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罗赛尔古斯塔夫
迷雾海，一座隐秘的原始岛屿。 李越和贝尔纳黛来到了这座岛屿近海的上空，看着眼前的岛屿。 岛上一颗又一颗深绿近黑的巨大树木高高耸立，覆盖了地面，遮蔽了山峰。 “应该就是这里了。” 李越从这座岛屿里感受到了堕落、扭曲。 随后他们便传送到了岛屿的边缘停了下来，李越看了一眼岛屿上的树木，转头对着贝尔纳黛说道： “等下，我先加个Buff。” “？” 贝尔纳黛疑惑的看着李越，她并不理解“Buff”是啥意思。 李越没有管她的疑惑，自顾自的在他们身上利用“空间”隐藏了身形。 类似在他们周围开辟了一个亚空间，用来隔绝污染和攻击，也起到了隐蔽的效果。 而现实中的李越其实也只是一个历史投影，而召唤历史投影的也只是一个体质为1，实力无限接近于本体的分身。 此刻的本体还在贝克兰德，正在圣塞缪尔教堂里做祈祷。毕竟万一真出了什么差错他可以直接销毁分身，直接向黑夜女神求救。 至于是什么时候分裂出分身的，则是在李越收到贝尔纳黛的信件后，他就立刻让分身去找贝尔纳黛，本体则直接赶往了教堂。 无他，稳重（怕死）。 “走吧。” 贝尔纳黛感受着周围的变化，默默点头跟着李越往岛里走去。 他们沿着一条人类开辟出来般的道路，进入了巨大树木组成的森林。 按理来说，原始岛屿应该有不少外界已经灭绝的超凡生物，正常肯定会相当热闹。 可现在，周围没有任何动静，连小动物之类的声音都没有，安宁得就像时光已经凝固，死寂得就仿佛没有任何生灵存在。 一路走来，他们两个之间并没有因为周围的寂静而进行交流。 走了近两刻钟，还是没看见任何生灵，甚至没感觉到风的存在。 突然，他们的眼前开阔了起来，因为巨大的树木们在前方一下变得稀疏。 贝尔纳黛本想在这停留一会，探查前面的情况，但侧头看见李越进行往前走之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这样他们走了一会便抵达了开阔地带的边缘。在稀疏树林之外，是大片空地，那里匍匐着难以计数的生物。 它们之中有皮肤流淌火焰的红色巨龙，有木瘤充当眼睛，裂口作为嘴巴的树人，有八条腿的魔狼，有四肢畸长的巨人，有鳞片阴绿，羽毛油污，仅是盘在那里就仿佛小丘的羽蛇，有人类与野兽杂糅般的各种各样生物。 此时，它们都朝着一个地方，匍匐着上半身或头部，似乎正在膜拜某位未知的存在，没有一个发出声音。 而贝尔纳黛在这群生物中看见了五个人形生物，而在仔细观察之后，蔚蓝的瞳孔突然放大了少许。 他们都穿着风格奢华的罗塞尔时期衣物，侧脸青白，皮肤干瘪，更像活尸而非人类。因为这五个人都匍匐于地上，贝尔纳黛暂时看不到他们的容貌。 而在聚集了整个岛屿所有生物的区域的高空，似乎总是有点阴沉，弥漫着淡淡的黑色。 贝尔纳黛正想在这里等待一会，看看那五个人的面容，李越在确认方位后，就直接使用“旅行”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他们来到了一座山峰的面前，它的上方也覆盖着那些深绿近黑的巨树。 这座山峰朝向李越和贝尔纳黛的一面，大部分区域没有树木，因为山体被挖空了小半。 山腹中，一座黑色的陵寝屹立在那里，极尽恢弘之态势。 “到了。” 李越看着眼前的陵寝，对着贝尔纳黛轻声说道。 陵寝大部分属于山脉本身，小部分有人工修建和打磨的痕迹，真正阐释了什么叫“以山为陵”。 贝尔纳黛微微点头，明亮的目光看着这座陵寝，微微闪动。 她明白，她的爸爸可能就在这座陵寝内，一直平静的内心这时也忍不住掀起一阵波澜。 陵寝的表面没有长出一根杂草，也未覆盖山峰其余地方常见的那种藤蔓。 这让贝尔纳黛可以通过“窥秘之眼”直接看见陵寝上铭刻的各种文字和符号，看见那扇似乎为巨人准备的，高近三十米的沉重石门。 对于那些文字和符号，贝尔纳黛并不陌生，只是略作辨识，就认出它们或来自于自己父亲制定并颁布的《民法典》，或属于他创立的社会新风尚，或直接就是某些发明的设计图。 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李越就明白罗赛尔和“堕落母神”的污染还处在势均力敌的情况，所以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收到污染和攻击。 “里面很危险！” “嗯，我先进去看看？” “带我一起。” 虽然一个资深“预言大师”的灵性直觉告诉贝尔纳黛里面的危险程度很高，但她还是准备一起进入陵寝。 在李越看来都属于可控范围，只是有点担心贝尔纳黛会出点问题。 不过他转念一想，人家有好几件0级封印物，根本不用担心那点污染，而且还有自己这个分身垫底。 李越便直接带着贝尔纳黛进入了陵寝内部。 进入陵寝后，两人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状况。 陵寝的内部空空荡荡，除了深黑的墙壁和中央的高台，什么都没有。 而在高台之上，摆放着一张给巨人准备般的座椅，它整体仿佛铁制，表面铭刻有繁复而扭曲的奇异花纹，靠背顶端则往上延伸出了皇冠的形状。 在这张沉重巨大的座椅上，并没有任何身影存在，似乎正等待着它的皇帝归来。 就在这几秒观察周围环境中时，李越预料之中的攻击也到了。 周围透明的空间壁垒仿佛遭受了某种撞击，出现了黑色的裂痕，而在这裂痕之中，突然张开了数不清的猩红眼睛。 贝尔纳黛看着突然发生的事，明白了是李越的保护启了作用，但是自己时刻开启的窥秘之眼并没有发现展开攻击的目标。 正准备拿出“贤者额饰”辅助自己，就听到李越那沙哑的声音。 “找到你了” 李越目光看向陵寝的高台之上，那里有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那里，黑影晃动，好像正在做着什么。 嗒！ 只见李越打了一个响指，黑影的四周的环境出现了停滞，周围的空间也浮现出一堆神秘的符号，最后形成了一个结界。 就在李越以为暂时封印了罗赛尔时，黑影突然冲破封印，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嘶～真神这么猛吗。 李越在内心吐槽到，本来他以为自己有序列一“星之匙”和“时之虫”的能力，应该可以勉强强控住大帝。 但还是失败了，看来只有采取第二套应急预案了。 贝尔纳黛在看到高台上的黑影时，本来想直接攻击的，但看到李越已经发动了攻击后便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在对能力不熟的情况下，贸然攻击只会起到反作用，只是她没想到黑影在序列二的攻击下能这么快脱困。 而当贝尔纳黛正准备再次发动能力时，李越却突然大喊出了她从未听过的语言。 “故乡！” 李越直接喊出了罗赛尔日思夜想的东西，原著能叫醒他，没道理自己叫不醒。 实在叫不醒再让贝尔纳黛试试，不行就溜。 果然，黑影在听到李越的声音后一下停滞了，它的上半身慢慢抬起，望向了李越和贝尔纳黛。 一道干涩的，沙哑的声音随即回荡在了被隐藏起来的空间内 “故乡……” 这声音带着一点迟疑，一点茫然，一点寻求确认的感觉，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 贝尔纳黛呆呆的看着浮在半空中的黑影，其实在一开始她就怀疑黑影可能是罗赛尔，而现在贝尔纳黛则可以确认，这就是她的父亲： 罗赛尔·古斯塔夫！ 它面朝向贝尔纳黛他们，周围回荡着那带着明显痛苦意味，仿佛在抗拒着什么的声音 “离开这里！” 声音回荡间，那黑色身影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刹那之后，它浮现于中央那座高台上，坐到了那张铁黑色的巨大高背椅上。 它的脸部旋即裂开了两道缝隙，就像是长出了两只不够对称的眼睛。 可是，那“眼睛”却没有瞳孔，一片血色。 紧接着，又是一道缝隙裂开于两只“眼睛”的下方，里面充盈的同样是纯粹的血红光芒。 李越在看到这个情况后便知道这是源自“堕落母神”的污染，随即利用“诡秘侍者”的能力，直接将新生和死亡“重组”在了一起，省略了中间的过程。 罗赛尔在感受到这股力量在帮助自己后，使用自己的能力顺着这股力量一同压制自己身上的眼睛。 完成了这件事情后，罗塞尔的状态获得了回升，他抬起脑袋，望向几十米外的李越，嗓音干涩沙哑地问道： “诡秘侍者？”（因为罗赛尔活着时是认识小查拉图的，虽然当时查拉图没有到序列一，但罗赛尔在序列一时是“知识皇帝”，所以应该知道“诡秘侍者”的能力。） “嗯。” 李越看着罗赛尔点了点头，表示了回应。 罗赛尔也扭头看向了贝尔纳黛： “你真的成为神秘世界的大人物了，可以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 “过来吧，让我看清楚我的小公主现在是什么样子。” 贝尔纳黛的眼眶骤然发红，往前迈出了脚步。 “我先出去，你们聊。” 没等他们反应，李越在说完话之后就立刻溜出了陵寝，毕竟他还是有点眼力劲的，不想当电灯泡。 而在李越出来没多久后，贝尔纳黛的声音从陵寝内传了出来。 “李越先生，我父亲想和您聊一会，还请您进来说话。” 嘿，这老侄女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李越在心中暗自嘀咕着，周围浮现出虚幻的符号，进入了陵寝。 罗赛尔和贝尔纳黛正在高台之上，李越也来到了他们面前。 罗赛尔看着眼前的老头，忍不住用中文问道： “老乡？” “废话，不是老乡费这么大力来找你干嘛。” “你不会还想和我对个暗号什么的吧？” 李越一脸嫌弃的看着罗赛尔，眼神仿佛在说你不会真的这么幼稚吧。 罗赛尔尴尬的挠了挠头，在女儿口中他也了解了一点这位老乡的情况，好像是个序列二，但在刚才的战斗中李越至少展现了“时间”、“空间”方面的权柄。 这可不是序列二啊。 他在内心中想道。 贝尔纳黛在看到自己的爸爸在用另一种语言和李越交流时，确信了李越确实是自己父亲的朋友。 罗塞尔彻底确定了眼前这个家伙的来历，低笑了一声道： “李越，这是你的名字吧。你很特殊，而且还很谨慎。”（名字是罗赛尔和贝尔纳黛交流时获知的。至于为什么用真名，李越表示自己并不是克莱恩那样的马甲之王，克总使用马甲大部分的原因是实力不足，而李越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所以他才会不在乎泄露真名） 很明显，罗赛尔发现了李越是一个历史投影，而李越刚才展现的能力可不止“占卜家”途径的能力，罗赛尔还是能辨别李越是不是使用封印物获得的能力的。 不等李越回应，这位大帝嗓音一沉，开口问道 “你知道末日的真相了？” “知道了。”李越回应道 。。。。。。 他和罗赛尔的交流并不长，因为罗赛尔认为李越也是旧日遗民，并且有一些特殊。 但并不确定是不是和他一样从“源堡”下来的，而李越则是太了解黄涛和这个世界了，所以他们并没有聊多久。（李越身上并没有源堡的气息，所以大帝并不能确定。） 罗赛尔看了贝尔纳黛一眼后说道： “你们的能力并不能从根源解决我的污染” “封印我吧。” 封印……“神秘女王”贝尔纳黛无声重复了一遍那个单词，蔚蓝的眼眸飞快变得湿润，蒙上了淡淡的雾气。 哪怕她已经活了很多很多年，哪怕她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这一刻依旧无法遏制内心情绪的变化。 不过，她没有犹豫不定，拿出“苍白的死亡”，毫不动摇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将它按在了那张苍白的金属面具上。 “苍白的死亡”表面，金属瞬间柔化，重组出新的脸孔，有了双黑色的眼睛。 在贝尔纳黛对罗赛尔进行封印时，罗塞尔好几次无法控制自己，试图离开那张铁黑色的座椅，但又都坐了回去，没对抗贝尔纳黛施加的封印。 但和李越预想的一样，在封印完成时，也就是眨眼的工夫，罗塞尔身上又长出了几道血红的缝隙，他的气息在衰败到极点后，逐渐焕发了新生，激烈地对抗起贝尔纳黛施加的封印。 这时，李越出手了，同时使用了“星之匙”的“空间”和“封印”能力，在另外两条序列的加持下，与贝尔纳黛施加的封印符号共同封印了罗赛尔。 罗赛尔看着李越施加出的封印，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有点不放心自己的女儿，换回了这个世界的语言： “你记得照顾一下我的女儿。” “我会的。” 李越语气坚定的回答道，毕竟是“老乡”的女儿，肯定要照顾。 “再见吧，我的孩子。” “再见吧，朋友。” 他的身影飞快虚幻，仿佛消失在了当前世界里，只剩若有若无的影子徘徊于那座铁黑色的宝座上。 罗塞尔古斯塔夫回归了永恒的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