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插曲儿：铅笔工业化之肇始
画院组的事安排好，皇家产业首次会议也要结束了。 朱由校严令在各项方略正式推行之前，西耳房之事，必须保密。 各类内部讨论会议必须选定专门的地方召开。相关文书，由东厂派人专人专管，专柜专存。 屋里就这20几号人。东厂盯牢。但有发现泄密者，砍头！ 一众皇庄皇店的人一边相互交换眼神，一边口中紧着应是。 朱由校知道指着这帮争利之人保密大利益之事，那比登天都难。 而且几个方略推行的时间不会太远，一旦推行，不但是天下皆知，还得是天下震动。 所以保密的真实目的，不过就是迟滞时间，以便他积蓄更多力量和势力。 但要做保密，那当然是上措施。 ------ 晚膳继续加餐，也继续赶跑魏进忠。 今天这皇家产业会开得不错，一帮人眼睛绿油油地，完全被调动起来了。朱由校觉得有理由给自己加只鸡腿。 吃好喝好，继续做飞棱织布及珍妮纺纱机。 结果吴彬求见。 吴彬进来之后，先说了下去董其昌家的事。然后就吞吞吐吐地说道动漫风格画的创始人他想让董其昌顶着，请朱由校同意。 解释说他一个人身板太弱，完全顶不住画界口碑。 并说明皇上如同意，董其昌是要来三叩九拜磕头的。 朱由校随他。 并加说明董其昌拜礼事，不必刻意，就放到画院开放时就可以了。 吴彬也觉得画师事画院说更好。突兀地领着人来给皇帝磕个头，然后双方还得“默契”地什么都不说，然后各走各路，怎么都透着几分尬尴。 吴彬开心，就笑着跟朱由校说，他和董其昌准备搞个小型的画社，引一批画师来，为画院摇旗呐喊。 活动需要，能不能采购一批铅笔和纸品，用来作为画社活动物资。 朱由校眼睛一转，说这等事务朕也不清楚。但王安说了，画院筹备事务已经成立了专门的团队。负责的是一个叫贾贝的，让吴彬去找王安联络一下。 朱由校也顺便跟吴彬讲画院开张，他会亲到画房，让吴彬画像，并永挂画房。 吴彬开心答应。 朱由校看他没明白过来，就再次强调一声，他会亲到画房画像，并永挂画房。 吴彬惊异，想了想。明白过来。画房那个地方，不可能真的“永”挂“圣”像。赶忙回道会先行画一像朱由校画像，请朱由校看过之后，再看如何方式“永”挂画房。 这幅画到底像真人多少，就注定只有薛定谔的猫才知道了。 反正朱由校没想着让自己的面容在这个时代天下皆知。 朱由校见他明白过来，挥挥手，让他自己去忙乎。 ----- 吴彬在王安那里转了一圈，然后找到了贾贝。 贾贝其时也刚回来。 前面那段时间，他由制笔小太监领着，在皇家工坊中，把整个制笔过程看了一遍。 其间听到制笔小太监介绍此笔最早是皇帝用来给天下木匠使用的，后来改为画工使用，现在内廷已开始用铅笔记录文书，吴彬则用小汲管喷稀浆糊保护画面。 听到这些，贾贝就觉得脑中有灵感一闪。拉过纸笔，随手画了一个账房记账常用的账册格式，然后顺手记了几笔。笑了。 然后又想到浆糊保护，就用手摸了摸笔迹。又轻轻摇了摇头。 回来后的贾贝，一边衡量着画院铅笔的用量和出货量，一边合计要不要把专门建一个铅笔工坊事加进画院方略中去。 如果要做这么个工坊，那最基本的，就是要确保保底出货量。 想着制笔小太监提到过的“木匠笔”，画笔，文书记录等，贾贝总觉得这支笔可能需求量巨大。但吃不准。 正在想这些事，吴彬找了过来。 听到吴彬说通过皇帝找到他贾贝，以求购铅笔纸张。贾贝心领神会。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吴大人，按你的使用情况，画师用这个笔消耗大吗？ 我得按这个确定画院的需求量，以安排铅笔制造的事务。” 吴彬想了想，说道： “此笔虽然看起来挺长，但需要削制使用，实际使用的，只有笔尖一小部分。所以消耗还是满快的。” 停了停，加了一句： “皇上有言，画院要带动画师一派以一技之长解衣食之事。预计画院学画之人不会少，而天下用笔之人，也不会少。” 贾贝眼睛一亮，心说我怎么把这一层给忘了。有这天下的画师群带动，这铅笔大行天下之势，已是不可阻挡啊！ 乐了。 然后想到眼前的买卖正等着呢。眼珠子一转，说道： “吴大人，这纸张没什么，就是普通的书籍印刷纸。铅笔则是全新创制，目前制造仍散在各皇家工坊中。没有正式工坊，这个成本挺难核算的。 我听宫内负责制笔太监讲，精制一支笔成本要1两银。但粗制且不要画工只刷一道清漆，则只要20文钱成本。 皇上已同意在精制产品上加‘皇家’二字印戳。但皇上也体恤民情，同意出售不带印戳之粗制产品。 打‘皇家’印戳之精制产品，意义非凡。这售价在1两银基础之上，得翻2番才行。一套笔20支要银80两银。纸张也得翻2番才行。 粗制则只需要正常成本加经营所需费用，暂按40文一只，一套2两银差不多了。 吴大人，这开头散制的成本高一些。以后专门的工坊起来后，应该价格会低下去的。 声明一句：给吴大人的这个价格，仍是我贾贝个人估算。我要问过王公公，才能给吴大人确切的价格。” 吴彬心思并不在铅笔价格上。以后他们这些有画院份子的人，必定是不会缺笔用的。但是“皇家精制”这个名头，可是直戳他画师“首创”的敏感心的。想了想，问道： “贾掌柜，那精制铅笔能不能在‘皇家’字号之外，再加刻‘首制笔’印戳？” 贾贝眼睛一亮，说道： “这个我会尽快向王公公请示。想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而且笔上还可以加上次序号，吴大人要的那套，应该是3号了。” 悄声对吴彬道： “1号给皇上，2号给王公公。” 吴彬一听，大喜。连连称赞贾贝实在是奇思妙想，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体贴人了。 贾贝则是眼珠又一转，说道： “吴大人，小人建议次序号精制笔比普通精制笔价格再翻倍，按160两价格出售。” 然后盯着吴彬，说了一句： “你懂的。” 吴彬幻想着以后给一众道友显摆那“3号”时的快意，根本没注意贾贝在说什么。大手一挥，说道： “那就说定了，就160两！” 贾贝看吴彬这么痛快，立刻感觉心疼。 貌似这开价开低了呢。 悔之晚矣！ 赶紧悄悄加了句： “吴大人，将来你那3号套笔如要出手，请千万记得贾某人。届时价格随你开！” 吴彬哈哈一笑，转头就走。 这东西，要么传家要么带坟里去。子孙们管不到，但想让他吴彬本人“卖”掉此笔，绝无可能！ 贾贝拱手送吴彬出去。嘴里却抽着冷气，象是看着会行走的银子离他而去一样。 送走吴彬，贾贝当即决定，把铅笔工坊加进画院方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