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源流

    连番折戟后，宇智波鼬和降土已经在草之国，田之国和泷之国等北方缓冲地带徘徊了好久。

    不是他们喜欢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而是“晓”组织首领要求他们协助寻找还没露面的尾兽和人柱力。

    自从顺利封印五尾人柱力·汉之后，“晓”组织里面的各项事务都很不顺利，外围组织遭遇围剿不说，核心成员也有些死伤。

    就连身为首领的长门本人亲自出马，都在因幡国外海受挫。

    想要利用轮回眼的力量，直接拔除几枚“钉子”，结果碰到了疑似同样拥有轮回眼力量的“陌生人”。

    原本对收集尾兽计划很有信心的“晓”组织，也忙乱了好久，才将内部不谐声音给压了下去。

    矛盾只是被掩盖，而不是消失，不仅长门和小南知道，其它S级叛忍也知道，如果再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这个相对松散的叛忍集团，就真的要分崩离析了。

    再抓一只尾兽并顺利封印，就是最好的破局方法。

    可惜，不管是尾兽还是人柱力，都不好找。

    不在五大忍村的保护之下的倒霉蛋，就是他们的目标，可惜，七尾藏得比较深，到目前为止，“晓”组织连它是以尾兽形态存在，还是被封印成了人柱力都不知道。

    泷忍到底是曾经有望成为第六大忍村的大势力，虽然没有越过那关键的一步，盛极而衰，逐渐没落，到底也是出过不少强者，左右区域力量对比的势力，比大起大落的雨忍、墙头草一般的草忍要强很多。

    除了七尾，还有四尾也比较好入手。

    “鼬，我们应该去南边查那个什么‘八杰集’，而不是在这深山老林里找什么七尾，去雷之国找云忍的麻烦，都比在这里浪费时间要好。更何况，你的弟弟不是在那边混得不错么？”

    “你……为什么每几句话就要提到‘弟弟’的话题？”

    “你看，咱们这不是有共同的敌人么？你们宇智波家族的叛忍兄弟，都受到了木叶村的迫害而有家不能归，是不是该对那些傲慢的木叶忍者施加残酷的报复？”

    宇智波鼬漠然地看了几眼没事就怂恿自己和木叶村拼命的降土，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无奈。

    这个搭档，对打击木叶村这件事，还真是够执着的。

    如果不是自己双面间谍的身份，怕不是也要被他喋喋不休的劝诱给说服。

    当然，这都是小事，真正让宇智波鼬心忧的是，这几年遭遇的强敌太多，导致使用万花筒写轮眼的瞳力过渡，视力下降较为严重，就连身体都受到了极为严重的冲击。

    『血继病？』

    宇智波鼬心中有数，自己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年纪，实在是太小了。

    血继限界开启得太早，对身体是莫大的压力，在长成之前，不适合长时间透支身体潜能。

    『可惜，没有清闲养病的时间。』

    “晓”组织实在是太危险了，在一大堆S级叛忍，甚至堪比“五影”的高手环伺下，一旦露出颓势，后果不堪设想。

    就好比角都，搭档稍微显出疲态，或者陷入苦战，就会被他当做诱饵抛弃。以前他就是这样，弄死了好几任搭档。

    想到死亡，宇智波鼬就感到万分焦虑，还不等自己将事情安排好，宇智波佐助就已经叛逃了，还加入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组织。

    更糟的是，自己的身体垮了。

    虽然实力随着年纪的增长，过分早熟，提前透支潜力的后果，渐渐开始浮现。

    瞳力的消耗，导致视力严重下降只是一个方面，过分强大的血继限界，和没有得到完全成长的身体之间的鸿沟，越拉越大。

    各种缓解方法，宇智波鼬都试过，甚至想过一些“饮鸩止渴”的禁忌手段，效果有限。

    忍者，是不是能以常理来揣度的职业，忍术，是创造奇迹的力量。

    但是，万事都有个度，宇智波鼬的血继病，就是一系列不当行为的总爆发。

    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体千疮百孔，犹如七八十岁的耄耋老者，实在是太夸张了。

    瞳力的过分消耗，直接导致精神力的巨大亏空，再经由查克拉“映射”到身体上，表现的结果就是，灵魂上的疏漏，直接摧垮了身体，进而形成了彼此拉扯，越来越严重的恶化螺旋。

    见搭档心不在焉，絮絮叨叨说了好多的降土，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你怎么这么沉默？”

    “一贯如此。”

    “不，今天的兴致格外低一点，是有什么想法？咱们可是互相交托性命的战友啊，是不是该坦诚一点？”

    战友？

    坦诚？

    各怀鬼胎的互相监视，哪里来的交托性命的情谊？

    面前这个恬不知耻的老大叔，怎么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种鬼话，还一点都不觉得害臊的？

    “你看你，就是这么腼腆。人与人之间的误解，就是因为沟通不畅，才会导致矛盾的发生，咱们也算是风雨同舟好几次，闯过砂隐村的围追堵截，和大野木率领的岩忍团队斗智斗勇，潜入木叶村侦查敌情，这一切的一切，还不足以培养出深厚的情谊么？”

    听着对方唠叨了很久，宇智波鼬才找了个空挡插话道：

    “你的儿子——空，局势从重刑监放出来了，你就没想过去搭救？”

    “救什么救？”

    降土大手一挥，不屑地回应道，

    “我没有那么没用的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辛辛苦苦那么多年，结果什么都没干成，在他身上的投资，全都打了水漂。”

    “投资？”

    “我差点忘了，你还年轻，没当过父母，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不是为了利用，我干嘛要生儿子？”

    “你……”

    不知道对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的宇智波鼬，也没有深究这等无情的话，而是迅速转移了话题，

    “你儿子身上的写轮眼，是哪里来的？”

    “你说那个啊……”

    降土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地答道，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倒是有个猜测。”

    “是什么？”

    故作神秘的降土顿了顿之后答道：

    “众所周知，宇智波家族的血继限界·写轮眼，是忍界独一无二，但……真的是这样吗？”

    宇智波鼬沉默了。

    千年大家族，这么长的时间里，不知道会发生多少意外。

    联姻，入赘，外嫁甚至是私生子等，都有可能导致血继限界·写轮眼外流。

    宇智波家族的传统，虽然重视血脉，但也不像日向那样严防死守，而是在小范围内扩散。

    血脉浓度越低，写轮眼觉醒难度越低，这是可以预见的。但是，也不乏意外。

    只要“开眼”，就证明其在血脉或者天赋上有潜力，宇智波家族会将其接回去，赐予宇智波的姓氏，成为家族的一分子，补充相对封闭的基因库。

    木叶村中，翻一翻族谱，祖上能找到宇智波远支族人的并不多，但也不是一个两个。

    宇智波家族虽然被灭族了，只剩下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两兄弟，但在木叶村中，流淌着稀薄的宇智波血脉的人，还是有的，没有意外的话，他们和他们的后代，是没法“开眼”的，甚至不再当忍者，成为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深埋的血继限界种子，在一代代的混血中磨灭殆尽。

    “你是在暗示，有不在族谱中的族人吗？”

    “也不一定，就好比雾隐村中，姓水无月几乎被杀光了，按理说，冰遁应该绝迹，但，木叶村的新晋天才忍者白，祖上找不到和水无月联姻的痕迹，很自然就觉醒了血继限界·冰遁，甚至，三尾人柱力理论上，也拥有使用冰遁的能力。”

    “不同源流传？”

    “当然。”

    降土很自然地答道，

    “你们宇智波家族的始祖，是怎么得到写轮眼的，自然也难保有其他人用类似的方法，获得写轮眼。”

    还有就是一系列禁术，不一而举，降土也没有细说。

    “忍界现在有一个不同于宇智波家族，却拥有血继限界·写轮眼的势力？”

    降土耸耸肩。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知道一个笑话，那就是日向家族，对白眼严防死守，甚至不惜动用咒印·笼中鸟这种有违人伦的东西。但是，白眼这种血继限界，并非他们专有。”

    “怎么没听说过？”

    “你不知道的多了，我好歹也曾经是古杉家族的武力担当，赫赫有名的守护忍大头目，能够接触到一些普通人绝对不可能了解的绝密。”

    说着半真半假的话，降土还真将宇智波鼬忽悠着相信了几分。

    “你今天话还挺多，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

    以往都是降土单方面制造“噪音污染”，宇智波鼬无动于衷，这次，两人倒是闲聊了好久。

    当天夜里，找了个荒郊野岭的猎人小屋暂住的两人，各自占据一个角落休息，降土微微睁眼，看了一眼假寐的宇智波鼬，他身上那股疏离阴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渐渐平静了许多。

    稍微调动了一点查克拉，在体内的“海坊主分体”协助下，降土的双眸染上了一层蓝白色，从而看到了一些平时见不到的奇怪事物。

    『月读、天照、须佐能乎和十拳剑，“三贵子”全都凑齐了，针对性也太强了吧，大蛇丸，八杰集，又或者……八岐大蛇？』

    神话就在身边，以前降土对这件事的额体会不深，自从和宇智波鼬搭档，活跃在忍界，见识到身边这个少年的实力后，越发明白这件事的真实性。

    『须佐能乎的力量原型是素盏鸣尊，素盏鸣尊和奇稻田姬结婚后，定居出云国，而古杉家族承袭自出云，手握天丛云，当真是让人好奇，神话故事背后的真相。』

    不仅如此，素盏鸣尊最早是被父亲伊邪纳岐分配到沧海之原的海神，因为没有履约而滞留神国高天原。好巧不巧，海东无双的古杉氏，力量属性就以水为主，这一代古杉少督，更是染指了水神正位的力量。

    如果从神话源流判断，古杉才是须佐能乎、天照、月读和十拳剑等神技神器的正统继承人，他们能分到出云之国和天丛云，就证明其地位。

    但是，大部分好处，都藏在宇智波家族的血脉里，准确点说，就在宇智波鼬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另外，还有一个不知道重不重要的传说，那就是混乱世间的大妖怪天狗和天邪鬼，就是素盏鸣尊吐出的猛气所化，是相当纯粹的后代血脉。

    而天狗和天邪鬼，在神话故事中表现出来的能力，基本契合鞍马家族的幻术血继限界。

    『乱啊！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头绪！』

    当然，感慨只是一时的，降土驱动着体内设置好的暗号律动，顺着自然能量，夸空传递到远方。

    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外的鞍马八云，和更远的古杉卜水，抬头看向了西北方向的天际。

    『开始了么？当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死就死吧，完成了任务，想怎么噶都行，现在，还得撑住啊。』

    当天夜里，许久没有深度睡眠的宇智波鼬做了一个梦，自己就像是一个目盲耳聋婴孩，泡在温润的流水中，一丝丝透着阴寒刺骨的冷意，融入体内，却让人暖洋洋的气息，弥漫在四周，最后，和似乎毫无固定心态的精神力融为一体。

    难得睡了个好觉的宇智波鼬，被外面叽叽喳喳的鸟鸣声惊醒，豁然睁开眼睛，急忙看向另外的方向，没有发现降土的身影。

    检查了自己，没有发现异常，才长舒一口气的宇智波鼬放下心来。

    『似乎是太累了，所以睡得太沉。』

    就在这时，听到室内动静的降土，在外面喊道。

    “醒了就过来搭把手，我采了点菌菇，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毒，顺便用它熬了点松鸡汤，你要不要来点？”

    扭头见到走出门来，抬走遮住朝阳的宇智波鼬，降土笑眯眯地调侃着。

    “气色不错，比昨天好多了。”

    接过降土递过来的汤碗，正准备吃几口的宇智波鼬，陡然一愣。

    『不对，视力比昨天好多了，难道……瞳力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