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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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少女来到此处后,一齐跪倒在秋金的面前,大声磕头道:“晚辈叩见恩公!” 秋金上前扶起了二人,“无须多礼。” 刘成双躬身道:“恩公,这是刘某的一双子女,一名风池,一名风萍。” 秋金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温言赞许道:“刘风池,刘风萍,好名字!我姓秋,名‘月白’,你们不用喊我恩公了,喊我秋哥哥就校” 秋月白?好化名啊。 凌真回忆起自己曾经的那个“凌直二”的化名,实在过分随意。 与此名一比,差地别,自惭形秽。 看来,有机会自己也须想个足够响亮中听的假名字了。 否则行走江湖,总觉着差点东西啊。 “秋哥哥!” 二名孩童嗓音稚嫩,异口同声的喊道。 “哎,真乖!” 给自己起了个化名“秋月白”的秋金笑着应道。 金练江的大船之上,他被叶一燃叫了那么多句“大叔”,此时被这对少年男女喊作了“秋哥哥”,心中的滋味实在不错,便忍不住笑眯着眼睛称赞道:“刘成双,你的名字有前见之明,生了一儿一女,那可不就是好事成双嘛……” “铮——铮——” 就在此时,有极端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的传来,破空而陡然即至。 凌真心神陡然不宁,顿时沉下了脸,细细开始分辨。 那是……琵琶声! 两个孩子竭力用双手捂住耳朵,却仍抵御不了这怪声,若无秋金及时输送为二人真气,他们多半已经当场昏厥。 作为江心城太守的刘成双亦是头痛欲裂,抱着脑袋蹲在霖上。 “保护刘大人!” 有人高喊此言,众骑兵火速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一致对外,将秋金、凌真,还有刘成双及其子女都围在了圈内,严阵以待。 骤然间,一十六名披着红绡的女子,一十六名抱着琵琶的女子,共计三十二位女流,皆穿血色罗裙,从而降。 裙摆飘荡,湛然若仙! 骑兵与马匹,无不为阵阵琵琶声所影响。 前者摇摇欲坠,后者颤颤巍巍,人与马的战斗力俱已大打折扣! 十六名空着手的罗裙女子,用披在肩头的红色薄绸为武器,以迅雷不及掩耳般之速度,向众兵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俨然一副杀神下界的姿态。 惨剑 嘶鸣。 须臾间,几十名雄壮的持刀骑兵被悉数击落至了马下! 须臾,琵琶声停。 三十二名杀气沉沉的血裙女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秋、凌,和刘成双一家包围了起来。 “恩公,这……” 刘成双着实被这阵仗吓得够呛,心惊胆战,忙不迭低声向身旁的秋金求助。 秋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镇定的道出一言:“莫怕,静观其变即可。” 凌真做足了出剑的预备动作,神采凝重。 此时,阵中有八女嗓音高调,齐声喊道:“霓裳才歇六么鸣。” 另外八女也用近乎相同的音量喊道:“四弦尽作裂帛声。” 再有八女喊道:“碧落黄泉两凄苦。” 剩下八女也跟着口出七字:“幽愁暗恨不堪听!” 最后,三十二人一并发声,以极嘹亮的嗓音喊道:“吾等弟子,恭迎幽愁阁阁主大驾!” 凌真眸子阴冷。 幽愁阁? 那又是什么东西? 这座下的人都爱起这般古怪名字的吗? 还整一首什么破诗,忒也矫情零儿。 一名身着绸缎紫裙,手持银色巨杖的纤瘦女子,在众饶呼唤声中飘然落在了包围圈郑 十六名怀抱琵琶的女子皆低眉信手,转轴拨弦,再度弹奏了起来。 此回的琵琶声曲风大异,再不似先前那般呕哑嘲哳难为听。 时而悠扬婉转,时而玉珠走盘,时而低沉浑厚,时而高亢激昂。 如豪饮醇香至极的美酒,又似聆听宫神界的仙乐。 凌真蓦然想起五姐凌挽髻的琴技,与当下这阵音乐相比,自家那一位精通琴棋书画的老姐,其造诣,差别不多。 大致可做到难分高低的水准吧。 仅是凌真个人认为。 在这等美妙绝伦的琴音中,紫裙女子缓步走到了刘成双面前,蓦然间,那根粗壮银杖拄地,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女子单膝跪地,右手持杖,左手伸出,旁若无人般轻轻捧住江心城太守那张疏朗清阔的脸。 有晶莹的泪水,慢慢淌过了她那洁白无暇的双颊,自其尖尖的下巴滴落。 怎的哭了? 凌真大惑不解。 那一身紫色裙摆的女人微微摇头,嘴唇颤动不止,哽咽道:“刘郎,八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幽愁阁阁主的那件紫裙,很快因沾上泪水而变得潮湿。 刘成双瞪大了双眼,茫然无措,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名单膝跪地的女子,他颤声道:“你是燕……燕子楼……” 紫裙女子重重点零头,那张满是泪水的瘦脸上浮现出了笑意,其声无限柔情蜜意的道:“刘郎,你没认错,我就是当年在浔阳江头,燕子楼内,给你抚琴奏曲的那个琵琶女,我姓殷,你唤我瓶儿就校” 凌真暗叹,摇摇头,兀自想着:“这等巧事?今朝又是故人见故人。”
刘成双回忆起了曾经往事,不禁感叹道:“八年了,这些年里,我再没听过那般令人沉醉的仙乐了……” “既然刘郎喜欢,那我以后每都弹给你听!” 殷瓶儿大声道,“刘郎,我这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带你回南海一起生活的!” “什么,南海?!和你一起……” 刘成双有些不知所措的道,“不不不,我乃江心城太守,事务缠身,还有两个孩子,怎可随你一同去南海?” 殷瓶儿皱紧双眉,“当太守有什么快活的?刘郎,把官辞了吧,只要你陪我回了南海,我保证,每让你比上的神仙还来得快活!” 刘成双见她手中的那根银杖掷地声闷沉,少有百来斤的重量,持着如此沉重的武器,还能施展出那般高妙的轻身功夫,显然修为极高。 当下自己若是严词拒绝,恐怕顷刻便有性命之虞。 须先稳住其情绪,再寻脱身之计。 于是扯开了话题,刘成双故作淡定的温言道:“瓶儿,想不到你还是幽……幽愁阁的阁主,你既然那么厉害,当初为何要瞒着我?” “没有啊,我没有瞒你!” 殷瓶儿急道,“八年前,我真的还只是一个在酒楼里靠弹琴卖艺为生的琵琶女……” “那你这一身高强的修为是从何而来的?” 刘成双极为费解的问道。 “是我们岛主传给我的,我跟着她修炼了八年,才做到了‘幽愁阁’阁主的位子。” “你们岛主是?” “此事来话长,容我重头起吧。” 殷瓶儿越越是激动,“那日在燕子楼里,你听完我弹的几首曲子,泪湿青衫,握着我的手,边哭边夸我弹得好听,那一刻,我的心竟有了莫名的悸动,那是我此生第一次有那种感觉。你离去后,我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都是你,我发现我……我已经爱上你了!” 她一把拉起刘成双的右手,贴到了自己的脸上,轻轻揉搓起来,表情变得甚是满足,“因为太过想念你,我再没有心情为其他客人奏琴了,酒楼的掌柜见我不肯干活,对我又打又骂,大冬罚我睡在柴房里,每只能吃一顿饭。刘郎,你可知,我的身体越冷,肚子越饿,我就越是想你啊,那时的我,多么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那样我就不冷了……来,刘郎,抱我,抱紧我!” 由于银杖的分量极重,即使无人把持,亦能纹丝不动的立在地上,殷瓶儿不再持杖,张开双臂,不顾周边饶眼光,猛地朝前面扑了过去。 刘成双身无半分修为,乃一介弱不禁风的文官,被其一把抱住,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后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