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不对劲

    想来那清姨娘眼下该也做不了什么手脚，秦姨娘到底也不只是孩子。封逐月本不需要如此担心，心中却是说不出来的慌乱：“秦姨娘去清姨娘屋中了？”封逐月又想着锦瑟既然陪同在秦姨娘身边，便是清姨娘真的要做什么手脚，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便道：“也好。既然清姨娘已经醒了，逐月也想要去看望看望清姨娘。爹爹，你说呢？”

    封询点了点头，似是答应了封逐月的提议，这便带着封逐月去到清姨娘屋中。

    封逐月想着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心中却总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跟着到了清姨娘里屋门外，却看丫鬟锦瑟是守在门外的，秦姨娘带在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一并不能进去。

    “锦瑟……我不是让你跟在秦姨娘身边照料吗？”封逐月惊讶道。

    锦瑟看封逐月来到，倒也不禁放心下来，但听封逐月那话，这便要开口解释：“奴婢……”

    “大小姐莫要责备她。清姨娘重病需要静养，秦姨娘进去同清姨娘说说话罢了，也没什么紧要的。”说话之人是清姨娘身边贴身婢女之一，她说完这话又是盈盈一笑：“奴婢知道大小姐对自己身边的丫鬟素来严厉。只是今日到底和平素不同，清姨娘和秦姨娘现在都在屋中，还请老爷和大小姐在门外稍等一会儿，奴婢这就进去通禀一声。也免得打搅了清姨娘和秦姨娘。”

    封逐月微微皱了皱眉头，倒也没想到清姨娘身边的丫鬟原来还有几分厉害。却怕这话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吧？不然怎生能说得这么滴水不漏？想来莫非早就想到她到这门外时候要大发脾气？封逐月笑了笑，去也懒得同那丫鬟反驳什么。

    那丫鬟却是朝着封逐月看了一眼，目光中似是带了几分轻蔑，虽也不明显，却是的的确确同封逐月对上了眼。封逐月却自然半分不惧怕那丫鬟，那丫鬟倒也是领教过封逐月的厉害，不敢在这卖弄什么，这便进去清姨娘屋中。

    锦瑟走到封逐月身边，封逐月才对着锦瑟小声问道：“可知道清姨娘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吗？”

    锦瑟回答道：“小姐同老爷出去后没多久清姨娘那边就来人了。”

    封逐月听她这么说，便也明白了。轻轻舒了口气，才转头看向封询，笑道：“逐月今日前来看望，却也未曾准备什么，实在是逐月的疏忽。再则……因着上次的事情，逐月其实也怕姨娘会不愿见到逐月……逐月以为，索性爹爹进去吧。逐月还是不进去了。免得尴尬。”

    封询听封逐月这么说，却也理解封逐月的心情：“只是你来都来了，又在外边等了那么久，进去见一面又有什么？逐月，没关系的。”封询这么说分明没得半分责怪，反倒像是在安慰封逐月。

    封逐月这才点了点头，却仍旧满是不安。但也至此没再说什么。

    再说清姨娘那贴身丫鬟进了屋，没过多久这便出来了。总归是封询也等在外边，那丫鬟半点不敢耽搁。那丫鬟才出来，便笑道：“老爷和大小姐快请进去吧。”

    她对着封询笑语盈盈，此时此刻的封询倒也心情还好，这便进去了，封逐月跟在后边，迎头有对上那丫鬟的眼，只看那丫鬟目光闪烁不定，也不知是怕了她还是心里打了别的什么鬼主意。

    封逐月同封询出去说话时候特意将锦瑟留在秦姨娘身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只可惜眼下已是这般……再没什么能改变。只不知那清姨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封逐月冷眼在那丫鬟身上扫了一眼，也是不屑的很。这便也进去清姨娘屋中，却看秦姨娘坐在清姨娘床边，清姨娘也正侧身坐在床上，这两人挨得极近，看着倒也亲近。封询一进去便看着两人相处得十分融洽。清姨娘虽然样子十分虚弱，但心情却是极好的，见着封询进去屋中，这便更慢带上笑意：“老爷。”

    秦姨娘知晓封询进来，也便笑语盈盈看了去。封询笑道：“难得你们姐妹两人相处融洽。”封询这话语气中满是欣慰。

    清姨娘却是笑道：“我与秦姨娘素来相处融洽。”清姨娘一张面色十分不好，想来因着病重的缘故，便是满面笑意都给人一种虚弱至极仿佛不轻易便要打碎一般脆弱的感觉。她看封询进来，这便又挪了挪身子，却竟然有些吃力，仿佛身上没的一丝气力一般。秦姨娘见此状况赶忙上前搀扶。这幅场景别说是封询看了要赞叹一句“和睦”，便是封逐月这个深知清姨娘和秦姨娘之间素来水火不容的看了都要大吃一惊。这真真假假，越是叫人看不透便越是复杂。只是封逐月和秦姨娘早就连为一线，清姨娘和秦姨娘之间的和睦，想来终究也只是做做样子。

    封逐月暗想着看样子清姨娘这回似乎也未曾耍什么手段，竟是她多心了？

    ***

    慕云仙冷冷说完那番话，又冷冷朝着赫连文之看去。赫连文之却是未曾作答。慕云仙只看赫连文之面无表情的面容上却似乎露出了一丝破绽。然而慕云仙却也不能断定方才的判断又是否正确。因为他曾经在赫连文之那素来淡然自若的面容上竟看见一丝隐忍和扭曲，然而，那一切却又仿佛只有一瞬。快得叫人近乎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赫连文之为何会有隐忍的表情？是气是怒是恼？又或者是别的什么？

    慕云仙不能断定。

    “赫连公子，你是否该要同我将方才那话说清楚呢？”慕云仙勾起嘴角冷声一笑，他的目光很快同赫连文之的目光对上，赫连文之仿佛一个没有欢喜悲哀的木偶，他的眼神是平静，也可说是空洞。这二者似乎本来也并无什么差别……其实却又分明相差甚远。

    这其中……

    慕云仙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