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都市小说 - 玖拾肆在线阅读 - 榆小姐

榆小姐

    一觉睡醒已经到了中午,也许是不习惯太甜的酒液的缘故所以脑袋更加沉重。因为拉住窗帘的缘故,这会儿显得手机屏幕格外刺眼,眯眼半天才看到时间,已经快到三点。洗漱后也不知道做些什么的好,只是坐在窗边,看着对面空无一人时难免是会难过的。

    发呆的时光总会很快,打开社交软件随手刷刷,随后又放下,似乎已经很难有什么能让我提起兴趣。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又再次来到年末,在刷社交软件时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一时间有些恍惚。也许人真的会因为什么事情影响自己的行为逻辑,我鬼使神差的点进去,其实不用点进去也知道是她。她过得很好,至少看起来很好,如多年前如出一辙,似乎稍微有些说不上来的改变。

    “你好啊,榆小姐。”

    发完第一条消息,就迅速退出软件,我分不清是慌张还是恐惧,好像一直以来我的胆子都很小,尤其是在面对她的时候,胆子总是会变的更小。

    傍晚时分总是难熬,看起来依旧有些橙黄的太阳只剩下一点点光晕仍然残留,我也在害怕希望破灭。

    她没有认出我,打开软件后看了许久,也许心情终于有些释然,她好像真的把我忘记了。在这一刻太阳终于落山,开着窗户已经有些冷。在银川买的房子早已与以往不同,我把房间内的程设全部换新,墙面地板和灯具也重新换掉,不出意外的在垚金家蹭住,好在他也还未开始同居生活。

    新布置的房间里有大量的黑色,显得格外压抑。我抬头看着房间,似乎就和现在的心情一样糟糕。虽然依旧整洁,但看起来实在孤寂。为了好看而很少摆放什么也算是个挺错误的决定。

    我想不起来她回复了我谁的名字,也许是她记性实在比我好的缘故。我沉默了许久,她也问了许多许多遍的你是谁。她好像真的忘记了我,我也忽然想起来八月在丽江古城见到的身影像她。

    “我是白钰笙。”

    我只是说了句平平淡淡的话,榆小姐也开始沉默。这种感觉有些熟悉,我总觉得接下来的聊天内容不会太美好。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不是生活幸福美满吗,只有我是坏女人,是毒妇。你来找什么不痛快?”

    “我不知道,只是软件有推,我看到了才点进来。”

    后来她又说了很多话,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唯独没有说当年忽然离开的原因。其实我也知道点什么,只是我更想忘记那些理由。我看着她发来的一条又一条语音,点开后听了许多许多遍。也许因为实在阴暗,我过度的想听到她的语气里有点想我的意思。

    她没有责怪我,只是在说她这些年过的很不好,我也总觉得她在骗我,因为过去的事情我实在很难辨别真假,其实我甚至至今没有见过她。我们说了很多话,只是对于后来的事情默契的闭口不谈,其实能回忆的事情实在太少,到最后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

    “榆小姐,我实在有很多事情无法想象,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那你就当我是在骗你好了,反正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我说要补偿你你也不要,我也没法说什么。就当是有缘无分好了。”

    文字实在刺眼,我也无法判断她的语气是什么样子。也许我实在想被她记住。她与我印象里相同,隔着屏幕看起来实在像江南女子。再次相见时有些特别,她已经不像是过去那般温婉。最终的结局也只是沉默,我们很默契的没有再打扰对方,聊天框的最后一条消息就停留在那条就当是有缘无分好了上。

    之后的几天再次断断续续说话,都是一点小到不能再小的问题了。

    “榆小姐,以前那些事情我不想再纠结,只是我以前想着打你的手机号,却总是打不通,我很羡慕他们喝多了能打给谁,只是我打不通。”

    “这样啊,不好意思我换号了,打不通也挺正常的。”

    “新号给我,也许哪天会打。”

    过了许久,她还是发来一串数字,我只是添加联系人,再没多说什么。

    “我以为你会直接打给我。”

    “只是说说不定,没说就一定是现在会打给你。”

    “搞不懂你纠结什么,你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婆婆mama的。”

    有一瞬间觉得这样很好,只是我也说不准我们到底算不算朋友,至少比以前好了许多,至少没有断了联系。断断续续的对话,偶尔分享生活。

    自从再次联系到她,我又开始喝酒,其实很讨厌喝消毒水味儿的威士忌,只是时间一长就不再喜欢花香果香。她好像性子越来越烈,至少不像是我记忆里那般温婉。其实感觉更像这瓶味道足够奇怪的威士忌。

    “喂,你好。”

    我最终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我喂了一声才发觉只是嘴唇颤抖,实在发不出声音。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要挂了啊。钰笙。”

    其实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就开始模糊,听到钰笙二字时实在无法忍耐,眼角的泪水不停流出,嘴唇依旧颤抖,指尖接触到脸颊,出奇的冰凉。

    “其实这么说,我也不会真的就挂断了,为什么不说话,这次我可是给你手机号了,是你自己抓不住机会的,不能怪我吧。让我猜猜,不知道说什么,还是不想说话。是不是和上次加到我那样,觉得我也没那么重要。”

    我听着她说话,其实也不停的在尝试说点什么,只是莫名其妙的发不出声音,只剩下了嘴唇在颤抖。她不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她的耐心出奇的好,只是耐心再好也终归有限。

    “钰笙,你怎么又是这样啊,让我等那么久那么久的,这次还要让我等那么久。我真的要挂电话了。”

    也许是真的着急,依旧没发出什么声音,最终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呜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