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请提条件

    “公子……公子究竟为何如此？奴婢不知，公子究竟是因为怪罪奴婢背叛赫连山庄，又或者是因着其他……公子……”喉咙仿佛要被人捏碎一般，他对上赫连文之的眼，那双眼中有着一种透心的寒意，当他艰难地将方才那话说完，却看赫连文之的面容上已经露出分明已经称得上是怒气。

    他从前从未看赫连文之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便是真能让赫连文之动怒，那让他动怒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公子……若要杀我，我命不过草芥。”

    赫连文之听着这话轻笑一声，他看着眼前之人渐渐扭曲的面容，冷声道：“杀你？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奴婢卑微……若是杀我，只怕要脏了公子的手。”他皱紧了眉头，每一字都极为艰难，恰恰相反，他面容上却已再无半分畏惧，他只是不明白，赫连文之既然厌恶他，为何不索性动手杀他？真的只是他太过高看他自己了吗？若是如此，赫连文之又何必动怒至此。然而，他仿佛忘了眼下正处于生命垂危之人却是他自己！

    赫连文之却是将目光在那丫鬟锦瑟身上扫了一眼：“飞影为你求情，你才得以苟全性命活到现在。你能留着一条命已是万幸，如今却妄想来我这儿讨价还价？”

    “奴婢……不敢……”他再次狠狠皱了皱眉头，又艰难万分吐露出几个字眼。先前他能够开口说话已是万分艰难，而到了眼下，他的每一字每一句，便更为艰难。仿佛当他说出每一个字眼都能要了他的命。而赫连文之却未曾有就此停下来的意思，他仿佛就是要眼前的知道他的性命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命在赫连文之眼中不值一提，赫连文之若是真的要杀死他，那实在是太轻而易举的一件事情！

    他错了吗？他不该来赫连文之这儿吗？

    他的确不该来这儿，可是他终究还是来了，又岂有就此退下的意思？

    “既然如此……赫连公子可愿意答应奴婢的请求？奴婢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他在赫连文之的面前竟然已是如此卑微！那么，他再退让几分又如何？

    “哦？”却看赫连文之又是轻笑几声，“我竟不知是什么让你愿意做到如此地步。又是什么会让飞影愿意为你求情到那般地步……”

    赫连文之决然不是无意间提起飞影的名字，也正是因为他再三提起这个名字，锦瑟方才觉得这其中似乎还有什么问题。

    “你难道就半分也不关心飞影的死活？他为了给你求情，许下了什么承诺。你不想知道吗？”赫连文之说这话时却是没有一丝感情，但他的双眼中带着冷漠和不屑。

    锦瑟愣了一下，却不曾想到赫连文之手中的力气居然猛得加重几分。一瞬间，他只觉一股力气要将自己的喉咙捏碎成两半一般，疼痛和呼吸不能的感觉让他濒临绝境。

    然而，面对如此境地，他却蓦然缓缓闭上眼睛，仿佛求死一般，竟然没有表现出半分挣扎，庚午半分后悔。此时此刻，他仿佛已经下定决心，故而无所畏惧。

    如此一来，便自然反显得赫连文之的行为是如此残忍，如此无趣！

    一个他只需要轻易出手便能磨灭之人，便更不需要他这般对待了。就算他杀了眼前之人，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心中骤然暴起的怒气，该要如何平息，而眼下这般，他又该如何呢？

    赫连文之轻笑一声，继而居然轻轻松开了手。

    丫鬟锦瑟应声倒地，还未生长得成熟的瘦弱身躯此时此刻仿佛一截黄土一般，仿佛风一吹便要四处飘散而去。

    然而赫连文之此时此刻的一松手，却也是绕过了他的一条性命。

    锦瑟开始咳嗽不止，而赫连文之却是微微眯了眯眼，道：“你走吧。我既然放你离开赫连山庄，在那之后的事情……”

    “不……我不会走。”听着赫连文之那话，锦瑟当下毫不犹豫开口，他将赫连文之的话打断，“我不会走，既然是已经做出决定的事情，我为何要走……”

    赫连文之未曾开口，可是他皱紧的双眉眼下却已是皱紧到再也不能皱紧的地步。

    “请公子提出条件吧。”锦瑟缓缓道。

    原来他真的已经下定决心。赫连文之不觉又觉好笑：“我若是故意为难你呢？”

    “至多也是一条性命。可是庄主不会要我的性命。”

    “那我若是要你生不如死呢？封逐月的事情值得你这样吗？封逐月又有什么能耐让你为她如此？一片忠心？一片忠心只怕不值得你如此这般。你所做的事情，你不觉得自己实在做的有些过了吗？”赫连文之轻声笑着，却看他面容上已经恢复成没得一丝表情的样子。

    锦瑟稍稍一愣，他道：“她救我一命，我换她一命，有何不可？”

    看着那张生的颇为稚嫩却神情淡漠的面容，赫连文之又是冷笑一声，反问道：“哦？事情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锦瑟再是一愣，他却也不敢朝着赫连文之看去，只觉得赫连文之这话中似乎别有深意。

    “奴婢……奴婢的确只是因为如此。”锦瑟缓缓道。

    赫连文之听到这话又是一声冷笑：“她救你一命，故而你非要帮她这一次。原来如此？这其中的事情原来如此简单？”只听着赫连文之这般笑意之中带了几分戏谑。他一双眼朝着那丫鬟锦瑟打量了去，但他此时此刻的目光之中分明满带着深意。却听他又是笑道：“好，我方才说，你若是接我三招，我便答应你。现下，我改变主意了。你同我进屋中吧。”

    赫连文之说完这话，抬眼看了看天色，继而似乎轻叹一声。

    “公子……何意？”锦瑟缓缓站起身来，听着赫连文之这话他面上便是一愣，却看赫连文之已经转身朝着房中走去，而赫连文之身边的两位婢女也正要随同赫连文之一道上前。看样子都是要进去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