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年往事
中午午休，北川良太邀请西条绫人一起去饭堂。 “好多人啊。”西条绫人有些不习惯的看着人山人海的饭堂窗口。 “本来是有两个饭堂的，但是最近另一个在装修，所以人会多一点吧。”北川良太解释道。 “西条君要吃什么，我帮你打饭，你先去占座吧？”北川良太好心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咖喱猪扒就行了。” 西条绫人也没跟他客气，现在是吃饭的高峰期，饭堂内的座位有限，他们兵分两路，西条绫人顺利的抢到了四座的小座位。 虽然有不少同学都是自己带便当来学校，但是座位上还是有点紧张，除了饭堂规模不是很大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学校的饭菜确实要做的更可口一些。 之前西条绫人就试过了，甚至比自己之前在东京的学校要更加美味。 不一会，北川良太端着两个盘子走了过来。 西条绫人接过装着咖喱猪扒的盘子，礼貌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北川良太摆摆手，不以为然道。 “话说，雪野同学没什么事吧？” 北川良太一边大口吃饭，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西条绫人从校医室回来没多久又上课了，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里，雪野由希一直都没有出现，不用想也知道她肯定假借身体不舒服为由，一直赖在校医室里。 “没什么大碍，就是低血糖而已。”西条绫人尝了尝猪扒，被炸的油酥脆嫩，十分可口。 “我还以为你不会送她去校医室呢。” “嗯？为什么这么说？”西条绫人有些疑惑的看了坐在对面的好友一眼。 北川良太耸耸肩：“因为...你想啊，你才来学校没几天，几乎天天都跟她在吵架吧？” 西条绫人沉吟了一下：“倒也不至于见到对方昏倒也不帮忙，其实我感觉她还好吧，或许只是误会太多了而已。” “西条君真温柔啊，像雪野同学那种性格，很少有人受得了她。”北川良太笑嘻嘻的说道。 “喔，身后七点钟方向。” 西条绫人一愣，刚想回头就被北川良太小声的制止了。 “别看，往我们这边走了。” 北川良太低着头，假装在吃饭，实则低声跟西条绫人交流。 “是谁？” 对方紧张的神色，让西条绫人也不由的将分贝降低。 “美女。”北川良太用眼睛的余光悄悄打量对方，“超级大美女。” 听北川良太这么一说，西条绫人也有些好奇了起来。 “过来了。”北川良太连忙将视线收回，不动声色道。 “这两个位置有人坐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西条绫人有些意外的看向后边。 “中岛桑？” 中岛凉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两個座位有人坐了吗。” 中午的饭堂位置实在是太紧张了，今天她跟自己朋友过来的路上又耽搁了一会，等打完饭之后就发现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了。 之前她们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麻烦阿姨给个打包盒，然后将饭菜带到别的地方吃。 就在准备回去拿盒子的时候，中岛凉薰注意到后边吃饭的一道背影，眼尖的她一下子就认出来是西条绫人，于是内心一动，带着自己好友走了过来。 “没有没有，请随便坐。” 听到对方开口询问，北川良太浑身一激灵，连忙站起身子，将自己的饭菜推到西条绫人的旁边，甚至还不忘掏出纸巾，掐媚的帮忙擦了擦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 “请坐。” “谢谢。” 中岛凉薰有些意外对方如此上道，微微颔首后看向自己的闺蜜。 闺蜜看了看西条绫人，笑嘻嘻的坐在对角处。 “好巧。” 见中岛凉薰都坐了下来，不打招呼似乎也不太好，西条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中岛凉薰淡淡嗯了一声，随后空气陷入死寂。 如果说在与别人交流的时候，最怕遇到的尴尬场景是什么，那绝对是两人认识但是又不是很熟的人，说两句话突然就沉默了下来，就好比他们两人现在的情况。 好在跟中岛凉薰一起过来的女孩率先打破了沉默。 “平尾亚梨纱，二班的。”她爽朗一笑，看向对面的二人，“你们是几班的？” 见终于有人站出来打破尴尬的气氛，就连北川良太都松了口气，连忙接过话题。 “我叫北川良太，他叫西条绫人，我们都是高二五班的。” “欸？”平尾亚梨纱有些意外的看着两人，“原来是高二的前辈，失礼了！” 平尾亚梨纱是真不知道他们是高二的吗？那当然是假的了。 之前中岛凉薰就跟她说过，要她帮忙查一下转校生的事情，她自然对西条绫人长什么样最清楚不过。 一开始中岛凉薰说跟别人拼桌，她还有些诧异，在发现是男生之后，她就更加震惊了，不过直到她看到西条绫人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最先在食堂里，她还没认出西条绫人的背影，但中岛凉薰只是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结合她主动说去拼桌来看，西条绫人对她来说绝对不简单。 想到这里，平尾亚梨纱的眼神里透露丝丝兴奋。 平时的中岛凉薰都像是古典高雅的公主殿下，从来没见她对哪个男生表现的特别有意思。 她当即有意无意的问道：“西条前辈，看起来好像跟凉薰酱认识？” 听她这么一说，一旁的北川良太也是有些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好友，他也注意到了两人最开始说的好巧。 “我跟她表哥小时候是同学，经常一起玩，自然也认识了她。” 这一通解释，堪称天衣无缝，配合西条绫人认真的神色，差点骗的平尾亚梨纱就信了。 “欸~那这样说起来...” 平尾亚梨纱吃了口饭，假装随口提起似的问道：“你们两个岂不是青梅竹马？” 中岛凉薰握住筷子的手，被平尾亚梨纱的话吓了一跳，筷子掉落在了地面上。 “抱歉...”中岛凉薰低头看了看地面上的筷子，将其捡起后，神色平静的说道：“我去拿个新筷子。” 随后便离开了座位。 对面的西条绫人嘴巴微张，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应对平尾亚梨纱的问题。 “难道不是吗？”平尾亚梨纱好奇的打量着他的反应。 “呃...其实...也没错。” 西条绫人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 他总不能说小时候中岛凉薰经常揍他，扒他裤子，还对他各种恶作剧让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吧？ 听到西条绫人这么勉强的回答，平尾亚梨纱反而有些疑惑。 北川良太却大呼小叫了起来。 “西条君你真该死啊，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青梅，还是一个学校的。” 北川良太一脸嫉妒到质壁分离的神情，忿忿道：“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啊，太能藏了，还骗我说什么没谈过恋爱。” “青梅竹马也不算谈恋爱啊...” “闭嘴，你这种人生胜利组，是不会懂我们人生失败组的痛苦的。” 北川良太悲愤的说道，随后便将这股悲愤化为食欲，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去拿筷子的中岛凉薰此时也回来了，见几人的气氛要融洽了一些，也放心的坐下来吃饭。 一旁的平尾亚梨纱显然不是很满意，难得有这次机会，可以看到凉薰酱跟西条绫人坐在一起，必须想办法再问点什么。 “青梅竹马的话...小时候一定有不少有意思的事情吧？” 西条绫人冷汗直流，他小时候可完全没有丝毫有意思的事情，有的只是被欺负的事情。 中岛凉薰此刻也有些心虚了起来：“当...当然有了...” 喂？你为什么要接过这句话啊？！ 西条绫人一脸懵的看向对面的中岛凉薰，对方此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这话接过去，下一句人家不就要问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 果不其然，听到中岛凉薰回答的平尾亚梨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什么事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听听。”平尾亚梨纱有些兴奋的嚷嚷道。 就连北川良太也有些好奇的望了过来。 完了！西条绫人心里暗叫糟糕。 “倒也不是不能说。”中岛凉薰有些纠结了起来，悄悄打量了对面的西条绫人一眼。 西条绫人内心疯狂吐槽，伱到底要说什么啊。 “小时候，我跟我表哥经常跑出去玩。” 中岛凉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那时候我跟西条君就认识了，还有其他几个小伙伴。” “我记得有一次大家在野外玩捉迷藏，为了不被找到...我特意躲在树林那里。” 西条绫人一怔，这件事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随着中岛凉薰的娓娓道来，死去的记忆逐渐在脑海里复苏。 “那个时候...我躲在草丛里，发现旁边有一条蛇...” 平尾亚梨纱发出一声惊呼，有些担忧的看向中岛凉薰。 中岛凉薰淡淡一笑，继续追忆起往事。 “我当时很害怕...蹲在草丛里不敢动，也不敢喊。” “后面是西条君找到我的，因为当时是轮到他来抓人...” 中岛凉薰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停顿了一下才说：“因为我的原因，西条君还被蛇咬了。” “没事吧当时？”平尾亚梨纱有些关切的看向西条绫人。 西条绫人勉强一笑：”当然没事了，要是有事我也不会坐在这里啊。” 中岛凉薰说的这些，他都淡忘的差不多了，但印象里又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或许是年代久远，又或许是西条绫人自己也不曾上过心，所以才会忘记。 “那条蛇是草蛇，无毒的。”中岛凉薰解释道，“不过后面被咬的西条君一直哇哇大哭，眼泪的鼻涕都流出来了。” 说完，高贵典雅的少女似乎是想起童年回忆里的画面一般，捂住嘴轻笑。 平尾亚梨纱跟北川良太也脑补了一下童年的西条绫人嚎啕大哭的样子，不由的也笑了起来。 “真好啊...青梅竹马。”平尾亚梨纱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人。 西条绫人心不在焉的吃饭，他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只记得自己好像确实小时候经常跟他们去玩捉迷藏。 也不能算是自己去玩，是他们几个小恶霸，孩子王逼迫自己，如果不跟他们去玩，就要揍自己。 想到这里，西条绫人不由的又在心里暗自吐槽，没想到小时候欺负自己的恶霸长大后居然这么文静。 听着平尾亚梨纱在一旁说着自己也想要个竹马，没人发现的是中岛凉薰眼底的慌乱。 当年被蛇咬到的确实是西条绫人，只不过哭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中岛凉薰轻咬嘴唇，脑海里浮现的全是过去的记忆。 童年的自己躲在草丛后面，被蛇吓到不敢动弹，是西条绫人扒开草丛找到了自己，为了保护自己，主动去赶蛇，却被蛇反咬了一口。 自己以为绫人要死了，便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当时的鼻涕跟眼泪止都止不住，后面还是绫人用自己衣袖，温柔的给自己擦掉了鼻涕。 中岛凉薰偷偷的望了对面的西条绫人一眼。 对方还在思考以前被欺负的事情，自然没有发现她偷看的眼神。 中岛凉薰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