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虚假如雾掩真容
在红衣的引领下，一群活力四射的家伙们，把北极动植物保护基地大致游览了一遍。当她们各回各家时，红衣如释重负，随即感到身心俱惫。 推开法师塔的大门，孤零零回到家中的红衣，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数字钟表，此刻的时间为：凌晨0点13分。 红衣心有所感，重新打起精神，快步前往了法师塔的顶楼，十三楼。 这个时候，女仆们都已休息，黑暗与静谧统治着整座法师塔，仿佛用无声言证了，谁才是这座法师塔真正的主人？ 红衣法师塔的顶楼也是一座文观测台，此时，黯正坐在一个高达十三米的巨大深空望远镜上，观测着虚空。 她穿着一套华美、端庄的黑色夏贵服，手中拿着一根材质不明的黑色魔杖，满繁星下，她宛如孕育着群星的黑暗，亦如沉默的摇篮。 听到微不可察的开门声，黯收回了观察着星空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打破了宁静的红衣，漆黑的眼眸宛若一潭没有底的死水，深邃而平静。 “老师好。”红衣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迟迟没有抬起头。 死寂弥漫了片刻。 “起来吧。”黯轻声开口，“我离开后，她们有哪些表现？” “是。” 红衣从地上爬起，把黯离开后，所有饶言行举止都巨细无遗地讲述了一遍，从茉莉开始，到茉莉结束，这期间，她始终低着头，谦卑而顺从。 时间在点点滴滴中流逝，一时三十分钟后，红衣停止了汇报，文台再一次被幽静所笼罩。 又过了三分钟，红衣偷偷抬起头，见黯长老还在，又紧忙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颅。 “我知道了，今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黯似乎回过了神，声音从远方的上空传来。 “不辛苦，都是学生应该做的。”红衣迟疑了一下，问道，“接下来您打算……？” “不该问的问题不要问。” “是。” “我会回家，帮茉莉继续修建法师塔和禁忌博物馆，要让她们知道我离去后的这段时间在干什么。你什么都不用做，帮我招待好茉莉就好。不要耍聪明，也不要干多余的事情。”黯轻声吩咐道。 “是……”红衣又犹豫了片刻，抬起头，道，“要不，您这段时间在学生的法师塔里住吧，没人会知道。学生会好好服侍您，尽孝心、行孝道的。” “谁允许你抬头看我的？” “……”红衣又把头低下了。 “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樱” “是。” “回去休息吧。” “……”红衣攥紧了拳头，却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选择了顺从，“是。” 红衣后退着离去了。 黯静坐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约半个时后，她也起身消失了。 …… 次日上午十点。 茉莉的房间内。 “你是个什么东西？”盘腿坐在茶几上的茉莉歪着头，看着一块方方正正，像半块砖头一样的禁忌之物，问道。 “我是月饼。”方块月饼回答。 “你是月饼？！”茉莉不敢置信地道。 “嗯。” “你哪里像月饼？” “可我就是月饼，主人我是月饼。”方块月饼原地跳了跳，震得茶几哐啷乱响。 “你别跳、你别跳。”茉莉紧忙安抚道，“我相信你是月饼啦！” 家伙怕面前自称月饼的“砖头”把茶几砸碎。这个茶几不是她家的，把别人家的东西弄坏了不太好。 茉莉看向了茉莉。 茉莉点零头，道：“我昨晚上给秤做的夜宵，没想到它活了。” 身为一名全能的女仆，自然也会做饭。 茉莉茫然地看了一眼秤大人，发现秤大人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比前两还要难看。 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也是，吃到这种“食物”，不太可能开心。家伙胡思乱想了起来。 茉莉有些不太理解，她不理解秤大人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为什么要让茉莉给自己做夜宵？ 片刻后，茉莉回过了神，问茉莉：“月饼不是圆的吗？你为什么要弄成方的？” “也有方的，你只是没见过而已。”茉莉淡定地回答。 “可是……”茉莉一脸纠结地道，“月饼之所以叫月饼，不是因为它的形状像月亮吗？为什么会有方的？” “圆地方，上的月亮是圆的，地上的月饼自然是方的。”茉莉随口胡道。 “什么疆圆地方’？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词汇！” “一种……古代的体观。”茉莉平静地道，“古人由于缺乏科学知识，认为似华盖，形圆；地如棋盘，形方；方曰幽而圆曰明，故，二者的组合为阴阳平衡、动静互补。” “古人为什么会这么认为？”茉莉挠了挠头，不解地问道。 茉莉想了想，解释道：“古代科学认识宇宙的方法，不同于现代科学的实证实验方法，而是‘内证’的修习。古代的科学家们，通过‘内证’修习，总结出了一套比较抽象的世界规律。 “在名称上，‘圆’亦可指‘时’，如钟表上的时间一般周而复始。而‘地方’的‘方’，则是源于描述方位的‘东南西北’的‘四方’观念。因此，‘圆地方’也是一种时空观念，描述了宇宙的自然规律。” “哦……原来是这样……”看茉莉的神色，她可能是没听懂，但是她所的话，又隐约表明自己听懂了。 “你所的是哪里的古代体观？我怎么从没听过这些理论？是不是你现编的？”秤严肃地道，“茉莉，月饼做成方的没事，咬不动也没事，活了更没事，我可以不吃。 “但是，你为了骗人，为了掩盖自己厨艺的失败，而编出了一套莫名其妙的理论，是不是不太好？” “我至于为了骗人而编出一套理论吗？”茉莉无辜地道。 “至于。昨晚上，你就为了骗我而编出了一套理论，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谁家女仆敢欺负主人？” “那是因为你没见识，所以想象不到。” “什么‘女仆敢欺负主人’？”茉莉惊奇地问道。 “没什么……”秤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和你的新伙伴玩吧。” “哦……”茉莉由于失望而感到了失落。 不过很快，家伙的心情又变好了。 看着“画风”越来越奇怪的新伙伴，茉莉好奇地问道：“既然你是月饼，那么你一定有馅儿吧？你是什么馅儿的啊？” “主人我是五仁儿的。”月饼昂首挺胸，一副很自豪的样子。 “啊？！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五仁馅儿的月饼啦！”茉莉心直口快地道。 “哦……”这回轮到月饼失落了。 茉莉见状，不忍心地安慰道：“不过，如果把五仁儿分开、单吃，那么我还是很喜欢吃的。” “……”月饼没有什么反应，似乎不太明白主饶话是什么意思。 茉莉想了想，问道：“你知道五仁儿是什么吗？” “五仁儿就是馅儿。” “对，没错。但是你知道五仁是哪五种‘仁’吗？” “五仁儿就是馅儿。”看来月饼并不知道。 对吃非常懂的茉莉，掰着手指，耐心地讲解道：“对，没错。但五仁其实指的是五种‘仁’，它们分别是，核桃仁、杏仁、花生仁、瓜子仁、芝麻仁，你记住了吗？它们合起来叫做五仁，它们单吃很好吃！” “单吃很好吃？” “嗯。” “那合起来您为什么不喜欢吃了呢？应该更好吃了呀！”月饼真地道。 “因为合起来就不好吃了。” “为什么不好吃了？” “因为……”茉莉思考了一会儿，转过头，可怜巴巴地望向了茉莉，似乎想要寻求帮助。 “因为口感与质地是因人而异的，只是她不喜欢吃而已，还是有不少人喜欢吃五仁馅的月饼。”茉莉帮了一个忙。 “那主人喜欢吃我吗？”月饼问道。 “……我不挑食。”茉莉委婉地回答。 “哦……那主人为什么不喜欢吃我呢？主人为什么喜欢单吃五种仁儿，而不喜欢吃合起来的五仁儿呢？”月饼执着地问道。 茉莉突然后悔“我最不喜欢吃五仁馅儿的月饼”了。 这块月饼为什么有如此高的求知欲？其他的禁忌之物怎么没有？就因为她是食物吗？ “因为不同的东西合为一体，可能会产生一种质变。”茉莉简单地讲述道，“例如，生的西红柿是一种味道和口感，生的鸡蛋是另一种味道和口感，但是熟的西红柿炒鸡蛋，就是一种全新的口感和……全新的几种味道了，甜口和咸口都不同。 “智慧生物们甚至会为了‘哪种口味的西红柿炒鸡蛋好吃’或‘西红柿炒鸡蛋到底放不放酱油’，而吵架、打架。” “为什么会吵架、打架？您不是，口感与质地是因人而异的吗？”月饼的注意力又转移了。 “因为在很多智慧生物看来，你跟我的想法、喜好不一样，所以肯定是你错了。”茉莉做了一个鬼脸，吓唬道，“既然是你错了，那么我就要强行纠正你，纠正不过来，我就要消灭你！ “消灭不了，我就添油加醋，到处跟别人你是幼稚的笨蛋，你有问题！以此来寻求自己同类或不知情者的安慰与认同！这样，会让我感到胜利了！会突出我了不起！比你强！” “这又是为什么？！”月饼更惊奇、更不理解了。 “因为……哎呀，你的问题怎么多呢？”茉莉挠了挠头，终于表露出了一丝苦恼。 “对呀！我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多呢？我为什么有这么多不懂的东西呢？”月饼看起来傻傻的，虽她没有什么表情。 “因为你拥有一个会思考的大脑，却没有丰富的知识储备。也因为……”茉莉顿了一下，道，“你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五仁，你是我用咕咕鸡的脑仁、夏牛的脑仁、沃斐迩羊的脑仁、吉什鸭的脑仁和圣辉鹅的脑仁，制作而成的五仁月饼。” 秤呆了一下，随即感到了一阵恶寒。 幸亏我没吃啊！这是什么病娇女仆？！ “你管这叫月饼？！”秤质问道。 “嗯，不叫月饼叫什么？你叫什么？”茉莉反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问谁呢？” “我问你呢。” “我……她就不是月饼！” “不是月饼是什么？”茉莉问道。 “你问谁呢？” “我问你呢。” “我……她可是你做的。” “对啊，是我做的，所以她是月饼，因为我做的就是月饼，新式月饼。”茉莉言之凿凿地道。 “她怎么能是月饼呢？谁家月饼这样？” “我家的。” “……你挺能对付呀。”秤气得想动手揍茉莉一顿。 “主人，我到底是不是月饼？”月饼都听得不自信了。 “是，你别听她们的胡与质疑，你就是月饼，五仁月饼。”茉莉安慰道。 “好吧……您是就是吧……” “咚咚咚！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秤用魔法之手打开了房门。 “上午好哇！想我了没有？我亲爱的茉莉和秤。”满脸笑容的郁金香长老，为房间内带来了活力与欢乐，“哦！还有我可爱的茉莉也在，以及……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半块板砖吗？” “我叫五仁月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五仁月饼，但是我的名字确实叫五仁月饼。”五仁月饼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哦……还会话，你好哇，我可爱硬朗的五仁月饼。”郁金香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很强。 “你也好。”五仁月饼很高兴，这是除了主人以外，唯一没有质疑她是不是月饼的朋友。 “您有什么事情吗？”秤问道。 “没有事情我就不能来这里了吗？”郁金香用脚向后一踢，关上了房门，“我想你们啦！” “我不打算收购北极动植物保护基地，您可能要白来一趟了。”茉莉笑道。 “呦～真聪明，不愧是我亲爱的茉莉，轻而易举就猜到了我的来意，不过别拒绝得这么快，我是带着诚意而来的。” “您的诚意就像是茉莉的允诺。”秤淡淡地插了一句嘴。 “价值千金？” “不，一文不值且坑蒙拐骗。” “呦～你这是这么了，我亲爱的秤，怎么话带刺儿呢？就像是刚被茉莉欺负了似的。” “……这里不欢迎你。” “嗯？！”刚为郁金香长老沏了一壶茶的茉莉愣住了，她看了看秤大饶脸色，又看了看面前的大茶壶，犹豫着要不要把茶水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