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自昔域中无姓字，于今林下有英雄
沙俄，通古斯。 通古斯河带来的充沛的水资源让这里的一切都生机勃勃，古老的通古斯人在这里还是以狩猎为生。茂密丛生的树木和遍地的沼泽让这里成为了动物的天堂：鹿群在林间空地上休息，时刻警惕着欧亚灰狼的进攻；凶悍的金雕翱翔于凌霄之上，锐利的眼却盯紧了一只毫不知情的松鼠；白鼬还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酣睡，到黄昏时它才会亮起爪牙…… 不过这里的地理环境却让行动队感受到了棘手。 繁盛的林木让贝奥武夫一行的行程放缓，无处不在的沼泽让他们时刻警惕着，那些让人闻之色变的猛兽凶禽他们倒是并不在意。 威名赫赫的秘党行动队如果能被野兽袭击得手，那倒真会成为混血种世界的笑柄。 贝奥武夫甚至觉得，来点不长眼的野兽倒是一件好事，也能让行动队开一开荤，吃了这么长时间的干粮属实令人不适。 “队长，通古斯这么大，逮住一个龙王怕是有些困难吧。”开口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伦敦人，他手中那狰狞的弯刀一度是死侍的噩梦。 “你别忘了他的言灵是血系结罗。”贝奥武夫拍了拍身边那个年轻的阿拉伯人，年轻人腼腆地笑了笑。 言灵·血系结罗。 一个并不是太强势的言灵，它可以大范围地感知附近拥有龙类血统的生物，类似一个扫描仪的言灵。但是在特定的场合，对于团队来说，一个灵敏的雷达更加有效。 “我知道。”那个伦敦人摸了摸自己引以为豪的弯刀，光洁的刀面倒映着自己刚毅的脸庞，“可那是龙王，我不信他不能躲避血系结罗的探知。” 那可是龙王啊，享有着天地权柄的存在，在黑王白王双双沉寂的当下，他们就是世界的至高，没有东西能挑衅他们的权威。 贝奥武夫笑了笑：“他确实有能力，但他不屑于这样做。” “能保证吗？” “我们秘党杀了他的弟弟李雾月啊。我们在找他，他也在找我们啊。至于我们探查到他的踪迹……他不在乎。”贝奥武夫拨开挡路的灌木，反问一句，“大象会在乎一只蚂蚁会不会绊倒自己吗？” “不过，他会因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的。”贝奥武夫补充道。 …… 金雕急速扑下，那只松鼠还未来得及躲避就被锋利的雕爪刺穿了脑颅，鲜血洒在旁边的松果上。 高效杀戮。 金雕用爪子撕碎了松鼠，雕喙叼起一块rou，脖子一仰，吞咽下去。它扫视四周，作为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整个通古斯都是它的猎场，它有资本这样扫视自己的领地。 突然，危机感出现，金雕忙张开那远超两米的双翅，想逃离这个地方，连进食到一半的松鼠都丢在了原地。 它想不出有什么生物能让自己如此惧怕，连回头看的底气都没有，但是生物天生的危机感告诉它快跑，离开那个生物！ 可双翅还未来得及扇动空气，一只翼爪贯穿了金雕的心脏。金雕哀嚎一声，终究无力地垂下了头颅。 那个似神似魔的少年背后的膜翼肆意张开，眼瞳中是炽烈的金色，右手抓起金雕高高举起，浑身铁青色的鳞片伴随着他的呼吸一张一合，奏出铁与血的乐章。 少年握紧右拳，那体型庞大的金雕被捏爆成一团血雾，染红了少年的胸膛，让他看上去更加可惧可怖。 “总会有些蝼蚁，在吾等沉睡之际，自命不凡地以为自己坐在了生物链的顶端。” …… “据说统治那个东方古国的民族曾经也是来自通古斯。”年轻的阿拉伯队员有些感慨地说。 “这我倒是知道，他们上一个是本土王朝，他们称这些来自通古斯的人为通古斯野蛮人。”贝奥武夫也觉得这样的等待属实有些无聊，聊会天也是不错的选择，“可最后这些通古斯野蛮人征服了那个古老的国度。” “不过如今那个来自通古斯的民族已经无法控制那个庞大的国家了。”阿拉伯队员顿了顿，“我听说他们现在也在追求立宪。” “当下我们目标的那个龙王，居然是那个国家封建势力最大的底牌。”贝奥武夫眯了眯眼，“我们把他解决掉之后，那个国家的封建王公们估计恨死我们了吧。” “恨就恨呗，他们的底牌都被我们撕碎了。”来自伦敦的队员声音轻轻，“上一次是在八年前。” 一阵沉默。 “也……”阿拉伯队员刚想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磅礴的龙威沿着他的言灵涌入他的脑海，撑得他头痛欲裂，“来了。” 队员们都是脸色突变，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在哪里？”贝奥武夫压低声音，怕是惊醒到那位存在。 “不用问了。”一个法兰西的队员脸色难看，“看天上。” 那个神话中的生物翱翔在云层底部，以云层为掩护，偶尔白紫色的电光照亮它那身铁青色的鳞片，背后的双翼缓缓地扇动狂风。那根修长有力的长尾舒缓地扭动着，带着妖冶性感的气息。它的形象那么扭曲却又那么美艳，混合了圣洁和邪恶的元素，即使魔鬼学的导师也很难想像出这种东西来。 “这是神还是魔鬼？”阿拉伯队员喃喃，双眼里都是震撼。 虽然历来行动队杀死的龙不在少数，可龙王级别的目标还是第一次见，队员们不免有些震撼。 贝奥武夫咬紧牙关，直接开启了暴血，身上的鳞片迅速生长，獠牙突出嘴唇，发出的声音都像野兽嘶吼一般：“不管他是谁，他是神我们今天就屠神，他是魔我们就戮魔！” 李元昊俯瞰着林间的众人，发出嘲讽的笑声。 …… 清俄边界，一望无垠的草原。 在紧急的边学边骑的紧张赶路中，两百名玩家几乎都学会了骑马。骑得不能说很好，但也是勉勉强强的样子。 队伍越过了边界线，马蹄声惊动了草原上的生灵。 “这是大清的边界了吧。”章严拽着缰绳，“前面就是沙俄的疆土了。” “往前五百公里是贝加尔湖，然后再往前走就是通古斯了。”姚全才看着地图，双眉紧锁，“按这个速度我们还得骑两天马，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地图也是太子提供的，上面详细标注了李元昊的路线以及秘党的拦截位置，可跋山涉岭的行程让他们的速度远远低出了预期。如果按图上的标注，这时候李元昊和秘党已经在交锋了。 “我们赶不上了吧。”黄永有些忧虑。 “赶不上也得赶。”姚全才叹了口气，“按照太子路鸣泽提供的推测，秘党不能一次性杀死李元昊，李元昊大概率回去附近养伤，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算不算二十世纪最早的中国远征军啊？”朱俊杰看了看身后，在地图上的边境线让他突发奇想。 黄永倒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吧……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还要到1942年……” “你们不会忘了吧？”姚全才笑了笑，回头看向朱俊杰，“某种意义上来说，八年前那群被派往德国汉堡市的死侍不也是远征军吗？” “那一次我们支持秘党。”章严也是笑了起来，“算不算叛国？” “叛个der……我们效忠可不是那些跪在李元昊脚下的人……”黄永耸耸肩，“那些死侍还算叛人类嘞……你怎么不算这个？” “那这次就把李元昊处以反人类罪怎么样？”姚全才振臂高呼，有些兴奋。 回应他的是一片欢呼声，夹杂着马蹄踏地的声响。 …… “这燕隼可是极品。”老头儿看着青卿肩上的鸟，“海东青？” 海东青，又名矛隼、鹘鹰、海青，是一种猎鹰，分布在北极以及北美洲、亚洲的广大地区，在中国原产于东北。海东青身小矫健，能飞得极高，是狩猎中的重要帮手，能袭击天鹅、搏杀野兔。 “嗯。”青卿点了点头，摸了摸海东青的脑袋。 自己也没想到这次出去陪夏弥逛街能碰到这样的极品，也幸亏卖家不识货，否则自己身上带的那些钱还真买不起这只珍贵的海东青。 “哼哼，还不是我眼尖给你发现的。”夏弥双手撑腰，一脸快来夸我的表情。 “是是是，我家夏弥最厉害了。”青卿笑着说。 “谁是你家的？”夏弥有些炸毛。 “小弥，别说生分话，他是我徒儿咱们就是一家人。”李书文表情严肃，“一家人不得说两家话。” “是是是。”夏弥嘟起嘴，小声对青卿嘟囔，“我看你就是想占我便宜……” “你没看错。”青卿对着眨巴眨巴眼睛，在李书文看不到的角度，用口型说。 “你你你……”夏弥大人想说什么，但在李书文眼下还是闭上了嘴巴。 “小青，这种凶禽在你肩上倒是乖巧。”李书文看向青卿手下海东青温顺的模样，“没想到你驯练飞禽倒是有一手。” “嗯嗯。”青卿应和道，心想我堂堂世界树一只鸟都镇不住的话岂不是白活了，“可能我和小贩争执着要它的场景感动到它了吧……” “那还真是通人性啊。”夏弥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感动吗？”青卿对着海东青笑得人畜无害，“你敢动吗？” 海东青缩成一团，却不敢离开半步，只能屈服于青卿的大手之下。 真乖。 “你准备叫它什么名字？”夏弥有些好奇地问道。 “阿尔萨斯。”青卿回答得毫不犹豫。 “挺奇怪的名字。”夏弥歪了歪头，默念了几遍阿尔萨斯，“倒是挺好听的。” “孩子，当你出生的那天，洛丹伦的森林都在低语着这个名字——阿尔萨斯。孩子，我骄傲地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成为正义的化身。你要记住，我们一直都是以智慧与力量统治这个国家。我也相信你会谨慎地使用自己强大的力量。但是，真正的胜利，我儿，是激励人民的心。总有一天，我的生命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青卿煞有其事地对着阿尔萨斯念道。 “你这是认了一个儿子？统治这个国家？”夏弥有槽不知从何吐起，“它只是一只海东青，干嘛让它承受那么多？” 青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那就听我家小弥的吧，就适当给你减减负。” “还我家小弥……”夏弥脸有些发烧。 “咦你脸红了哎！”青卿把脸凑过去。 “哪有！”夏弥磨了磨可爱的小虎牙，“那是本姑娘气色好！” “倒是挺好看的……”青卿嘀咕着说。 “你说什么？”夏弥疑惑地歪了歪头。 “没什么。”青卿笑着偏过头，伸出右手，看着阳光从指缝间穿过。 这种日子真好啊…… 如果有人来摧毁掉这种生活……不管他是尼德霍格还是奥丁……都罪该万死…… 青卿看向夏弥和宁静的四合院。 因为这是我要守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