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准备开战
好在刑讯也并非一无所获。 鼠人还是吐露了许多被外派执行任务的那些下层组织的名称。 其中有略有名气的中小型地区杀手组织，也有遥远城市某个贫民区的黑道势力，又或是某个无名的秘密结社抑或地方商团，更多的是连它都不太记得名字的盗匪团或小帮派团伙。 这些或大或小的组织团伙如同面饼上的芝麻般广泛分布在以北美和南美北部为主的大陆上，彼此间大多既没有联系，也不知道对方存在，甚至多数成员都不知所在组织还有上层组织或合作者，而鼠人做任务时多数也以新入伙成员或外雇佣兵之类的身份加入，通常只和下层组织中负责接应它的一两人交接信息。 但因为实力有限的缘故，鼠人和它的队友在外派任务中基本都只作为打手使用，而他们也通常只关心自己的任务，不会去留意其他——倒不是不够聪明，而是过分聪明的最后都没了消息。 这个世界有太多手段能在目标不知情下得到其脑中的信息，像鼠人这样的秘密组织资深外围成员，定期接受暗中检查是必然的事。 鼠人隐隐约约也知道一些组织的手段，因此从不过分好奇。 这也解释了对方身上为什么没有禁制。 从控制成本的角度看，这类用于保密封口的禁制大多耗费高昂，靠谱一些的往往还名额有限，只能少量用于知道核心秘密且不能轻易被取代的成员身上，像鼠人这样的外围成员在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时直接rou体销毁，才是符合邪恶组织规则的经营之道。 叶宁宁对这类手段司空见惯。 甚至前世恐怖魔女也用过类似手段控制一些人手帮她发展外围眼线，不然连敌人什么时候摸上门都不知道。 因此叶宁宁内心丝毫不被鼠人口供中透露出的残酷所震撼，倒是转述的布兰特大师神情凝重，为免对方生疑，叶宁宁也不得不跟着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对于最关键的上层组织的信息，鼠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它只知道自己所在的组织是个庞大且秩序严谨的大型组织，组织的核心目标和上层力量是什么，它也说不出来，只说组织最大的行事特点就是习惯隐在幕后，联合和cao纵地方上的小势力团伙为自己办事，从不对外打出自己的旗号，就连它这样的资深外围成员，也并不知道组织的代称。 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是夜之女士的秘密结社的风格？ 尤其这个地点和事件下，更容易让人想到那位阴谋之母。 但说实话，类似这种行事风格的大势力太多了，别说莎尔的教派，前世许多叶宁宁叫得出名字的跨区域刺客和情报组织，乃至一些看似中立的势力如佣兵工会或冒险者公会阴影下的黑手套等，通常都是差不多的风格。 别说这一世游戏背景可能和前世有细节差异，叶宁宁不见得能认得出鼠人背后的组织，就是帕薇儿主祭与布兰特大师听完口供，对幕后黑手也是一头雾水。 好在两人也没被维护正义的念头冲昏头脑，知道以己方的力量不能和那个庞然大物般的幕后组织对上，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他们真正关注的还是那伙占据了废弃矿道的本地势力，只有解决了这伙真正威胁到银月圣坛和本地居民的隐患，才能去考虑其他。 但鼠人也不傻。 它能在那个幕后组织外围存活这么久，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因此它吐口的那些口供虽然看似是挨不过刑讯，实际却是为了保命，等真正要涉及核心的部分，它却不肯轻易说出，否则一个失去价值的俘虏，等待它的是什么不难想象。 而曾经成为法师实验品的经历，也很大程度提高了鼠人对疼痛的耐受力，以至于那位负责刑讯的斯隆叔叔虽然不是拿他毫无办法，但也只能挤牙膏似的慢慢拉扯——这也是因为斯隆虽然是多兰家族培养的专业人才，但终归不是施法者，否则有个擅长惑控类法术的施法者在，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可惜银月没有这方面的神职，空有两位大师级强者也无处下手。 帕薇儿主祭和布兰特大师请叶宁宁过来，就是为了问她有没有办法掏出鼠人的更多口供。 毕竟在得知幕后还有一只大手在cao纵本地的黑暗势力后，他们对废弃矿道中的情况更加不看好，因此十分有紧迫感。 叶宁宁当然也没什么办法。 暗影秘术中虽然有cao控心灵阴暗面的分支，但那也起码更高环法术才能办到，以叶宁宁目前的等级还远远不能涉足——何况就算有，这也是重要的底牌，叶宁宁不会轻易暴露。 她的答案并未出乎两人预料，他们本也就是抱着万一可能来问问，现在既然没了希望，便启用第二个方案。 “既然如此，便由我带人亲自下去探查情况。” 布伦特大师站了起来。 “小心，布伦特！遇上解决不了的危险，可以先退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帕薇儿主祭谨慎道。 废弃矿道暴露本就打草惊蛇了，加上刺杀者们一去不复返，占据废弃矿道的那些亡命之徒总不是死人，会不知道准备好陷阱机关和人手防范他们的进攻。 布伦特大师有过不少冒险经验，也清楚这类亡命之徒的狡诈与危险，没说什么，神色坚毅地轻捶胸甲，对两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暂时没她什么事，叶宁宁简单吃了点干粮充饥，回到术法实验室练习秘术。 中午午饭后她出来看了一下，帕薇儿主祭依旧守在神像附近。 前线最新回报的信息是圣武士大师带领的队伍扫掉三个外围卡哨后，还是惊动了占据矿道的亡命之徒，双方正在矿道中交战，为防对方有施法者难以应对，帕薇儿主祭需要守在神像附近随时准备支援。 好在白天一切顺利。 但帕薇儿主祭并不敢放松警惕。 整个银月圣坛一扫之前轻松的氛围，气氛警肃，连留宿的旅客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不敢随意走动，大多窝在客房中不出。 果然到了夜晚就出事了。 叶宁宁匆匆来到神像处时，帕薇儿主祭已经准备出发。 “对方出了底牌，是一个大师级堕落德鲁伊，另外还有一个头领目前还不知是什么职业，那个堕落德鲁伊擅长强酸类神术，已经有两个个圣武士学徒不小心中了他们的酸雾术陷阱，受了严重腐蚀！ “更糟糕的是，对方占据的一条矿道分支正好是连接地下溶洞的矿道，当初应该已经被炸塌了，不知怎么竟被他们发现了重新疏通，我担心他们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必须立刻前去支援！” 她顿了顿，目光先是扫过艾薇儿，然后落到叶宁宁身上。 “叶，我希望你今晚能帮助艾薇儿她们维持圣坛的秩序，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她的话语中仿佛蕴含着某些暗示。 “我必定尽力。” “这是我的职责！” 叶宁宁与艾薇儿等人先后回答。 帕薇儿主祭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神像周围银白月华落下，几人面前打开了一道传送门，身穿皮甲战裙、手执战锤如同女武士般的主祭女士最后看了几人一眼，跨步走了进去。 传送门刚刚消失，叶宁宁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波澜。 她听懂了帕薇儿主祭的暗示。 目光扫过被夜色笼罩的银月圣坛，看似宁静的黑暗深处仿佛有视线在窥视。 叶宁宁转头问程晓玥，“其他人都跟着下去了？” “应该是，我记得杜擎淮和徐鹤翟万琛白天还上来轮换休息过一次，凯尔他们一直都在下面。”程晓玥靠近叶宁宁低声道。 叶宁宁点头，对艾薇儿道：“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吧。” “啊？”艾薇儿一愣。 但她并不傻，知道自己应变能力和实力都比不上叶宁宁，姑母临走前也特意交代过，明面上是叶宁宁辅助她，实际主要是因为叶宁宁的身份不便直接指挥，因此她不会忽略叶宁宁的建议，立即明白了叶宁宁在防备什么。 “你是担心，入住的旅客中会有人……不会吧！” “为防万一。” 留下的几个牧师学徒都是没怎么经过事的少女，叶宁宁不想让她们草木皆兵，便没说出更严重的情况。 但艾薇儿和几个牧师学徒也已经紧张起来。 她们先将圣坛的内部成员聚在一起，简单说明目前的情况，然后众人再按照叶宁宁的吩咐，将所有入住圣坛的人都召集起来——当然不是以防备外人的理由，而是以向银月女神夜间祷告的名义。 过程还算顺利。 住客们虽然有些不满，但也在半个小时内聚集到了圣坛大门附近最大的一处草地上。 这完全在叶宁宁预料之中。 帕薇儿主祭离开的消息尚未传开，再桀骜不驯的刺头也不敢在银月的地盘上挑衅一位大师级银月主祭，住客中即便有特别留意主祭动向的知情者，在众人的裹挟下也不得不从众，否则将暴露他们的不对劲。 因此叶宁宁得趁帕薇儿主祭刚走就做这件事。 否则等有心人放出消息，不等敌人开始里应外合，住客中可能就会开始作乱。 要知道敢在荒野中行走的旅客商队往往鱼龙混杂，只要利益够大，商队换身装束转眼变拦路盗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