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间道道纹
为首的灵寂道人瞳中的道纹渐渐隐去。 他皱起了眉头。 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灵寂道人与姜然已经进行了一波暗中的交锋。 灵寂道人惊讶地发现，那姜然在人间道道纹上的造诣似乎不在自己之下...... 这怎么可能？ 天道、阿修罗道、人间道这三大道的道纹是修行界公认最难修炼的法门。灵寂道人是在自身修为达到了飞升的临界点之后才开始着手修炼三大道中自己最为擅长的人间道道纹，修炼至今已经达到了可以窥视他人心湖的境界......但要知道他早在五十年前修为就已经圆满，专心修炼人间道道纹才有了如今的成就。 “这姜然的天赋也太恐怖了些......老夫虽自诩天才，但在他面前老夫自叹不如啊......” 能够修炼到这个境界的哪有等闲之辈？灵寂道人当年也是横推一个时代的少年天才，修行路上的各种磨难都被他轻松地击碎，最终在百岁成为仙谷历史上最年轻的掌舵人。 如果不是因为私人恩怨和宗门利益，灵寂道人也不愿与姜然这样的家伙结怨，一旦让他跑掉那将会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修士都感到提心吊胆。不过既然决定了要动手，灵寂道人就不会再抱有什么惜才之心，而且他今天绝对不会让姜然跑掉。 他隐晦地看了看天上，眼中的道纹也收敛了起来。今天他已经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无论那姜然有什么强大的手段也难以从今天的杀局中逃脱。 山顶的姜然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刚刚的人间道道纹对拼过程中他与对方平分秋色，这也让他有了一些底气。最起码姜然在与对方作战的时候不会被提前看穿路数。 “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早点跑路了......” 其实姜然早就发现了那些人针对自己的杀局，他也萌生过逃跑的念头，但是高天中那股无法出揣测的压迫感直接让他失去了提前逃离这里的想法。 “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要见识一下仙人之威了。” “倒是真看得起我这个小辈......” 姜然一抖手中的棍棒，红黑色的道纹在上面展开。 一尊法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姜然的上空，铺天盖地的火红色焰云从姜然头顶上的天空中轰然爆绽而开，如同海浪一般的焰云上站着灵寂道人和其他几个老一辈的修士。 “姜然小儿，你可知罪？” 一位老修士飘飞而下，落在法相的手心之中。 这位同样来自仙谷的修士是资历比灵寂道人还要老很多的话事人，修真界能够记得他封号的人少之又少。 “没想到这位前辈还活着，有这位前辈在那魔主怕是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有随行的老修士捋着胡子说道。 “敢问先生，法相掌中这位老前辈是......” “那位前辈是仙谷的第一代弟子，一千年前就是他带领仙谷占据了中域的一角，让那个原本籍籍无名的门派成为今天修真界的一根顶梁柱。” “可能大家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封号是什么，但是他法相的名号大家一定清楚......” “近几百年来民间所祭拜的火神相，就是这位前辈的法相之一。” 议论纷纷的众人听到老修士所说的话之后就像吞下了定心剂一样，有这位前辈在，魔主什么的都只能乖乖俯首罢了。 “接纳了民间香火气息的法相比寻常法相更为强大......这姜然连法相都没有，怕是难以逃脱今日的杀局了......”有知情人士叹息，在为姜然这个年少天才感到担忧。 “难道魔主真的犯下了什么罪过吗？居然连那位老前辈都出山了......” 看到天空之中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山下那些一直相信着魔主的修士们也开始动摇起来。毕竟不是所有人的法相都有资格接受世人的朝拜，只有那些真正为天下苍生做过什么的人物才会得到修真界大多数人的认可。 姜然也不曾想到这个难缠的老家伙会在今天参与到对自己的围杀之中。而且眼前这个拥有火神法相的老人确实如山下的人所说，是一位真正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而且这个活了千年之久的老人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陆地仙人，虽然不曾飞升离去，但是千年来积攒的修为和功德绝非灵寂道人这种后辈可比。 “晚辈有何罪？还望前辈指点一二。” 姜然挺直了腰板，紧紧攥住手中的长棍对抗着来自老人的威压。既然这位都来了，姜然也没必要去使用什么无关紧要的手段，他如只能拼尽一切努力在这场围杀之中活下来。 黑红二色的道纹在黝黑的长棍上流转，散发出慑人心魄的危险气息。 火神法相上的老人摇了摇头。 “能够在这个年龄就把道纹磨炼至这种境界当真不易，连老夫当年都未曾做到这一步......” 他语气之中满是对姜然的欣赏和推崇，但是他脸上表现出来的淡漠与杀意也一样被姜然看在眼里。 “老夫真的不想将这样一位天才扼杀，但守护这方世界是老夫的责任......年轻人，你越界了......” 听到老人这样的说辞，姜然顿时变了脸色。 “大界守护者？” 未等姜然充满质疑的声音传入周围众人的耳中，铺天盖地的焰云已经涌了上来，老人调用火神法相的能力把姜然的身影笼罩在一片火红之中。 “原来是想杀人灭口啊......” 姜然顿时明白了这群人的意图。如此看来此次针对他的围杀幕后的真正推手正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大义凛然的家伙。 “你是王振涛吧。” “你居然知道老夫的本名，看来今日果真留你不得。” 被人道破真名的王振涛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惊慌的神色，他在修真界闯荡这么多年一直以封号闻名，至于他作为凡人时的真名那自是谁都不曾知晓。 “看来你的人间道道纹比我们想象的更为强大。”封号为五象真人的王振涛第一次在一个如此年轻的后辈身上感受到些许威胁。如果他真的被姜然窥视了心湖，那么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恐怕已经被他眼前那个后辈知晓了。 姜然默不作声，他在全力对抗着来自火神法相的威压。虽然说他也有击溃法相的经验，但是眼前这一座高大的法相被五象真人蕴养了千年之久，又吸纳了那么多人间的香火，其威能远超寻常修真者的法相。 姜然确实窥探到了五象真人心湖的一角，不过他看到的只是一些模糊的画面，修为的压制使得他的人间道道纹也受到了影响。不过近几百年未曾出山的五象真人今日亲自献身围杀姜然让他大概地知道了些什么。 五象真人看着下方山顶上的姜然，面色冷漠地挥了挥手。 “灵寂，你和诸位道人去将他除掉吧。我不想让这样一位少年天才死在我的手中。” 五象真人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 立于火神法相肩膀上的灵寂道人听到自家老祖的号令，飞落下来。与灵寂道人随行的那几位道人此刻也不敢不从，在五象真人面前他们不敢动任何歪心思。 “没想到今日终究要自损功德......” 本想只是看个热闹的几位道人无奈的叹息，他们也不曾料到这一路上居然会有五象真人这个老家伙随行。如今若是不对姜然动手的话那到成了他们几人拂了五象真人的面子。 修行到这个世界允许的最好境界的修真者如果没有及时得道飞升的话就会受到“功德”和“气运”的限制。一个大界养不了那么多仙人，顶端的修行者们想要不跌境就必须争抢气运、积攒功德，依靠着来自大道的气运之力和来自人间的功德之力维持仙人境界的修为。 五象真人显然就在此列。 几百年积累的功德之力让他如今的修为堪比上界的一些真仙，所以他不愿亲自对姜然下杀手。有损功德的事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就好了。 火神法相渐渐向着后方退去，只是那包饶着山谷的焰云依旧不肯散去，显然这是五象真人在故意遮掩山上的情景。 以灵寂道人为首的几位道人踏空而立，磅礴的灵力波动自几人身上荡漾开来。这方天空之中又出现了几座法相，原本空旷廖阔的高天此刻竟是显得有些拥挤。 几座法相虽然没有火神法相那样的体型和灵力底蕴，但是这些修炼了百年以上的老家伙们祭出的法相依旧有着极强的压迫感。 姜然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他还是太过自信了，低估了这些修真名门的底蕴和决心。他也不曾料到这群老家伙会如此不要脸的针对他这样一个后起之秀。 如今姜然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那远超常人的道纹。 被红黑二色道纹包饶的长棍在姜然手中震动起来。地狱道道纹和阿修罗道道纹交织在一起，让这根朴素的棍子变得无比慑人。 气血之力和灵力一起在姜然体内燃烧，强行将他的境界催生到下一个层级。面对如此杀局无须任何保留，损伤底蕴的秘法自然是该用就用。 法相的虚影在姜然身后浮现，从体型上看那是一个与火神法相相差无几的存在。 “此子在上界也算得上天才了。” 五象真人动容。 姜然祭出的法相雏形就已经有如此规模，若是放任他在这个境界站稳脚跟再将法相加以蕴养，这方大界中怕是再没有人够格做他的对手。 面对突然爆发的姜然，灵寂道人等人也倍感压力。他们可不像姜然那样有不顾一切的决心，他们出手时还要掂量掂量怎样才能少损失一些功德之力，一时间灵寂道人一方竟没有一人愿意先行动手。 人间道道纹在姜然眼中浮现，他看准了几人中最弱的那一位，猛地从山顶上飞跃出去，提着棍子向着那人的头顶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