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恒河天女
就这样，长街上几个人慢慢行进。无奈的矮胖老头儿方砖走在前面引路，大小姐抱着虎头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摘星子的话很少，秦汉则是走在最后面。 在大小姐家中，四人围坐在餐桌旁。晚宴很丰富，飞禽走兽和各种珍奇植物都被烹制成了香飘飘的菜肴，不知怎么秦汉却无心享用。 这些天的经历如同梦幻一样，秦汉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横跨两大区域来到东山后，才格外思念起阿绣来，世道险恶，既然能有仇四海那样残杀同类的人，也一定有道貌岸然居心不良之辈，阿绣没有什么自保能力，要是遇上什么人的话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如果能平安回到河东郡，那我一定要把自己会的武技法术都教给阿绣，什么门派规定的都闪一边去，那些虚无的东西怎么能比得上活生生的人呢？”秦汉在心里想道。 摘星子看秦汉一直沉默不语，给秦汉夹菜道：“师弟在这里你不用客气，方砖是一品大厨，虽然比不上回天神厨，但是他做出来的东西有助于提升修为和恢复伤势。” 大小姐也学着摘星子的样子给秦汉夹菜，笑吟吟地说道：“嗯，不用客气，你大师兄的家就是你家。” 秦汉有点无奈，这里什么时候变成大师兄的家了？ 给秦汉夹完菜之后大小姐又兴奋地说了起来，摘星子苦笑不语，方砖在那里无聊地摆弄着几块方形馒头。 晚宴之后秦汉在客房中盘膝冥想，想要快速治疗自己。 到达武士境界才算是踏入了修行武道的门槛，体内能量的最大储量完全发生质的变化。武者就像是划着小船在小河中行驶的人，武士境界以上的人却像是划着船进入了大江大海。至于那大江大海有多大，完全是视个人体质所限，此后基本上不会再发生变化。 可以这样说，人体就是容纳能量的容器，每个人的容器大小都不同。武士境界以上的人在修行中追求的是容器中的能量密度，而不是容器大小，容器的大小从到达武士境界时就已经注定，没有奇遇难以改变。 所以各个境界能量外放时其能量颜色都不相同，就是因为能量的密度不一样。 秦汉努力平复心情，让自己进入到那种物我两忘的地步。慢慢地，通过内视，秦汉看到了一个场景。 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一个小人站在水晶湖旁边，那个小人身高只有一尺，样子就是个缩小的秦汉，眉目身体都与实际中的秦汉一模一样。那片水晶湖看起来极大，少说也有三五十里。 “这就是我身体内能量的储蓄之地吗？看起来很大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和别人相比怎么样呢？” 冥想了一个时辰，秦汉觉得全身舒畅了许多，似乎归海破虚诀的疗伤效果极好，身体中疼痛的部位恢复如初。 闲来无事，秦汉出了客房，在花园中散步。走到厢房边上，突然传出女子的说话声，正是大小姐的说话声：“方砖叔，我求求你了，你就帮他回到西河吧！” 然后就是矮胖老头儿方砖的声音：“哎哟我的大小姐，你懂个屁呀，发功一次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恢复，我这把老骨头可会折腾散架了，我要是嗝屁了，谁来照顾你啊？” “可是，可是，”大小姐有些急躁，“他要是通过传送阵回去的话，要好多天呢，他急着回去帮助同门师兄弟呢，你再想想办法吧！” 方砖似乎故意岔开话题，道：“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体恤大人呢？你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养大？因为养你，我这身老骨头落下了多少毛病。那年你还没有出生，你jiejie跑出去玩，结果跑到了人族高手交战的地方，我拼了老命把你jiejie带了回来，从发飙的秦啸的攻击范围内救出一个人来多不容易……” 秦汉听到秦啸两个字耳朵顿时竖了起来，凝神细听。 “……现在你和你jiejie一样不懂事，唉，真是要把我折腾死才算结束吗？对了，你不是想听秦啸和恒河天女的故事吗？今天我就讲给你听。嗯，那秦啸被誉为人族五百年来第一人，恒河天女也是阿修罗族中的第一美人，这两个人可谓是天作之合，可惜……” 大小姐打断道：“恒河天女也是阿修罗族的，阿男也是阿修罗族的，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秦汉听到这里顿时大喜，终于知道了娘亲的名字，只盼着大小姐不要打岔，让方砖说下去。 “你这熊孩子，”方砖毫不客气地责备，“阿男是我捡回来的，他怎么会和恒河天女有关系呢？听我说，人族的几大教派和帝国都反对秦啸和天女相恋，他们两个人就在南海大地上隐居起来。隐居了没有几年，他们就被别人发现了。因为天女心肠好，总是帮助穷苦人，现在在南海梨花湾那里还一座天女的雕像呢，是穷苦的人们为了纪念她搭建的。” “不对！”大小姐突然像是反应了过来，娇声斥责道：“少来转移话题，老东西！我让你帮他返回西河，你怎么和我说起了秦啸和恒河天女的故事呢？哼，平时吃那么多饭，今天让你干活了你就推三阻四。” 方砖挠挠脑袋，心想：“呀！不对，这小妮子今天怎么变得聪明起来了？竟然能看出来我是在转移话题。” 秦汉大为恼火，恨不得立时就扇大小姐几巴掌，方砖正说得好好的，这个小妮子非要打岔，简直是该打。 大小姐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老东西，我是不是该给你点颜色看看，让蹴鞠队来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光吃饭不干活。” “别、别、别，您松手吧，我的姑奶奶！”方砖惨叫连连，像是被捏住了耳朵。 秦汉对这两人的关系更为好奇，难道真的是一主一仆？但是那小妮子的智力似乎有些不够高。 “哼！”大小姐得意地笑了，“说，到底送不送他回西河？” “好好好！”方砖很无奈，“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什么都听你的，你说送那就送。但是我发功之前还要焚香三天，沐浴三天，这样发功才不会失败。” “你！”大小姐撅着嘴，看起来很不高兴。 “好好好！”方砖赶紧推开房门退出去，“我这去准备，这就去准备，您满意了吧？”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方砖离开了厢房，走到花园处看到秦汉，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阵。 方砖极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都是大爷。”转身走了。 秦汉不明白方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此时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打听出有关母亲的一切。或者是问方砖，或者是到南海的梨花湾，那里的人一定知道父母二人的消息。可是南海之大，梨花湾又在哪里，修为太低的话恐怕到不了那里。 那就只能和方砖搞好关系了，看起来老头儿的脾气有些古怪，能不能告诉还是个问题。但是如果能和大小姐搞好关系的话，就一定能让她从老头儿口中逼问出秦啸的消息。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却是如了秦汉的意。 第二天，摘星子买来幽冥铁矿，教会了秦汉“幽冥回春阵”。阵法很简单，一学就会，只是疗伤效果取决于对阵法的掌握熟练度，熟练度没有别的途径提升，只能是熟能生巧。 而另一方面，大小姐让方砖施展传送术。传送术是一种高于法术却又低于道术的术法，比传送阵的规模小些，却方便的多，可以将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传送至某一固定地点。只不过施展传送术比较耗时，传送得越远时间越长，而且中途不能被打断。 由于虎头一直黏着秦汉，主动地想要成为秦汉的坐骑，大小姐又舍不得她的小可爱，便要求和摘星子一起去河东郡。方砖作为大小姐的管家兼仆人，自然也只好一同前去。 但是那个阿修罗族的阿男却没有跟随前往。阿男去历练修行了，这是大小姐的原话。秦汉也失去了一个了解阿修罗族的机会。 四人一兽站在一个光圈当中，方砖默念咒语，双手舞动，柔和的光线在他手掌中闪耀。 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被月火十里狩传送走的景象，四个人在虚空当中站了半个时辰，恒星陨石带的景象变成了白雪皑皑的山岭。 当脚踏在狼烟岭上厚厚的积雪时，秦汉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阿绣，我平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