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 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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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秦姨娘不是个善茬。封询如此想着，便不禁觉得这秦姨娘只怕是不想要蹚这浑水，妄想着袖手旁观，故而才一言不语。如此一想，他便更觉得这秦姨娘是个不近人情，不值得在意的女子。只是秦姨娘的反常让封询心中生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在意。一个从前只要见着自己便要笑脸相迎的人，现如今看了他却好似不曾看见，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封询却也不过只是稍稍在意罢了，毕竟一个秦姨娘罢了，虽然年轻貌美，却本来也不是他极其喜欢的看重的，有清姨娘木姨娘容姨娘在，他何必将一番心思放在一个秦姨娘身上呢？ 封逐月此时此刻正在低声哀求，却只怕不知道封询的心思却是被那在一旁一句声不做的秦姨娘给吸引了注意吧？ “秦姨娘，你姑且退下吧。”封询微微眯了眯眼，他平素面上总是带了笑意，看着也是个生的和气无害的长相，此时此刻他只微微眯着眼不笑，却方才这才露出了他本来的那一面性情。 封询年少时候也是个俊秀貌美的男子，如今的他其实还算不得老，身上反而更有几分这些年历练之后的沉稳。只是他平素总是笑得颇为无害，仿佛他不是个精明的商人，反倒像是个读书读多了的书呆子似的。秦姨娘如今匆匆一瞥，却正好对上封询此时此刻的那般冷峻模样，那人不笑的时候居然是自然便带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冷峻和淡漠，一双眼中看着平静，却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老练。这只怕才是真正的封询…… 其实封询对她素来不太在意，但她到底是封家的姨娘，而且她膝下也是有个女儿的，从前封询也曾时常在她身边留宿。便是除此之外的时候，封询在她面前也总是面带笑容，好似是个亲近无害的人，旁人只说封询是个风流的人，除此以外，他对情人倒是素来一副体贴的模样，甚至也鲜少在一众姨娘面前发过怒，却不如说是从来不曾…… 如此一想，秦姨娘只觉得心中猛地一颤。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感觉由心而生。仿佛自己虽然身为封询的妾侍，却也不过是个陌生之人罢了。 她却又想到自己从前但凡遇了封询便在他面前百般讨好，在封询眼中，只怕也不过是个笑话…… 她心中复杂，面上却越发平静。一来是封逐月早先早就对她有次提示，让她在封询面前定然要始终保持的这般平静淡漠的模样，她虽然不知道封逐月这话的意图，却也照办，却是因为知晓自己实在难得了封询的喜欢，索性听从封逐月的意见，也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二来却是，她此时此刻居然发现……自己对着封询，居然是已经做不出那般主动讨好的模样。旁人都说这秦姨娘能言善道，唯独是一张巧嘴说话甜，可如今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秦姨娘只被身边丫鬟扶起来，而后便缓缓退出了房中，反倒是将这地方留给了封询和封家的嫡女。她并不知道封逐月到底有些什么事情要同封询说。封逐月不愿和她说起这事情，她自然也不好多问。尤其封逐月说，这事情还是少知道微妙。她便再没有问及。 封询冷眼看着秦姨娘从屋子里退了下去。秦姨娘本就生的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今日因为正是她生辰之人，故而也着一件颜色清丽明朗的衣裳，倒是更显得她好像是个少女似的清丽动人。她一言不语的样子看着却也乖巧清纯。只看她低着脑袋，在封询面前福了福身便算是行了礼数，又从封询身边走过。 封询的目光居然是不自觉便落在了秦姨娘的身上。 也许只是因为素来在他面前总是好似青楼女子一般热情奔放的秦姨娘今日居然做了这般还未出阁的大家小姐方才有的架势，居然对他不看一眼……也或许是因为秦姨娘居然对封逐月的事情如此袖手旁观毫无半点动容，一副恨不得早早脱身的模样。 其实最重要的却是……他对她百般猜测，她却居然一语不发？若是从前，秦姨娘不该急着在他面前解释吗？ 他亲眼看着秦姨娘从自己身旁走过。而同一时间，封逐月的目光却正在封询的身上停驻。 封逐月不敢说自己真的看透封询是个什么样的人。三番几次，这几日的事情已经让她知道她不该轻看了封询。封询是她的父亲，但是她如今已经十岁，而在那之前她所受的那些痛苦，封询却不闻不问！她却因为封询前些日子对她百般细心温和，便以为封询对她其实十分在意。却忘了这一切不过是出于封询突如其来的愧疚。他和木姨娘越是百般争执，他越是想到木姨娘的不好，便想到那时候和木姨娘同时进门的王夫人是那样的温和体贴……他这才想到，王夫人这一辈子都在为了他而活，他自从才有了愧疚，才记起封家还有个嫡出大小姐！他将对王夫人的印象加之在了封逐月的身上！万般幸运的是，那一日清姨娘在封家后院的宴席之上，封逐月的出现没有让他失望！ 她年不过十岁，身上依然有一派大家小姐的风范，她温和善良，和王夫人一般无二。她身体虚弱，模样消瘦，却从来不曾埋怨，他这才心有愧疚！ 封家二小姐都能看透的事情，封逐月却因为当局者迷不曾看透！ 好在后来的事情终于让她将一切事情都看了清楚。她知道了自己在封询的心中到底是什么地步！ 好在旁人如今都以为她是封询最是喜爱的封家嫡长女！是啊，她本来就是封家的嫡出大小姐，这般身份谁人能轻易改变！？是啊，她和从前那个怯弱无能的封逐月早就不同，现在的封逐月担得起封家嫡出大小姐的这个称呼！ 可是谁又知道，她从从前的怯弱无能到现如今这个明面上故作大方的封逐月…… 这两者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