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回 睡相不堪
“走吧,去看看义浩。” 貂婵低应了一声,慢步跟随在曹cao的身后。而在她从几个陆氏子弟的身边经过的时候,那几个陆氏子弟偷偷的望了几眼貂婵,再等曹cao这一行人进到院中之后,这几个陆氏子弟便各自对望了几眼,低声议论道: “喂,看见没有?虽然没看见长相,但绝对是个绝世佳人!” “没听见曹公说是貂婵吗?咱家主也没少提起过的美人哎!喂,你觉得这个貂婵,和咱们的蔡主母相比,谁更漂亮一些?” “不知道,又没能看相貌。不过我觉得吧,这貂婵和咱蔡主母相比是各有千秋,用咱家主的来话说,蔡主母端庄秀丽气韵脱俗。可是这貂婵……哎呀,我没读过多少书,说不出什么话,我只知道这个貂婵吧,光就那身段,多看几眼都会让人觉得受不了!” “没错没错!真的是让人觉得受不了……” 这就是被陆仁带坏的一帮子人。 不提这帮子人如何,只说貂婵默默的跟在曹cao郭嘉的身后,时不时的却会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瞥上一眼身侧的许褚,然后便暗自摇头,心中暗道:“这许褚是能和奉先战上数十合的勇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本以为昨夜曹贼必会垂涎于我的美色,与我单独相处,可是……怎么会这样?我根本就接近不了曹贼!” 再回想起曹cao昨夜对自己说起的那些话,貂婵只能心中暗叹道:“也罢,杀不得曹贼,但至少我可以接近陆贼。真论起来,奉先便是为其所害。若不是他这卑鄙小人先以石灰伤及奉先双眼,然后又以奇术打破下邳城门,这一战的胜负犹未可知……” 一念至此,貂婵忍不住举手拭发。这个动作对一个女人来说可能是再正常不过了,因此根本就没有人留意到貂婵的指尖,有意无意的摸了摸插在发鬃上的发簪。 曹cao的这一行人径往陆仁所在的后舍而去,守护着院廊的陆氏子弟一见到曹cao,想上前行礼却被曹cao挥手而止,再示意众人都不要出声之后轻手轻脚的步入舍中。只是这一进到舍中,一望见榻上陆仁的睡相,曹郭许,还有貂婵全都有些哑然失笑。 现在正值隆冬,睡觉的时候盖被子是很正常的事,不过陆仁的被子却有些厚得过份,准确的说陆仁是盖了三床被子! 其实陆仁根本就用不着盖这么多,盖三床被子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告诉别人自己正“身体虚弱”着。可是真这么盖在身上难免会热得慌,陆仁在半睡半醒之间,就会迷迷糊糊的把被子踢开,故此他的榻上是一片狼籍。 如果只是这样到也罢了,可陆仁的榻上却还有第四床被子。只不过这床被子不是用来盖的,而是卷成了长条形,然后给陆仁用来抱的……现代社会里有抱枕玩具睡偶,汉时却没有,甚至某些吊丝宅男还会抱着充气娃娃睡觉。不过这些东东陆仁眼下可没有,婉儿或蔡琰也不在身边,这床卷起来的被子就是临时用来充当抱枕用的了。 再看榻上的陆仁虽说睡得正香,可双手却把这床被子给抱得紧紧的,外带双腿还用力的夹住,头还枕在被子上。这还不算,再看陆仁那张脸在睡梦中笑得真是要多猬琐有多猬琐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嘴里还含含糊糊说着些什么。至于说的是什么,曹cao这些人虽然听不清,但大家都是过来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陆仁是在做些什么梦。 在场之人尽皆无语。不过无语归无语,曹cao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旁人不易查觉到的精光,但是这丝精光没有带着杀意,相反却带着几分欣喜与释然。 ———————————————————— “……曹曹公不如就在我这里用顿便饭再回去吧?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下过厨了,又难得明公今日屈尊亲至,我也一时技痒,还真想在明公面前露上两手……”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陆仁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在发烧,羞愧到连头都抬不起来,人更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没办法,曹cao与郭嘉在唤醒陆仁的时候硬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就是用很古怪的眼神望定了陆仁,然后就在那里不停的“哼哼哼嘿嘿嘿”的对望而jian笑。陆仁又不是傻瓜,知道这二位肯定是看到了自己那糟糕透顶的春/梦睡相才会发笑,对此陆仁就算是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窘迫不堪,毕竟他的脸皮还没能厚到某种程度。 曹cao此刻的心情似乎非常之好,在坏笑中点指了陆仁好一会儿才道:“不了不了,一则是义浩你之前伤及元气身虚体弱,现在需要好生静养,孤亦不便叨唠太过;二则是今夜城中还有庆功饮宴,孤身为主帅又怎可缺席?只可惜义浩你不能同宴尽欢,令孤觉得有些美中不足。不过嘛……” 稍稍侧头望了望已经跪坐在陆仁身畔的貂婵,曹cao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收起笑脸向陆仁道:“义浩,孤昔日应允于你之事,今日也算是守诺而终。好好待她吧,当年若不是她舍身取义施以连环之计,汉室江山可能早已被董卓逆贼所篡夺,她于社稷实有莫大之功。只可惜吕布凶残暴戾,未能走上正途,害得她也跟着颠沛流离,连份清宁的日子都不曾有过,实有负其于汉室之功。现在孤把她交托于你,还望你能好好待她,如此方能不负孤意。” “在在下知道……” 曹cao的目光又飘向了貂婵,刚想说些什么,貂婵却向曹cao大礼拜倒,语调中似乎都带着几分欢喜之意:“自长安之乱以来,貂婵已流离多年,欲求一安而不可得。今蒙大将军之恩,貂婵能侍奉于陆主簿身侧,貂婵喜不自胜。此等恩德,貂婵没齿难忘!请大将军先受貂婵一拜!” 曹cao对貂婵的乖巧十分满意,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如此孤便安心矣。貂婵啊,义浩的为人如何,稍迟一些你会明白的,孤只告诉你一句,义浩待你必会胜过于吕布百倍千倍,你有大福矣。至于义浩嘛……” 说着又转向了陆仁道:“义浩,你早晚必立于九卿之列,好生而为,莫失孤望!”
“哎……是是!” 曹cao见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便起身欲起,不过想了想又对陆仁坏笑道:“义浩,你今日虽得佳人在侧,但你身躯尚虚,仍需安心静养,切不可酒色伤身。待青徐沿海地面皆平,孤是要带你回还许都的。若是你元气未复,又在路上一路颠簸,岂不是落下了病根?戒之慎之!” 曹cao的话已经说得是够明白的了,却把陆仁的脸又闹红了几分。稍侧过些头望了眼身侧的貂婵,陆仁只能拱手一礼道:“请明公安心,陆仁并非不能自制之人……” “嗯,如此孤也安心矣。” 曹cao说完又叮嘱貂婵道:“貂婵,义浩现在极需静养,孤望你能好生照料于他,而不是……算了,孤也不说得太多。也罢,天色不早,孤就先回城中去了。” 陆仁低着头,心说老曹你要滚就快滚,别在这里罗里八嗦的行不行?我还可真从没听说过你老曹还会有这么八婆的时候! 好不容易把曹cao这一行人给送出门外,陆仁才刚刚松下口气,郭嘉却又转了回来,把陆仁神神秘秘的唤到近前,从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个小药瓶递给陆仁道:“喏,这个你拿着,对你应该有用处。” 陆仁奇道:“什么东西啊?” 郭嘉望了眼侍立在大门前的貂婵,嘿嘿阴笑中凑到陆仁的耳边低语道:“是鹿血。你身子骨正虚,诂计就算是想一亲芳泽也……” 故作夸张的望了望陆仁的下身,阴笑道:“这玩意儿应该能帮帮你。不过你自己也得注意点身体,别玩得太过火……” 话未说完,陆仁的拳头就已经打到了郭嘉的背后:“我靠了!你自己留着用吧!快滚快滚,别呆在这里烦我!” 一阵张狂的大笑声中,郭嘉也已远去。陆仁气苦不已的怀抱起了双臂,遥望着这些人的背影暗自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招呼也不打一个就冲进我的卧房,害得我这张老脸丢得一干二净。还有我自己也真是的,怎么会稀哩糊涂的睡着了?” 貂婵在陆仁的身后轻声唤道:“陆先生,客已远去,而你身体尚虚,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啊啊!” 陆仁非常尴尬的扭回身,望着俏然侍立在自己面前的貂婵,一时间大脑乱哄哄的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或许有一首现代的搞笑流行歌曲能贴切的形容陆仁现在的心情,歌名叫《我的五百》,歌中大致的意思就是某个家伙自作聪明,结果却在大美女的面前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面,最后就是“现在真的好想跑去撞墙”,陆仁觉得自己现在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 窘迫了老半晌,陆仁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我那睡相,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