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奴婢遵命
回去的路上,青雉望着熊横,一脸的奇怪。 “怎么,寡人的脸上是写字了吗,你为何要这样盯着看!” 青雉摇摇头:“并未有,就是最近总是觉得,大王十分奇怪,脑海中尽是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也不知那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熊横笑了笑。 以前的时候,没有机会,只顾着饮酒作乐了。 现在大权在握,一时间发现自己要做的很多,就如同几日之前,去往东方学宫时,纯粹就没想到阿拉伯数字的事,可一见到公孙段,临时起意,就将加减乘数都告诉他了。 现在他必然是通过东方堇,知道了那个叫做陈平的士子真正的身份,对于象数之事,会更加伤心吧,说不定很快户籍令的官吏们,就都会用上此法。 “那你觉得寡人心中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青雉仔细想了一阵,最终也没有得出答案:“我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就大王平日里给我的感觉而言,大王不是个一般的人,有此所思,当属正常!” 熊横当然不是一般的人了,若是一般的人,会将一个丫环这样宠着,就像个野丫头一样。 “寡人与你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还从未亲耳听过,你是如何评价寡人的呢,要不你说说?” 转眼间,熊横来此已近三年。 在这三年中,他身边的人皆是来来往往,唯有青雉是一直都在。 “如何评价?” 青雉摇了摇头:“说不好,也不知道,不过大王心中所思,倒是真有些农家士子那般,乌托邦的思维,只不过也仅仅只在我身上体现了!” 说话间,青雉还不忘努努嘴,指着身后的四位寺人。 她的说何意,熊横心中明白。 乌托邦这个词,最先出自熊横之口,如今在青雉的心中,早已演变成了一个人人生而平等的地方。 楚王只要在对待青雉时,方才是那个青年熊横,而在面对楚国臣子、楚国氏族时,必然是高高在上的楚王。 “农家士子,嘿,农家士子,不知他们是否擅长耕种之道?” 在熊横的印象中,农家耕种之道,多在于理念,少在于技术。 理念就是君臣一起耕种,重视土地,至于改进耕种方式,提高产量的这种技术,农家并不擅长,否侧熊横还真有心思,召集农家士子入宫,为楚国效力。 要想改善农作物的产量,一则是堆肥法,这个时代没有;二则是铁器的大量应用,改善农具,这个时代还多是以青铜为主。 等着吧,这些事情先不着急,等到将权力仅仅抓在手中后,才一一做安排。 青雉嘟着嘴巴,似乎是有些心中不服:“古有神农尝百草,知其哪些可以为食,哪些可以为药,其后夏有礼法,知其农时,懂其农时,我农家之士,皆是从此古法中而来,亲自耕种,与土为谊,岂能说不擅长于耕种之道。” 这…… 的确算得上是擅长耕种之道。 不过这种耕种之道,并非是熊横所想要的,看来问了青雉也是白问。 熊横竖起一根大拇指说道:“好厉害!” 青雉不知是反话,更是洋洋得意。 回到寝宫后,熊横就立即召集司宫子玦前来,将御府西伦制作纸张之事,俱是细细的说了一番,并且专程交代,此事颇为重要,要时常与他说于进程。 两日后,有莫敖屈甲,从咸阳归来。 又过了几日后,有典客外交令黄歇,也从咸阳归来,楚王提前得知消息,出城二十里外相迎。 与往常不同,今日楚王带了青雉在身侧,两人同乘一马车。 自打出了宫中,青雉就一直向外探去,到了这城外,更是跳下了马车,立在了车辕之上,向四处观望。 今日的她,着一件皮质甲胄,护住上身的同时,又显得英姿飒爽,足下是长靴,腰间一样是皮质战裙,身后背一柄剑,头发高高地挽起,真有些那女将军的模样。 “大王会盟于七月之初,此去徐州深远,那岂不是六月就得出发?” 伏下身躯,青雉朝着端坐于车中的熊横问道。 “非是六月,一入五月就得走!” “五月,那不是只剩十几天呢?” “正是,寡人即为楚王已有两年之久,却一直未曾巡视过我楚国之地,今日户籍司吏驻我楚国各郡各县,寡人也好顺道去看看。”
说到这里,熊横笑了笑:“话到这里,寡人倒是有一问,此乃我楚国国事,青雉你为何要问,在寡人的印象中,你是从来不问这些的?” 青雉作何想,岂能瞒得过他。 嗖的一下! 青雉钻入车中:“不管是去徐州会盟,还是去往楚国诸地巡视,大王总得带人在身边吧,不如就带着我去吧,一则可以侍奉大王穿衣,二则凭借我手中的剑,也可保护大王;至于三嘛,嘿,要是大王真要是被齐人给扣下了,那也不要紧,大不了我再陪大王去一趟临淄,那里我熟悉!” 听到这样的话,熊横差点就叫骂起来。 青雉这是见不得他好。 “青雉啊,看来你是很希望,寡人被齐人扣下?” 青雉盈盈一笑,刹那间英气全无,尽显妩媚姿态:“自然不是了,大王还是一直做大王的比较好,我只是想跟随大王去往徐州会盟而已,可以在那两王会盟之时,一睹大王之风采!” 熊横点了点头:“这还算说了句好话!” “可是大王,齐国真的不会学秦王那般,将大王给扣下吧,如此一来,这楚国也就太倒霉了,连续两个大王都没了!” 熊横终于是忍无可忍,抬起手在青雉脑袋上重重的敲打了一下。 “胡说八道,齐国不同于秦国,齐王也不同于秦王,纵然是齐国臣子中,有人建议齐王这般做,自视甚高的他,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来,寡人此去还是很安全的,况且……” 熊横顿了顿。 “况且什么?” “况且寡人若是娶了他田地的meimei,他就是寡人的大舅哥,都是一家人岂能下毒手!” 青雉嘿嘿一笑:“这我就放心了,否则大王请我去,我也不敢去了,即若如此,我就去一下吧。” 熊横面色一黑,因为他忽然发现,青雉说话做事,有点越来越像他了,是他将青雉给带坏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寡人带着你可以,但你以后还是收敛一点可好?” 青雉闻言,拱手行礼道:“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