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件东西? 这个关键词让屋内陷入一时半会儿的寂静,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清微庙大动干戈? “一件东西……”辛十站在两人背后,透过昏黄的灯火,看着信纸,眉头皱了起来,看来这事不简单,得赶快通知大人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痴痴傻傻的声音。 “爹……爹……你在哪啊……宝宝这里有好吃的……” “少爷……少爷……您慢点儿!” 师爷和县令对视一眼,将信纸果断烧掉,扔进桌子底下的火盆内。 嘭! 门开了,外面刺眼的太阳光照射进来,一个巨型葫芦状的身形……不对,就好像三个球叠在一起的怪异身形,飞速地挪了进来,与此同时一股油腥味儿混着风,呼啦一下将灯火吹灭。 “卧槽……”看着这飞速冲进来的身形,身为鬼隐身屋内的辛十,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人还是猪,简直就是一头会说话的人形猪妖,头一次见过如此稀奇古怪的生灵,太吓人了。 肥头大耳,和他老爹一模一样的rou里眼,塌鼻子,下巴陷在脖子上长出来的几层横rou里,胸比女人的还大,肚子那叫一个滚圆,还有屁股就像两个石墩,身上穿着绫罗绸缎,一手拿着只油剌剌的香酥炸猪蹄在啃着,另一只手还拿着只全鸡。 油渍糊了半张脸,从嘴角流满下巴,从下巴流到衣衫,从衣衫流到地上。 看样子,听说话就知道,这就是县令的那个宝贝疙瘩儿子,但是也太吓人了吧,这种动物算得上是儿子? 走路都地面一震一震的。连自认为胖的屠户县令都觉得很心悸。 “爹!给你吃!” 屠户县令看着伸到自己嘴边,还擦了擦自己脸的半只猪蹄,瘪了瘪嘴,不知道吃还是不吃好,但是心里就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儿子长大了,懂得疼人了。 “好!好!好孩子,爹吃!” 县令将猪蹄拿过来,上面残留的口水哗啦淌到了自己官服上。 “爹~你吃嘛~”儿子撒娇地扭了扭身,跺了跺脚,一旁的桌案被震得框框响。辛十手一按眼,不忍直视,差点吐出来。 “好,爹吃。”屠户县令拿着猪蹄甩了甩,将上面口水都甩掉,吞了口唾沫正要啃,忽然看到了蹑手蹑脚要走出去的师爷,顿时眼珠子一转,咳嗽两声:“师爷啊。这些年你劳苦功高,这就赏了你了……嗯?你不要?” “我要我要……”师爷都快哭了。 颤巍巍接过,压抑着那种作呕的感觉,像蚂蚁般一丁点儿、一丁点儿啃…… “还不快吃!”屠户县令猛一喝怒道。 …… 一出闹剧过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谈论事情上来,一旁看着两人的辛十,近乎麻木。 “怎么说?”屠户县令道。 “老爷……”师爷撇撇嘴,似乎还想吐:“老爷。您能走到今天这样,是因为清微庙的辅佐,其实……您也知道。若没清微庙的威慑,您在这位子上也没多大……”师爷看了一眼屠户县令,发现他没有多少生气,于是继续说道:“咱们和清微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若得道,咱们也必能鸡犬升天,如今情况不如早些那周边镇子上的衙差秘密调来,监视好公孙府。” 说完,师爷不再说话。 屠户县令点点头,算是认了:“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 “……就是这样。大人,咱们接下来怎们办?”辛十回到公孙府,将事情一一禀告给敖炎。 敖炎坐在床榻上,打坐闭目,听完后睁开眼。 “心软啊,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良久,敖炎叹了口气。 按照辛十诉说来看,那些小道士一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心性什么的已被清微庙给玩坏了。这些小子估计即使灭了他们师门,这些小子都会想着怎么报复,而不思悔过,这些人已经被洗脑洗得不成样子了,又有何用? 如果敖炎所料不错,这些小道士肯定还要使坏。 至于怎么使坏……敖炎想想,如果是他的话,机会也就只有那么几次,在城隍庙还在施工的时候是一次,城隍庙完成开张的时候一次,此外就是城隍庙要显露点手段压过清微庙时会有一次。 “辛十,城隍庙那边盯着点,少让那些小子动歪脑筋,如果出什么意外,别心软了。” 心软,对于弱者来讲是仁慈,对于那些心性狠毒的人来讲,就变成了懦弱。 一旦被认定为懦弱了,就会觉得很好欺负,一旦很好欺负,那么后患无穷。 所以这份后患的根子,要果断掐死在襁褓中。 “是。” “另外,我记得你说那叫长云子的道士说,清微庙的主持实际上没在,是去了天庭?” 这就有些恶心了。 敖炎现在是很不愿意和天庭这个庞然大物扯上边角的,一旦扯上,最终结果肯定是走到对立面,以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叫板。那么只能避其锋芒。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随随便便遇到个清微庙,背后都有天庭的影子。 看样子来者不善。 按照辛十所说,那长云子应该就是在公孙长遥梦境中被自己所伤的道士,半步神通实力,已经很不错了,论辈分是清微庙小一辈嘴中的师伯,也是清微庙主持的师兄。 这样一个师兄,在说到主持时,言语都是凝重有些忌惮。 也就是说,那个去天庭的主持,才是真正的清微庙关键所在,自己只有动了他才算是动了根本。只是既然是关键和根基,那么实力定然不会差,还能如天庭,显然在天庭也是有点地位的。 不可小觑。 稍稍一想,敖炎就做了个决定:“通知长明,让她回去和玄沉说一下这里的情况,至于派多少人来,让玄沉看这办,至于玄沉自己让他留在水晶宫,那里不能没人镇着。” 敖炎终于决定调援兵了。 “是……大人,有人来了,是公孙长遥。”辛十一抬头,对敖炎说道。 “你下去办吧。” 处理完琐事没多久,敖炎继续端坐床榻,这时静静的房间中,敲门声响起。 “请进。”敖炎道。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来人并没有马上进来,而是探出了一个脑袋看看,淡雅温柔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俏皮。 看到床榻上的敖炎后,公孙长遥面色一收,变得文静。 走进来,对闭目的敖炎做了个万福,从桌上倒了杯茶恭敬奉上:“仙师请用茶。” 虽然恭敬,公孙长遥却偷偷打量着敖炎。 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丰神俊朗,面目祥和,无形中有着点淡淡威严,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二十岁,还喜欢穿黑色,怎么都感觉死板老气。可是……那天她记得在梦中,神仙那轻松淡然的神情,语气,一点都不像现在的样子呀~ “茶就免了,目的吧。”敖炎睁开眼,一幅世外高人样子,温和地像看个小女孩、晚辈一样看着公孙长遥。 “呀~”公孙长遥手一抖,没想到小心思被点破了,怪不好意思的。 “那个~奴家想请……请仙师……收奴家为徒~” 公孙长遥心里很忐忑,虽然来之前就想过了很有可能被拒绝,听说仙家收徒都是需要资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资质行不行……但是仍然过来了,姑且试一试吧。 “嗯?”敖炎并不惊讶,想跟他学道法的多着呢……好吧,自己如今不是没本事教,能教的就一个龙虎归元气,虽然这门修行之法是天道赐予的,可里面种种理论性知识对于敖炎来讲,都是真真切切的。 只是……除此之外呢? 敖炎如果不教,绝不是因为对方资质,而是因为自己……好吧,说到底还是没本事。 他能教人坑蒙拐骗,比江湖术士还厉害,可有人愿意跟他学这个么?人家愿意学他都不愿意教,这方面的技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求仙师……” “先不急,本道想问问,你为何想认本道为师?实话实说便可。” “仙师您为人正直,心地仁善,还有本事。” “哦……这样说,你是想随我学本事了,可你学本事又是要作甚?” “我……我想风来雨去,乘云腾雾,御剑飞行,就想成一个逍遥的神仙。” “嗯……世上可没神仙,本道也说了,本道只是个修真者而已,你所说的这些并非是神仙,只是一名有些修为的修真者都办得到的。可是纵然有了这些,你又想要做甚么?总不至于只是为了吃饭而吃饭,为了活着而活着,如此与行尸走rou又有何异?” 言外之意是,小丫头省省心吧,本道是在委婉地拒绝你。 “这个么”公孙长遥似乎陷入一阵回忆,不知想了多少,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本书。 这书很古朴,以布帛制成,很多地方都有破损,封面也只有半张。 但公孙长遥像是陷入了梦幻一般,反复摩挲,尔后陷入了回忆之中,语气如同呢喃:“仙师,这本书是长遥偶然中在父亲书柜中得到的,里面记录了许许多多有趣的东西,有趣的人,有趣的地方,有趣的动物,有趣的花草,还有许许多多有趣的神奇的事,长遥想出去走走,走过不同的村庄城镇山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