松的打发走了。消了气下来,她又挑了十来个太监往宣宁宫里送去,她就不信,宋云程还能把人全都给送走
宋云程照单全收,当场就给刚来的太监们上了一课:“近来宣宁宫里总有些不太平,邪门事多,你们都打起精神留意着。本宫可是听说昨日送去全福宫的那些奴才里,有一个已经病死了。你们可千万别再步了他们的后尘。” “奴才们醒得。”一群太监惶恐着应下。 绛云和喜倒是有些同情的看了看他们,并不言语。 宋云程以为经过她这一番好生教导提醒之后,这些太监能收敛些,安安心心的只当值,没想到在宋云程正跟绛云说话的时候,窗外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另外几处也有眼睛盯着她这内殿里。 叹了叹。 都告诫他们要好生惜命,却一个个的不将她的话当话,这也休怪她留他们不得。 “在他们晚上的吃食里放一些。”宋云程吩咐大道,掏出个小瓷瓶来递给和喜。 “主子这又是要下什么招”绛云笑着问。 宋云程答道:“不过是些巴豆粉和番薯叶粉、大黄粉,他们吃了后,两个时辰才会有反应,量少的话,也就拉一两日,等他们个个都拉得疲软了,看他们如何来盯着本宫。” 和喜应下便就去了。 宣宁宫里是有很多各宫嫔妃安排的眼线,可大多都让宋云程给安排的远远的,连内殿都难以靠近,又怎么打听得到什么消息来。素心和素怡目前看来还没什么问题,重要的事,宋云程也是瞒着她二人的。 如今来这么些人以保护宋云程为由,肆无忌惮的盯着她,别说是她不自在,就是绛云和喜和贵几人都有些不自在。 整个宫的宫人都准备歇下时,太监房里又热闹了起来,那十几个杨淑妃安排来的太监都一个个的往茅厕跑去,跑了一夜,等第二日一早,一个个的早就累得虚脱。和喜还算是高抬贵手,放的量少,他们这才拉了一夜便就没拉了。 只是昨儿拉了一夜,都没歇半刻,白天里谁也没去盯梢内殿了,全都躺房间里歇着。只是晚膳后,又一个个的往茅厕跑,又跑了一夜,白天则又躺了一天。 这回,他们也明白了,都没敢再用晚膳。果然,都没在拉肚子了,顶着饥饿安生的睡了一晚。 只是,天还未亮的时候,又一个个的被叫了起来到院子里集合,等了半天后,宋云程才姗姗来迟,站在门口,开口向众人道:“本宫以为,既然你们是来保护本宫的,就算没有武功,也该有强健的体魄,本宫打算给你们安排一些训练,在早膳之前,你们就按着本宫安排的路线跑三圈,再将地上的那些石头搬到偏殿后面去,再搬回来。” 那石头,怎么说一个也有六七十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