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实验室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疯了！” 燕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实验室里，忽然间传来一声大喊。 即将就要放寒假了，玄济经科研团队运营了一个多月来，一丁点成果都没有。 这日马馥雅教授看着江阳和欧舟黙录出的枯燥乏味的经文，久久理不出个思路和方向，忧急之下，情感骤然爆发。 “刘基可真会折磨人，三千年的灿烂文化，多少圣贤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凭什么交给你俩来完成呢？”她看着在一旁偷笑的欧舟和江阳气哼哼问道。 “刘基前辈的思想是：古人凭借教化和身体力行，今人凭借科技强取豪夺。教化显见已是不能毕其功，因此寄希望于现代科技。”欧舟与江阳对望一眼后，解释道。 “科技也不是万能的，科技也无法改变人心啊？”马馥雅教授道。 “是啊，这一个“芯”的时代，科技无处不在，无“芯”寸步难行。任何一项技术的发展和推动，都需要一个澎湃有力的“芯”。刘基前辈却要反其道行之，祛心。人无心就无命，机器无芯则不转啊？”李庆远教授叹息道。 “或许，刘基前辈所谓的祛心，并非是真正意义的要把心摘除，而是别有所指呢？”江阳质疑道。 “比方说，设计出一个无欲无求的电子心，或者，利用现代科技改变人心的结构，是其达到无欲望却有命的状态。”欧舟接道。 “再或者，运用精密的三D打印技术，复制出一颗无欲之心来？” “再或者，用干细胞培育出无欲之心，移植到大jian大恶之人的胸腔内，是其不能作乱危害家国社会。” 马馥雅教授说道：“你俩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要拿人做实验，可是人岂是试验品？” “我们可以先在小白鼠和小白兔体内做实验嘛！一旦技术突破并成熟后，再想办法找人做实验？” “无欲无求，没有欲，便无所求。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李庆远教授认真说道。 “可是，以刘基前辈的大智慧，既然说今人的科技或能完成祛除人心之恶，那么便大有可能。”江阳辩解道。 “他说的是或许，可能，而不是一定。”马馥雅教授针锋相对。 “呃…”江阳无语的看了欧舟一眼。 欧舟一笑说道：“但三丰祖师曾言，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不错，可是这种违反自然科学逻辑的推论，只能是一场无果的梦。”马馥雅教授双臂一摊说道。 静观其变的水静心忽然说道：“科技无国界，科技同意样无止境。只要敢想，敢做，总有做成功的一天吧！” “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希望寄托在你们年轻人的身上。但愿你们砥砺前行，共克时艰，早日完成先贤交给你们的任务。”李庆远教授看着江阳和欧舟鼓励道。 “马上放寒假了，这个假期中，我们不妨多思多想，到底该从哪方面入手，才是正确的道路。”马馥雅教授建议道。 “也罢，”李庆远教授看着几个年轻人：“我们是辅导老师，你们却是中军主力。下一个学年，希望我们能够交出一幅满意的答卷。今天就这样，大家散了吧。” 欧舟，江阳，水静心三人出了实验室后，并没有去教室，而是去了学生食堂。 在食堂里点了餐，大家似乎心事重重，谁也不说话，只顾着消灭眼前的食物。 远在大漠的柯菲儿按照计划，终于做够了一千颗鱼丸。这日清晨，她把冻制好的鱼丸打包装箱后，放进后备箱里。 然后在师傅的墓前虔诚拜了三拜，尔后上车启动了马达。 这辆簇新的丰田霸道在这里已经闲置了一个多月时间，需要充分的加热和润滑过程。 热车的间隙，她梳理了一下这一个多月来所发生的事，心里不由得感慨万千。 是啊，若非受伤，怎会想起来看师傅，若非看师傅，怎会知道师傅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多年，又怎会意外的提前治愈了内伤，并且功力大增。 原来上天早就把所有轨迹画好，就等你按部就班去执行了。 但愿苍天也已经设定，让江阳或欧舟两小子其中一个，来此伴我一生。 想起自己的身世时，柯菲儿心中不免一阵感伤，父亲母亲，你们到底在哪里？ 苍天，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提示，让我早日找到父母亲。 当看看仪表盘上的两千三百公里时，那可是她拖着伤体用时一个礼拜的行程。 人说归心似箭，回去的路上，她计划不超过二十个小时。 油位表显示，邮箱里还有一大半的燃料，那是她在进入大漠前最后一个加油站加的油。 除此之外，后备箱里还有五十公斤备用燃料。 来之前，她把一切都想了一遍，独独没有想到师傅会寂灭。在这一个多月的时光中，她反复思考过师傅怎么会死去。 看师傅的骸骨情形，非常的安详，完美，说明师傅是自然离世。这也是她聊以安慰的方面。 而地洞中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她推断师傅至少应该死去了三年，等于说她离开的第二年，师傅就过世了。 她知道师傅早已寿过百岁，人之一生，谁也躲不过生离死别。 看看发动机温度表已经升至理想指标，她踩下离合，挂一档加油起步。然后加二档低速行进了一公里后，加至三档，油门微微下踏，车速渐渐提升至三十五迈之上，她加到四档，车速提升到六十迈。 路况稍好之时，她会加到五档，让霸道在大漠中飞驰一会。 一望无际的黄沙，在晨光的映照下，像水波般荡漾着，金光闪闪，瑰丽无比。 霸道良好的性能提供了澎湃的动力，一个半小时后，柯菲儿已经驶出大漠，再次来到了人间。 手机有了信号后，她拨通了江阳的电话。却并没有打给约瑟夫。 “喂，江阳，我回来了，明晚六点，等我的电话，我有话要说。”她并没听江阳说什么，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一上高速路，她立刻把车速控制在一百五十迈之上，并不理会超速不超速的事情。 整整二十个小时，她仅吃过两顿饭，在高速路服务站短暂睡了一个小时。 第二天凌晨六点钟，她就回到了燕京大学，并在附近一家星际宾馆住了下来。 然后请服务生把后备箱里的鱼丸拿上来，放到房间的冰箱里。 她冲了个澡，换上睡衣美美的睡了一觉，中午起来在宾馆餐厅吃过饭，才给约瑟夫打了个电话。 “亲爱的，我回来了。”她对着话筒说道。 “你好了吗，我的宝贝？” “好了，我已经约了江阳和欧舟，晚间就和他们谈合作的事情。” “祝你好运。亲爱的。” 挂了电话后，她通过手机查阅了附近的火锅店。她想找一个环境优雅，带点浪漫氛围的火锅店，拿上一箱自制的鱼丸，约上江阳和欧舟，一起品尝她的杰作。 她一改往日的蛮横和强霸，就是想营造一个时尚女郎的凤仪。 让两个小男生见识一下她那倾城倾国的美貌，和无限的温柔。 她在手机上比较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家理想的火锅店，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预订了一个看上去十分雅致的包间。 六点整，她准时给江阳打电话过去，约他和欧舟到甜蜜蜜火锅店叙话。 江阳昨天接到柯菲儿的电话后，就和欧舟讨论起了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女魔头。 让他俩不明白的是，柯菲儿为何一改初衷，不再约架，而是选了个饭口的时间叙话，显见是改变了策略。 起初他们猜想柯菲儿是想谈合作研究玄济经的事。后来推测，既然柯菲儿电话里没说那件事，哪说明就不是那件事。 他们不知道柯菲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今天五点半他俩就准备好了，专等柯菲儿的电话打过来。接到电话后，他俩不禁一阵苦笑。柯菲儿居然一改初衷，要请他俩吃火锅。 “这个洋妞，忽然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到底想干什么？”江阳狐疑道。 欧舟乐道：“管她呢，她想请咱们吃火锅，至少能说明她没有恶意。” “莫非她知道来硬的不行，专而来软的？” “来硬的咱接着，来软的咱吃着，看她怎么办，嘿嘿嘿！” 师兄弟带着种种不解，打出租车到了甜蜜蜜火锅店里，找到包间推门而入。 柯菲儿满面含笑起身相迎，她张开双臂，欲以西方礼仪与两个小男生拥抱。 不料江阳往右一闪，躲开了她的热情，欧舟则往左一闪，也躲开了她的双臂。 柯菲儿魅惑的一笑，言语挤兑道：“我们前后打了三架，人说不打不成交。我想交朋友，可是作为礼仪之邦的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失风度了？” 她的话有理有节，反倒显得他俩的不是。 江阳和欧舟难为情的互相看了一眼。 柯菲儿抓住时机，上前一一拥抱了他们。 而两个小男生，伸出的手抓着空气，居然不好意思搭上柯菲儿的肩背。 柯菲儿撇撇嘴巴，不禁笑道：“瞧瞧你们，连个拥抱都不会，一个个像是直来直去的机器人，胳膊不会弯一下吗？” 师兄弟立刻弄了个大红脸。 柯菲儿见他们那副囧样，笑得梨花乱颤，硬是把眼泪笑了出来。 她上身着一件杏黄色鸡心领针织衫，雪白的颈项上带着一串碧绿的翡翠项链，下身是一条石墨蓝牛仔裤，一身打扮将她的身材勾勒的凸凹有致。配以绝世姿容，和一双勾魂摄魄的湖蓝色眼眸，如同天使般的让人难以仰视。 若是成年男子的话，被她这样一番戏弄，早就飘飘然了。 可她面对的是两个不谙风情的生涩少年，这越发让她感到有趣。 “别傻站着了，两位盖世小英雄，过来坐吧！”她语笑嫣然的招呼两名少年。 欧舟和江阳只得过去，与她坐了个对称三角形。 说是火锅店，却并没有点餐，圆桌上仅有一个白水汤锅在咕咚着。 江阳和欧舟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柯菲儿明白他俩在想什么？ 她打开了桌子上的一个包装箱，从里面拿出一袋袋鸽蛋大小的青绿色丸子。 她那灵巧的宛如玉石一样的手，拆开塑料袋自封口，然后把丸子倒进汤锅里。 不久，一股奇特的鱼香味，渐渐溢满了这个包间。 欧舟和江阳情不自禁的吸了吸鼻子，喉咙间不由自主的咕噜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