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北戎津大营
“难道大王是想再设立一军营,再立一支新军!” 顿了顿后昭雎说道 “哈哈!” 闻之,熊横立即大笑起来。 “右令尹真知寡人心意是也,寡人之意便是再立一支新军,也是四万以作屯兵,就设立在北戎津,闲时训练,忙时征战,开垦荒地,甚至自给自足。” “至于这兵源何处,寡人亦是想好了,可征军役以独税赋,屯兵三年回乡,若遇战事,则为国征战,立功则必有赏赐,若是无战事,可在三年后回乡,免除其十年乃至更久的税赋,如此功有赏,过有罚,司徒以为如何?” 简单来说,就是义务兵役制加生产建设兵团,至于北戎津,后世乃称之襄阳,从此处向西,几日可抵达上庸,可攻秦国,往北可几日抵达洛邑、新郑之地,威胁中原韩魏,往南更能直达鄢郢之地,随时随地听王调遣。 倘若此大营立下,那楚国的形势将变成上庸驻守四万大军,听命于王;北戎津驻守四万大军,也亦是听命于王;更有鄢城郢都之地,大军各一万,也俱是听命于王;如此楚王再要推行什么国策,四下里的郡守、封地的氏族君主们,又有谁敢反对。 这样大的事情,他司徒所能做的无非就是提供粮草,提供徭役罢了,主要的还是需得大将军府为之,甚至还得有司败府的参与,因为楚王方才所云,不仅是立了一军,更是为大楚立下一法。 如此手笔,按照楚王的个性,昭雎知晓此事是不成也得成。 再加上外界今年韩王薨,魏王薨,新即位的两位君王,皆是有抗秦之心,楚王以韩公子虮虱为昌国君,就足见其有连韩之心,连韩能干嘛,当然是攻秦了,还有说与韩使者尚靳去往大梁,也当是此意。 楚国这么大,楚王偏偏重兵尽于西,无异于是指向秦国了。 转眼之间,昭雎就想了许多,主意已在他心间。 “大王,臣是干系不小,非臣所能独论之,不过今日大王问道,臣思虑一番后,认为大王雄才大略,此策甚好。” “臣曾闻之,上庸将军屈侯乐在上庸营寨中,设有训练、农种、水利、铸造、犬彘、司马之事,大军皆有所耕,皆有所依,初时一应粮草都得从国府征调,到如今已所需不多,从我楚粮草而言,臣以为可。” “臣还有其二者,北戎津之地,临韩三川,地处沃野,可谓是地多人少,正好行之以屯兵;又为汉水交汇之处,若从北而南下,必过北戎津是也,在此处设立军营,正好可拱卫郢都,拱卫大王。” “其三者,大王欲要争霸,则首要强军是也,昔年魏武卒能以五万而破秦五十万,何也,皆因精兵强将是也,精兵强将方为强军之要,不过臣还有其三顾虑,也请大王听之?”、 如今楚国的事,只要昭雎说一句赞同,那剩下的可就容易多了。 皆因其余人是楚王一派,而昭雎则是另外一派。 只见上首楚王面色一正:“右令尹但且说来?” “大王,臣之疑虑一,北戎津之地,乃属安国君封地,北戎津周遭十县,都属安国君是也,正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率土之滨必为王臣,王既赐地与臣,臣若无罪,又岂可收回!” 试探,熊横感受到了nongnong的试探。 “王既赐地于臣,臣若无罪,又岂可收回!”这就是试探。 当年的秦国变法,为什么会遭到旧贵族的强烈反对,因为变法主要是郡县制,商鞅的律令让他们失去了土地,他们的封地成为了郡县,贵族们再也没有土地了。 楚王若要收走安国君的土地,安国君必然不会有意见,但这也无疑暴露出,楚王的意图和心性来,到时候楚王再有国策,则必然遭到反抗。 这就是昭雎,让人不得不用,但又不敢相信。 “不错,君王赏赐于臣,此乃礼法铁律,岂可违背,寡人以为,可将江东郡属于景氏的封地划拨十县,给予安国君,来换取北戎津十县,岂不两全其美!” 听完楚王的话,昭雎神情不变,又继续问道:“臣之疑虑二,大王若要再立北戎津军营,就须得令于大将军府,令于司败府,臣执掌司徒府,所能做的乃是征调粮草以及配合后将军成熋税赋之事!” 熊横摆摆手:“此事也易尔,由寡人下诏令,国事府以及大将军府一同去做就是了,还有吗?” 经过一年的磨合,楚国如今是分工明确,各有其职。将军大臣们相互制约,很多的事都需要通力协作方可。 “回大王,臣还有其三,不知对于北戎津将军,大王该做如何选?” 北戎津将军,掌握楚国四万大军,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职位。 不仅要会练兵,更是要得忠心。 这要是景鲤,必然会不遗余力的举荐自己的人,将所有最要的位置都抓在自己手中,熊横倒是想看看昭雎会如何选。 “那右令尹以为呢?” 昭雎想了想道:“大王,方才臣之所云,上庸军营设有训练、农种、水利、铸造、犬彘、司马之事,大军皆有所耕,皆有所依,足见上庸将军练兵之才。如今我楚国既精通练兵,有熟知战阵的将军,臣的确答不上来!”
如何答不上来,楚国缺少能打胜仗的将军,但一直都不缺能练兵的将军,诸多景翠昭滑徐召成謇这些人,都是可以。 昭雎这就是不知楚王何意,故意不说。 熊横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对昭雎十分地满意,果然他比景鲤要聪明的多了,他比景鲤深刻的知道,一件事情的进退,而景鲤就是缺少了这度。 也许二十年的权臣,让他都忘记他自己是谁了吧。 “哈哈,若要寡人说,北戎津将军还得屈侯乐是也!” 屈侯乐! 昭雎疑惑,如此一来那上庸将军,又为何人呢? “大王,臣有所不解?” “既然屈侯乐如此有才,那北戎津新立军营之事,必然离不开他,也只有他才不负寡人,至于上庸将军,则可由副将项阳担任,项阳虽勇猛有余,计谋不足,但寡人不要他精进,只需要他守成,这他必然做得到吧?” 项阳者,有迎立楚王之功。 早在景鲤南太后掌权时,就为楚王所谋,可以说是忠心无二。其人又久跟屈侯乐身后,的确是守成足够了。 没想到会是他,昭雎都还以为会是右将军徐召呢,看来楚王还是想将他留在郢都中枢,为其主持楚国军事。 不管是谁,于昭雎而言,都并无区别,因为能决断此事的,唯有楚王,大将军府五位将军,可尽是一心忠心楚王。 “启禀大王,据臣所知,将军项阳秉性刚烈,勇猛无敌,其人又素来通晓军事,的确可为上庸将军也!” 凡事只要先给昭雎打个招呼,待到昭雎应了,那剩下的可就简单多了。 “哈哈,新立军营,所需粮草士卒,皆需司徒调动,既是司徒说没问题,那自然就无误了,司徒府掌我楚户籍税赋,凡事都需得右令尹上心了!” 熊横交代过后,又是寒暄了一阵,之后才是望向许久不语的田苴:“今日之事,左尹务必要告知令尹,让他早做准备。” 田苴拱手道:“臣遵令。” 昭雎告退,熊横以要与齐国公子叙旧的名义,将田苴留了下来。 此时此刻,大殿当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