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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执法无难断案难

    鱼龙变第十二章执法无难断案难何老尚书当年是正二品的刑部尚书大司寇,掌管天下的刑名,京师有名的老酷吏了,老一辈的官吏提起生铁何都还心有余悸!

    大捕头讥讽他不会查案,他岂能不怒,立即发作起来,人都是有逆鳞的!

    老孟大力的向老尚书肩上一拍,把老头拍的跌坐在地上,孟义山哈哈笑道:“你这老色鬼,看不出,还有些能耐。就给你讲讲!”

    何尚书被说老色鬼也不生气,一树梨花压海棠,读书人的事情,能是好色么?唾面自干的聆听案情,孟义山讲到中途,他还经常打断,说些不同的意见。

    听罢了这错综的杀人案子,何尚书对孟义山道:“明日我换上便装,与你同去看看。”

    大捕头连声说好,对着老尚书看了两眼,道:“你明日就装扮成老家人跟着我吧,衙门里可没有你这种老得掉牙的捕快。”

    翌日起来,催着何老尚书换上青衣小帽,扮做一个老苍头跟在身后,走侧门出府,悄悄的到了衙门。

    他大捕头做过不少劫案,破案可是第一遭,带着一股新鲜劲头。

    结果前脚刚进衙门,后面太白居的掌柜领着几个小伙计就来了,一路上锣鼓鞭炮齐鸣,两个人抬着一方木匾,匾额上写着“义勇总捕,保境安民。”还有一口红绸挂缎的烤乳猪,一时喧喧嚷嚷,观者云集,好不热闹。

    一路走到府衙大门前,那掌柜请出孟总捕头,当着围观的闲人忙不迭的直夸,“孟捕头挺身制止械斗,保全我等商家。小人送上一方匾额,颂念您的义举,也敬佩知府老大人慧眼识人的贤明!谢过总捕头!”当下一躬到底。

    把孟大捕头夸得哈哈大笑,拉起太白居掌柜的,喜道:“掌柜的说话实在!合我老孟的脾胃,今日有事,过后定去你那多喝几杯。”

    旁观的古振声气得连少林禅功都压不住怒火,一头奔向仵作房,生怕破案落了后手的孟大捕头赶紧两句打发了掌柜的,拽着老尚书也跟了进来。

    一名老仵作正在屋中填写尸格,一见古振声道了声:“古捕头。”

    待见到孟义山忙跑上前唱了个喏,“总捕,早知您要来,我把这破屋也收拾一下,您老快请坐”把仅有的一方木凳子赶紧递了过去。

    孟义山赞许一笑,大马金刀的坐下,房中椅子只有一把,被孟义山坐了,古振声只得干站着。老尚书七老八十了还得站在孟义山身后,一副老忠仆的模样。

    古振声抢先问道:“那两具尸身检得怎样了?”

    老仵作见新任总捕在旁,也该展示一下,慢条思理的开口道:“我老儿忙了一夜,总算检出来了,那刘老头尸身从张五雄所说的埋尸处启出来,是被钝器击额打死的,那刘巧妹颈部青紫,乃是被人jian污过后掐喉而死,触手一试,整根喉骨都碎了,从掐痕看来,这凶犯是个左撇子。

    古振声想了想,对自己的心腹差人下令道:“提冢岭五雄问话!”

    心腹下去遵办,大寨主一听心说“不好,要是五雄兄弟有个使左手功夫的,凶犯不就抓到了,这小白脸要抢在老子的前面。”

    五雄兄弟被押进房中,见了孟义山,那大哥周大可却带头跪了下来,对着大捕头道:“我兄弟多谢恩公救命,还未答谢,请受我等一拜。”铁链撞地之声不止,其他四人全都拜倒:“谢恩公救命!”

    老孟心中大为受用,当时就觉这五雄兄弟不像凶手,一一搀起,口中道:“快起来,我见兄弟们都是好汉子,与我投缘,才冒险救了,要是那油头粉面,性子婆妈之辈,老子早就甩手不管。”

    古振声表情冷漠的讲道:“你们五个都把左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那几条汉子怒瞪了古振声一眼,还是他大哥道:“咱们得保得性命,日后投军,犯不得为言语小事治气。”

    那五人听话都伸出了左手,古振声上前绕了一圈,末了对着五雄中的刘二过道:“你这左掌全是厚茧,一看就是武功有成,那凶手也是左撇子,说!刘巧妹是你杀的吧!”

    没待那刘二过回话那张五雄却暴喝起来:“你个狗捕快,诬陷我二哥么?”

    刘二过冷笑道:“你老子使得双锤,左手功夫自然不差。”

    老仵作凑了过来,将刘二过打量一番,又拿起他右掌看了看,道:“不是他,他双手粗茧厚度一样,是练双手兵器练的,单靠五指之劲把颈骨抓得全碎的巨力,他没有!”

    孟义山大笑道:“不错,老许,这刘二过使得双手金瓜锤,古捕头你白费气力!”

    命人带下了五雄兄弟,古振声思来想去也不知还有什么线索?是什么人做的案子?草包大捕头就更别提了,老尚书只是沉吟不语。

    “你可知这方圆百里有谁是使左手功夫的江湖好手。”古捕头询问老仵作。

    “有几个,不过都不像。”

    古捕头也没办法了,道:“我再去现场看看!问问四邻”

    他方才见仵作老头阿谀奉承孟义山的样子就觉可恨,要不是想听尸检状况,早就拂袖而去。

    古捕头率了几个心腹走了,孟义山也离了停尸的所在,转到了押签房的大屋

    孟捕头对老尚书道:“我说舅公,你跟锯嘴葫芦似的,有什么线索没有。”

    老尚书道:“我看那卢少俊有些问题,他向五雄兄弟问罪有些突兀,刘老爹住的兴安巷我知道,是处贫苦之处,他一个贵家公子,再是行侠仗义,也没渠道知道命案的消息。”

    大捕头马上叫人传命道:“带卢少俊过堂。”

    不多时有两名捕快将卢少俊押了进来,卢少俊昨日进牢,当天卢家就有人来衙门疏通,只因李知府向来厌恶权势豪门,与干法犯禁的侠客,卢家两样全占,被李崇义当场驳了面子,将卢少俊定了个“闹市私斗”的名义,扣住不放。

    孟义山望着镣铐加身的卢少俊,也不知怎样问起,对老尚书使使眼色,何尚书起身来到前面,盯着卢少俊,问道:“卢少俊,你今年多大。”

    见这穿着青衣,态度威严的老者相问,卢少俊答道:“十八岁”

    何尚书笑道:“十八岁,娶妻了没有?”

    卢少俊疑惑道:“未曾!”

    孟义山心骂糟老头,就问些没用的。

    何尚书神色转厉,盯着卢少俊道:“未曾婚娶,必慕那花信少女,每日在市井间闲逛,不知惹出多少事端,你必是识得那刘巧妹,不然从何得知刘老爹一家的死讯,说!”

    卢少俊被吓了一跳,道:“根本不认识,是我府里的下人传说兴安巷出了命案,我才得知的。”

    “那个下人和你说的?叫什么名字?”

    卢少俊嘴唇蠕动了几下,又紧紧闭上,只是不讲。

    “卢少俊你有何隐瞒之处,都与我讲出!”老尚书语音又重了三分。

    见那卢少俊一脸犹豫不绝,孟捕头叫道:“来人,给我打,看你小子招不招。”

    老尚书止住了要动手的孟寨主,走到房外向一个差役耳语了一阵,卢少俊功力不弱,听得什么取…夹棍,烙铁……后面的却因老尚书与那差役越走越远,听不到了

    把卢少俊这公子哥吓的心中颤栗,他一个豪门公子,武功再高也禁不起这个啊。

    过不多时,何老尚书同那差役回来,手上抱着各类刑具,对着卢少俊冷笑道:“这里有压夹手指的夹棍,钉人的竹签,烫rou的烙铁,你选那个”

    平日生死厮杀尚不见怕的卢公子见了那些刑具,也不想硬挺着了:“我说好了,我是在花月楼听说的。”

    卢公子先前不吐实,也是怕喝酒招妓之事被他父兄知道,家里家法森严,不好过关。

    原来那日卢少俊到了花月楼,听得那里的龟奴嘀咕什么刘家命案,可惜了那么标致的闺女,王鸨婆还在那里说少颗摇钱树!“

    卢少俊又听那鸨婆对他说:“那刘家住有五个江湖汉子,很是凶恶,定是这几人做的。”

    好管闲事的卢公子问明了五人的形貌,又跑去兴安巷探听,在城中找了好半天,才在太白居撞上。

    老尚书对孟义山道:“真如张五雄所说,刘老爹卖了女儿,那花月楼必来提人,那花月楼派去接刘巧妹之人,嫌疑不小。”

    老尚书道:“今夜换装前去花月楼探查一下”

    大捕头点头称是,对卢少俊道:“卢小子,给你个带罪立功的机会,今晚同去,你是老嫖客,有你带着,妓院的人不会觉得扎眼。”

    卢少俊也是想破案的,只是这老嫖客听得刺耳。

    孟义山转头对老尚书道:“舅公,你能断案,晚上陪我一起吧!”

    稍后古振声探查回来,他正想叫孟义山和他一起去见知府大人请命:“街坊邻居我都问过了,那日的往来人等,除了张五雄,落黑后还有两个男人,这两人嫌疑很大,需要访查。”

    “已经收到线索啦,这两人应该是花月楼派来带走刘巧妹的。”孟神捕智珠在握的说道。

    “……”孟义山这草包居然真有本事查出案子的脉络?这不对啊!古捕头心中狂呼不可能。

    一步落后,被老孟抢过办案主导权的古振声只得认了,还得给老孟夜探花月楼的行动打下手,他白衣神捕之号全城皆知,只能领着人马在外围策应。

    华灯初上,孟义山一身锦衣,同着卢少俊和老尚书三人,结伙伴做恩客,拖拖然进了花月楼

    这设在城南的花月楼,开张不过经年,就门庭若市,进了院中自有龟奴礼让着进了大厅。

    那厅中莺歌燕舞,燕瘦环肥的年轻女子在眼前晃个不停,耳中满是娇笑,口鼻间都是脂粉香气。把个出身乡野的大寨主迷得都有些不知南北。

    却听一个尖细的嗓音叫道:“哟卢公子您来啦,还带来两位贵客。”

    孟义山向那声音方向一望,便见一生得瘦长,高颧骨,脸上涂厚粉,大嘴上抹满胭脂的老鸨走了过来。

    卢少俊回道:“王mama,这两位都是挥金如土的豪客,你让姑娘们照顾好了。”

    那王鸨婆见了孟义山堆笑道:“这位官人好生威武,mama我叫当红的姑娘相陪。”

    等转眼望见老尚书,那鸨婆却神情一惊,但她掩饰的很好,无人看出不对。。

    何老尚书这里见了王鸨婆也觉面熟,心说:“我嫖院甚多,难道这老鸨是别的院里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