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本门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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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轻叹一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是五十一年前的事了，你爹也早已痛改前非，这些年为国为民，不吝出力，瑕不掩瑜，当然是好人了。” 天允儿转头看向湖面，用力眨眨眼，把眼中泪意强忍回去，点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爹姓方，我却姓天，太师父果然是我亲爷爷。哈哈，要是我爹早生儿女，那就没有我了......” 老不死知道天允儿心里难过，毕竟大师兄一向是铁枪门乃至全江湖都人人称颂的英雄人物，完美无瑕！此时若不是要对天允儿讲述亲爷爷的因由，他也不想破坏大师兄在女儿心中的形象。 心中暗叹一声，温声道：“允儿啊，此次你爹赶你出门，要你跟我走，又不解释，一是怕当你之面，当年之事难以出口；二是怕你不走，便赶着你走，因由以后便知......” 天允儿毕竟是铁枪门上下精心教导的亲传弟子，大局观是不缺的，很快收拾好情绪，点头表示明白，忽而又说：“那为何要到这里来呢？这里的行人都很是奇怪，衣着如此不雅......” 老不死倒是明白，提示道：“你爷爷乃仙人也，仙人该住何处？” “住天庭呀！” 天允儿应得很快。 老不死欣然道：“允儿答对了，此地正是天庭！ “当年师父返回天庭时，临行前换上衣装，正如这里行人一般，我带你来，就是要找你爷爷！” “找......找我爷爷？” 天允儿一怔说，“我爹都七十七了，那我爷爷呢？他老人家......” 老不死正色道：“仙人之大神通，岂是我辈可想象？” “是，不死师叔！” 天允儿神色一端，想了想，又说，“那爷爷的名讳......” 老不死拱手朝天拜了拜，道：“师父姓马，讳小北！” 天允儿也跟着拜了拜，心道，原来爷爷叫马小北啊......小北，这名倒是不高冷，去繁从简，至拙至美，返璞归真。爷爷他老人家境界高深，已窥得大道，羽化成仙了，不知会不会另有仙号？不是我等凡人能想象的...... 既然能通过禁区天门，突然出现到这里来，爷爷就一定会在这里！ 便道：“不死师叔，我想问问这里的行人，看他们认不认识我爷爷！” 老不死一怔问：“允儿，你该如何去问？” 天允儿自然回答：“就问他们，认不认识马小北！” “不可！” 老不死训斥道，“师父名讳，岂是你能与外人直呼的？！” “是，不死师叔！侄儿不敢，侄儿不敢！” 天允儿忙应道。 老不死满意的点点头，脸上渐渐严肃：“你不死师叔以上所言，赘述颇多，允儿，以下便是本门兴衰存亡之关键，你且听好了，听完再去找...... “师父见你爹执掌有方，江湖再无风波，便在闭关两年之后，重返天庭！ “临行前曾言道，‘待孙儿十六，方可来见我；不死徒儿，沿途护送；一旦出洞，须毁天门！切记！’ “师父言下之意，允儿你年满十六，不死师叔便要带你前来；而掌门大师兄，在家亦须销毁天门，不留你我回路！” 天允儿大惊，忙问道：“找到爷爷之后，就不能再回家了吗？” 老不死点点头，又摇摇头，安慰道：“不必担心，你爷爷此言定有深意，待见到师父后，自知分晓！” 天允儿点点头，可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回家，心中不禁惶惶，又想到父亲和师叔们，还有师兄、师姐、师侄们再不能见，更是难过，双目顿时泛起泪花。 老不死亲眼见过师父施展神技，对师父是一向尊崇信赖，并不怎么担心，更兼很久不见师父，心中想念的紧，一想到很快就可以再见，心情激动不已。 缓了缓才继续道：“师父重返天庭后，本门便有一致命弱处，至今未解，如无师父指点，本门必亡，然则，此次......” 天允儿猛然一个激灵，从黯然神伤中回过神来，大惊打断说：“不死师叔，请恕侄儿无礼，何......何谓本门必亡？！” 一个接一个的噩耗，天允儿彻底受不住了，眼看着就要哭出声来，老不死忙道：“允儿不急，且听我细说，此次前来找你爷爷，正为此事。师父神通广大，智计无双，当初能凭一已之力创立铁枪门，今日也定能护铁枪门无恙，倒是我们无能，愧对师父的信任...... “这也正是你爹不由分说，赶你出门的真正原因！ “师父创立本门之时，带来满山的暗器，你爹执掌本门后，因使用过多，以至于五十年后，枪械尽在，而子弹却早已不足！ “缘起于十年前一场大战...... “北边游牧夷族兴起，不断侵扰天龙国，孝廉皇不胜其扰，出动大军征伐，结果是双方战力持平，战事僵持一年后，朝廷大军因内部出现jian细，不是粮草被焚，就是军情泄漏，大军节节败退...... “此时，你爹主动出战，支援朝廷大军，既为家国大义，也是为当年长公主一事有所交代...... “你爹亲率本门弟子赶赴前线，杀敌十数万，扭转战局，并乘胜追击，一气将蛮夷重新赶出边境，蛮夷丢盔卸甲，死伤惨重，从此一蹶不振、龟缩在草原深处...... “然而，由于战事激烈，本门子弹竟被打光殆尽，回收弹壳装满一路马车，足有三十万之多...... “须知师父之暗器，乃是利用机关之力发出子弹，子弹用尽，枪械保养再好也是无用； “自此，本门两个第一，只剩‘武功天下第一’；‘暗器天下第一’之名号，已徒有其表，只是江湖上还不得而知而已。 “本门只剩三十发狙击枪子弹，由你爹珍藏，今后不再使用，一为思念师父，二为镇门之宝...... “一年之后，‘武功天下第一’又被打破，有一强悍之人，酒后狂性大发，竟然一人强挑本门一支分堂，一夜之间杀我半支分堂一百三十人，而后全身而退； “经查，这强悍之人，竟是当年玄冥神君之嫡孙、孤雁子也！ “事发前我不知他来历，曾与他把酒言欢；酒后试力，双方势均力敌，借着酒兴，再与他大战一日一夜，最后我力竭告负； “事发后，你爹知我曾与他有过一战，应是知己知彼，便令我带一支狙击枪前去刺杀，强忍心痛给了我三发子弹，却不想他竟提前知悉，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