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玄幻小说 - 鲁智深醉打三国在线阅读 - 0013 好汉相交风满襟

0013 好汉相交风满襟

    这数月来,鲁智深每日练武不辍。

    他有前世的经验,这身子又是难得的好根骨,进境自然一日千里。

    况且“不久”之前,他还在同方腊军血战,意识、经验,均在巅峰。

    因此不待两位兄长提醒,早察觉背后金风破空。

    只见他,右脚为轴,身形急转,左手顺势探出,正捉住那人持剑手腕!

    就势只一提,对手右肋门户早开,忙要把左手来护时,哪及鲁智深拳快?

    右拳直捣,打得那厮双脚都离地,左手一抹,已自夺下剑器。

    再看那人时,紧紧捂着右肋,地上缩成了一团,显然疼痛已极。

    关羽、张飞呵呵大笑,齐声赞道:“好拳脚!”

    围观的百姓中,有认得的,当即大叫:“啊呀,这汉子打伤了骑都尉!”

    鲁智深眼角一跳,他来此世界近乎三月,对这个年代也有了些了解,知道这骑都尉,可并非甚么小官儿。

    此乃光禄勋属官,可掌羽林骑,银印青绶,秩比二千石。

    有看官动问,怎么就叫银印青绶?

    原来汉代官制,官必有印,印必有授,以定品序高低。

    似那相国、丞相、太尉、太傅、太师、太保,前后左右将军,以及列侯等,皆是金印紫绶。

    再如九卿及二千石官员,便是银印青绶了。

    至于二干石以下,四百石以上,则是铜印黑绶。

    若在四百石及其以下,却是铜印黄绶。

    又有看官要问,二千石乃太守之通称也,这骑都尉莫非等同太守?

    非也!有汉一朝,俸禄以万石为最高,中二千石次之,真二千石再次,二千石又次,再次一级便是骑都尉这般“比二千石”。

    再往下去,还有千石、比千石、六百石、四百石、比四百石、三百石、比三百石、二百石、百石、斗食。直到月俸八斛的佐史为止。

    有人看了便骂:这甚么中,甚么真,甚么比,这都啥和啥啊?

    其中区别,也自简单:

    中二千石,特指中央官员,年具体收入二千一百六十石;

    真二千石,年收入一千八百石;

    二千石,年收入一千四百四十石;

    比两千石,就是比前者低一点,年收入一千二百石。

    走笔至此,又要多叙一句闲言:时人常称刺史“位卑权重”,此说何来?

    便是因为一郡太守,俸禄两千石,一州刺史,俸禄却只六百石。

    州比郡大啊!

    便似幽州,前文提过,下设十郡一国,那便是十位二千石太守,却只有一位六百石刺史。

    偏偏这位六百石刺史,职能监察地方官员,以小制大,倒能管着那十位两千石太守,是所谓位卑权重也。

    有汉一朝,曾数次将刺史改为州牧,州牧执掌一州,其俸禄两千石,方与太守相同。

    似本文中所谓幽州太守,乃沿袭三国设定也,若以实论,则应为幽州刺史也。

    书归正传,言而总之一句话——

    骑都尉这个官儿,着实不小。

    若论朝廷给的年薪,比刘焉还高呢。

    鲁智深眉头微皱,暗暗算计:看这厮年纪不大,武艺也自寻常,能做到这般官儿,定是个有家世的,若闹到官面上,岂不影响了我哥哥?哼哼,洒家不如走为上计!

    “呼”的一剑,几乎擦着那骑都尉的面皮刺入平地,吓得那厮失声怪叫。

    鲁智深虎目圆睁,指着喝道:“你这厮活该要遭瘟!地上的祸不惹,你惹天上的?你知当朝天子是我家何人?如今你全家都要吃你连累,识相的闭门思过,等讨债的上门罢!”

    说罢一扯那满脸迷茫的使棍穷汉,丢个眼色给关张,拽开两脚便走。

    心中犹自暗道:我家大哥乃是汉室宗亲,和皇帝老子却是实在亲戚,洒家这番话可没说谎。

    关、张见四弟虚张声势,都忍住笑,佯装过路人,背着手晃晃悠悠而去。

    鲁智深拉着那穷汉,先还走得稳当,渐渐越走越快,待转过路口,更是大步狂奔,流星般出了城,又疾行了二里地,这才止步。

    撒开那汉笑道:“早看出那厮有些权势,不料倒是军官,未免麻烦,干脆走路。你若是城中有甚么不曾办得的事,洒家自找人替你办。”

    那汉子摇头叹道:“这回入城,本欲投军,既然那厮是军官,这军却投不得了。余下并无别事,正要谢过恩公仗义,施以援手,不然今日必遭奇辱——小可辽西韩当,在此拜谢恩公!”

    说罢,推金山倒玉柱,便拜鲁智深。

    鲁智深一把拉起,嗔道:“洒家不过举手之劳,如何便当你拜?你听我说,你自家不肯惹事,却为洒家出手,可见也是个有肝胆的好汉!这天下间的好汉子,都该是亲兄热弟,因此越发不要你拜我。也莫叫甚么恩公、恩母,若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便是。”

    韩当一惊,颤声道:“我一個潦倒穷汉,如何配同贵人称兄道弟?”

    “贵人?”鲁智深低头一看,自家衣带鞋袜,都是张飞令人量了身材,特地置办的好货,一般平民,显然难得穿起。

    摇头哂笑道:“兄弟,难道衣服好些便是贵人?伱似吃俺打倒那厮,家里必有权势,自己亦是大官儿,若按这般说,岂不正是个贵人?呵呵,但在洒家眼里,这厮仗势欺人,面目丑恶,分明是个贱人!可见贵贱之别,本不在权势富贵。”

    韩当一生,何曾听过这般妙论,不由惊得呆了。

    鲁智深见他不解,又笑道:“再者说来,纵然定要以权势地位界定贵贱,洒家瞧你年纪轻轻、一身本事,若逢明主,何愁没有出头之日?莫非待你高官得坐之时,洒家和你称兄道弟,你还要嫌我低贱么?”

    “啊呀!岂会如此!”韩当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发誓道:“小可纵有得志之日,又岂敢忘却今日之恩。”

    鲁智深一拍手:“照啊!这般说来,洒家眼中,你本不贱,在你眼中,我亦不贱,真所谓豪杰少年都不贱,你我称兄道弟,岂非天经地义?”

    韩当出身卑微,平生从未受人如此恩遇,鲁智深的话,又是世间少见的豁达慷慨,顿时只觉眼眶一阵阵发热,胸口的血,呼啦啦激荡如潮,忍不住大叫一声,双膝重重跪倒:“啊呀!小弟韩当,拜见哥哥!”

    鲁智深哈哈大笑——他其实看出来了,若以自己这具身体年龄,多半还比韩当小几岁,但是他毕竟是前世的心境,刘关张三个名垂千古的好汉,让他做哥哥也就罢了,其他人面前,又岂甘心做小弟弟?

    “罢了,好兄弟,快快请起!”

    一伸手扶起韩当,笑容满面说道:“兄弟,你却命好,不是要投军么?且来洒家的军中,便做洒家的副将!”

    韩当又惊又喜:“啊呀,哥哥,你竟也是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