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阿甘
这个岛荒凉偏远，不过岛上房舍的倒是不缺，当初乾元道人带着姜小白上岛之后，便择一处平坦开阔之地建了个小村子。 九个孩子当中，只有姜小白是自己一间房，而其他八个孩子则是每两人一间，这也是刘瑜非常嫉妒的一点。 此时，姜小白正在厨房吃东西。 晚饭的时间早就过了，所以他只能跑到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剩菜剩饭之类。 不过就算没有也没关系，他跟厨子阿甘关系不错，每次到厨房，如果没有剩菜，阿甘就会给他开个小灶。 阿甘刚烤好两条鱼，给姜小白和唐灵儿一人一条，笑呵呵地说道：“快吃吧，你们早就饿了吧？” “可不是。”姜小白点点头，斜睨了唐灵儿一眼，说道：“我中午就没吃饱，还没下来的时候就饿了。” “让你饿了就打几只鸟烤来吃，你不听。”唐灵儿嘟嘴说道。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怎能杀生？”说着，姜小白从烤鱼上啃下一块rou，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对于姜小白来说，吃rou是一回事，把活物杀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亲眼见到金鸯对海鸥的暴行后，姜小白心里藏着一股火。 “甘叔，你烤了几条鱼，大师兄一条可不够。”唐灵儿还没顾上吃鱼，便抬头问道。 “烤了好几条呢，你们先吃，吃完了还有。”阿甘笑呵呵地说道。 阿甘是姜小白五岁的时候来到岛上的，是这个岛上为数不多干活的人。 不过姜小白听阿甘说，岛主给的回报很丰厚，在岛上做工三年，比他在外面十年赚的钱都多。 所以，这岛上的日子虽然有点清苦，他却也做得下去。 阿甘说等姜小白过了十五岁生日，他也就做满十年了，到时离开这里，回老家讨一房媳妇。 姜小白问过阿甘家在哪，阿甘站在房门外，手指一个方向，告诉他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部落，从这里回去，大概要走上半年才能到。 当时的姜小白低头一琢磨，然后天真地问，那得是天边了吧。 却没想到阿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天，没有边。 不过，姜小白还是相信天是有边的。 等他长大了，会把这个边找给阿甘看。 在他看来，这天就是一口大锅，找到锅边，自然就找到了天边。 如今他已经十二岁，而阿甘，也在岛上做了七年的饭。 他觉得阿甘饭做的很好吃，不过，岛上其他几个小伙伴，对阿甘的手艺并不满意。 最不满意的就是刘瑜。 每次吃饭，刘瑜摆的谱最大，也最挑食，每次阿甘看见了，只是憨厚笑笑，说他们老家哪怕掉一粒饭粒，都要捡起来吃了，当年村子里死了太多人了。 最喜欢阿甘手艺的是姜小白，特别是阿甘做的泥熏鸡，姜小白每次吃，都恨不得把手指给吃到肚子里。 这岛上到处都是硬质岩石，泥土并不多，要想做泥熏鸡，最近也得出村去半山腰才行。 在半山腰那块松质土地上挖个坑，把处理好的鸡包上泥埋里面，再盖上土，土上架拆生火，烤一些鱼虾什么的，等时间到了再把火灭了，从土坑里把鸡拿出来，拍掉鸡身上的泥块，那香味立刻就出来了！ 后来姜小白学会了，经常带着唐灵儿和刘猛两个偷偷去烤鸡。 而厨房里的鸡，自然也常常莫名其妙地少个一只两只的。 阿甘似乎从来没有找过鸡，却也从来没有让几位师父和岛主知道厨房丢过鸡。 “明天还有早课吧？”阿甘笑眯眯地对唐灵儿说道。 “有啊，明天的早课是二师父上，唉，二师父的课最累。”唐灵儿叹了口气。 身为一个小女孩，唐灵儿虽然怕四师父蓝净衣，但是上蓝净衣的课很有趣，有时候会教化妆什么的，有时候还会教识别药草花草，甚至还会教做香水。 而文烈的课对她来说就乏味的很了，不是练拳就是刀剑，再要么就是打坐练功。 “你们都是大衍遗民，肩膀上的担子很重。”阿甘笑呵呵地说道：“就算是一个小女孩，却也要这么小就天天练功，唉，真是辛苦。”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复国的意义是什么。”唐灵儿低下头，轻声说道：“要复国就要打架，要打架就要流血，灵儿最怕流血了，很痛的……” 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这只手虽然还很瘦弱，可是她感觉，这只手的主人一定能够保护她，让她不受伤害。 接着便听到手的主人说道：“灵儿，哥哥不会让你流血的，相信我。” 唐灵儿扭过头去，朝姜小白微微一笑，说道：“哥哥你又吹牛了，你现在都还没觉醒呢，怎么保护灵儿呀？” 显然唐灵儿这并不是嫌弃，而是善意的激励，她希望姜小白变得厉害一点，变得更厉害一点。 “唉。”姜小白叹了口气，收回手去，说道：“是啊，你们都觉醒了，将来都会成为很厉害的道者，可是我呢？如果我再不觉醒灵胎的话，可能这辈子都觉醒不了了。” “哥哥，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哦。”唐灵儿柔声安慰道。 “到时候可能随便一个师弟师妹，弹指之间就能让我灰飞烟灭，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姜小白沉浸在对未来的想象之中。 “可能我是史上最弱大师兄了吧……”他旋即一笑，说道：“那将来灵儿保护我吧。” “哥哥，你千万不要这样想！”唐灵儿极力说道：“我相信你早晚会觉醒的，而且这就像是龟兔赛跑，虽然我们是兔子，但是迟早有打盹的时候，到时候等你觉醒了，‘唰’地一下就追上我们了，然后又‘唰’地一下，就又超过我们了呢！” “希望吧。”姜小白丢下手里吃完了的鱼骨头，抹了抹嘴，站起身来，笑着对阿甘说道：“阿甘叔叔，我要去睡觉了。” “去吧，明早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做。”阿甘笑着说道。 “明早？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