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这都特么什么事啊？
对嫌疑人审讯时机的把握，并没有一定之规，有的办案人员喜欢搞突击审讯，也有的人喜欢先摸清楚嫌疑人的底细再出手，二者各有优劣。 这次杨局和吴钊都确定用第一种方式。 这倒不是他们喜欢用突击审讯，而是李敖刚才的表现已经暴露出他很心虚，这时候突击审讯很容易打垮对方的心理防线，取得最佳审讯效果。 而若是先将他扔在侯问室，这边再去调查关于李敖的相关情况、背景，等这一切查清楚后再对他进行审讯，说不定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 所以，先审讯更合适一些。 这边在进行审讯的时候，杨局将董泽叫到了综合指挥室，而王铁柱和海大富则去接受询问去了。 “小董，刚才你给吴大队打电话，说是你最先发现李敖的？”杨局满是好奇的问道。 这确实由不得他不好奇。 一晚上连抓两起命案的嫌疑人，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这得有多逆天的运气啊？ 先不说能否分辨的问题，仅仅从两个人时空交汇的几率来说都不太可能发生。 董泽对此早有腹稿，从与吴钊分开开始，讲到到滨河路边上遛狗步行回家，然后接到王铁柱邀请吃烧烤的电话，最后分别后没走出多远闪电就开始示警…… 杨局听完，除了感慨董泽的运气好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他丝毫没有怀疑这是海大富和王铁柱先找到了人再通知董泽过来的，完全就没往这方面想。 原因很简单，不知道三人深层关系的人，永远不会认为海大富和王铁柱有这样做的动机。 至于说去调查，呵呵，真当警察闲得慌啊？ 解开了心头的疑惑，杨局几人开始研究起案件本身来。 同在综合指挥室的吴钊先让人将李敖的相关信息拉出来，越详细越好。 这个工作不难，特别是在当前大数据背景之下，任何人都很难有自己的秘密。 可看着屏幕上呈现出的信息，不管是杨局还是吴钊都有些不解。 根据之前的侦察结果，专案组更倾向于该案是因恩怨杀人。 因为通过对死者家人的询问，他们都说死者生前身上没带钱，也没带什么值钱的首饰，因抢劫杀人的可能性着实不大。 可现在查了李敖的关系网，他与死者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关联，这同样不符合因恩怨杀人的特征。 “该不会抓错了吧？” 这个念头只是在杨局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否决了。 这不仅仅是出于对闪电和雷神这两条神奇“警犬”的信任，同时也是基于自身观察能力的自信。 虽然他只是刚才与李敖见过一面，但他敢肯定李敖肯定有问题。 那种带上手铐后的精气神，说明他肯定有违法犯罪行为，而且性质还很严重。 既然从明面的信息资料上看不出端倪，那就可能还有一些尚未被警方掌握的隐秘事项，就看警方能不能掌握到了。 就在刑警大队这边对李敖展开审讯，并对其信息进行综合研判时，高阳镇那边的专案组也同样没有闲着。 既然有了一个明确的怀疑对象，很多工作就可以有针对性地开展了。 虽然此时已经是凌晨，但为了配合局里对李敖的突击审讯，专案组其他成员不得不做一些事情。 比如前往李敖的住所、工厂展开相关调查。 这种调查肯定会惊扰到李敖的邻居和工厂的工人。 要是普通案件，警方则会尽量避免半夜去吵醒别人，可这是命案，性质截然不同。 随着镇上的几个地方小范围的鸡飞狗跳，警方逐步掌握了很多关键性的信息。 首先，通过走访李敖的邻居，警方确定了李敖确实有一辆电瓶车，而现在这辆电瓶车却没有停在出租房的楼下，同时也没有停在工厂中。 其次，李敖确实是早上离开的，有人看到他步行到省道上去搭的短途小客车。 最后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发现。 警方在依法对李敖的住所展开搜索后，发现了一双运动鞋，其鞋底纹理、鞋码都与案发现场留存的鞋印完全吻合。 这些信息在得到确认后都第一时间反馈到了办案中心的综合指挥室。 杨局通过无线对讲耳麦将相关信息告诉给了审讯人员，以让他们更好地把握审讯的主动权。 而随着审讯的进行，一开始还准备硬抗的李敖没能坚持下来，在警方的步步紧逼下，他终究还是招认了。 高阳镇的命案确实是他做的。 作案的动机是抢劫。 说实话，杨局等人在指挥室里听到对方这句话时，也愣了一下。 抢劫杀人这种案子不少，但眼下这桩案子，你到底抢了个什么？ 审讯室内，负责审讯的主审民警马俊冷眼看着对方，继续审讯。 “你为什么对蒋静实施抢劫？根据我们的调查，她身上应该没带什么钱吧？” 李敖脸色灰败，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道：“她身上有件古董，据说值几十万，我知道后就起了贪心，这才跟踪她准备实施抢劫。其实我也没想过要杀人的，哪知道她拼命反抗，我就只好下了狠手。” “古董？什么古董？” “一个玉佛牌，她挂在脖子上的。” 马俊有些懵，蒋静身上还带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家里人都不知道？甚至他自己都不清楚？ 这个疑问不仅马俊有，看到审讯室内同步影像的杨局等人也同样疑惑。 吴钊心头一动，立刻通过耳麦说道：“马俊，你问问他是怎么知道那玉佛牌是古董的？” 讯问室内的马俊一脸平静：“你是怎么知道那玉佛牌的价值的？你能辨识古董？” 李敖道：“我哪儿能分辨古董啊！我前天上午在镇上闲逛，看到一个在镇上收古董的人，他拉着蒋静神神秘秘地进了个巷子，我就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正好听到那人说蒋静的那枚玉佛牌是古董，值钱。” 听到这番话的几位老刑侦无不露出怪异的神情。 李敖话里的这个收古董的人怎么这么像骗子呢？ 真要收古董，用得着去高阳镇？整个汉昌市都与历史古迹不沾边，农村地区能收到古董的几率与大海捞针差不多。 但农村人容易骗，特别是老人。 “你就这么相信那人的话？” “对呀，这人到镇上有两天了，我之前看他花三万收了一个别人家里的旧碗呢。” “那这个人对蒋静是怎么说的？” “他说蒋静带的玉佛牌是宝贝，价值至少五十万以上，如果拿去拍卖，价格肯定更高。” 马俊差点没骂出来，顺口问了一句：“他是不是还说如果要去拍卖，需要给一笔鉴定费？” 李敖颓然的神色竟然多出了几分惊奇：“呃……他确实说过。虽然话不是这样说的，但意思确实是这个意思。” 审讯室内外的几名警察内心都是崩溃的。 那蒋静上没上当他们不知道，但这李敖确实上当了，还因此杀了人。 都特么什么事啊！ “蒋静呢？当时她怎么说的。” “她好像不太相信，当场就走了。” 马俊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就不认为那收古董的人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