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人

    “杰儿多吃点，你平常最爱吃馄炖了。”裴氏一边说着一边还往牛杰面前的碗里夹着菜。

    馄炖其实就是后世的饺子，而唐朝称呼馄炖为汤饼。

    牛杰不知道其中的原因，虽然把饺子称为馄炖有些奇怪，却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娘，我爹呢？”

    牛杰一边吃着白菜羊rou馅的饺子，一边问道。

    “别提他了，你爹平常都在军营，几天才回来一次。”裴氏有些埋怨的说道。

    儿子出这么大的事，她一个人在家担心受怕。

    不是她不想派人去通知牛进达，而是牛进达早就说过，不准派人去军中找他。

    这下好了，等他回来，看到儿子不认识他，看他怎么办。

    牛杰记的李世民因为渭水之盟的原因，一直厉兵秣马，等待雪耻的机会。

    为了激励将士，李世民让武将上朝穿盔甲，允许他们带武器上朝。

    牛进达经常不回家，也正常。

    正所谓君辱臣死，李世民如此优待武将，他们岂敢懈怠。

    牛进达晚上确实没有回来，让牛杰想要见见自己便宜父亲的想法落空了。

    第二天早上，牛杰睁开眼睛，发现这一切并不是做梦，才松了一口气。

    起身刚穿好衣服，小翠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少爷你醒了，稍等一下，奴婢马上伺候少爷洗漱。”

    小翠把盆子放在桌上，连忙出去了，没多久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只见托盘上放着一块布，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翠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说道：“请少爷洗漱。”

    牛杰走上前去，看着这些东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弄。

    好在有小翠在，只见她从托盘上拿起一根杨柳枝，递给牛杰，说道：“少爷，先漱口吧。”

    牛杰：……

    这就是古代的牙刷？敢不敢在简陋一点？

    拿根棍子刷牙，不怕把牙捣掉么？

    小翠见牛杰不动，这才想起自家少爷失忆了，连忙捧起一个小罐子，打开盖子，说道：“少爷，用杨柳枝沾点青盐，在牙齿上来回刷一刷，然后用清水漱漱口就好了。”

    牛杰在小翠的指点下，勉强的刷好了牙，又在小翠的伺候下，洗完了脸。

    洗漱完，牛杰又坐在镜子前，小翠帮他梳头。

    不得不说，这种生活有些堕落。

    要是多几个侍女，他起来啥也不用做了，刷牙洗脸侍女就帮他弄好了。

    小翠梳头的时候非常小心，生怕弄到伤口。

    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昨天一开始牛杰感觉脑袋一直隐隐作痛，试着用手摸了一下，就感觉脑袋后面老大一个包，一碰就疼的不得了，睡觉也只能侧着头睡。

    但是今天早上一起来，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了，用手一摸，发现包已经没有了，用手轻按，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牛杰因为还没有加冠，倒是不用冠发，梳好以后用一根头绳绑住就好了。

    看着自己那一头长发，牛杰真的想给它减掉，但是这种想法只能想想而已。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要是减了，就是不孝。

    他记得前世看过一本小说，主角穿越到古代，和一个小女孩说待你长发及腰我就来娶你。

    他很想告诉那个作者，在古代长发及腰的不单单是女的，也有可能是男的。

    “少爷，夫人在前厅等你用早膳呢，我们现在过去吧。”小翠说道。

    “嗯。”

    牛杰在小翠的带领下，前往了前厅。

    一路上四处打量着现在的家。

    牛家并不大，只有三进的院子。

    牛进达只是一个县男，要不是从秦王府就开始追随李世民，按照他的爵位官职，这种院子还轮不到他住呢。

    所谓的三进并不是指只有三个院子。

    而是以大门为中轴，有三个院子。

    每个院子有一个大厅和两间厢房。

    在左右两边还有一些院子，称之为偏院。

    牛杰来到前厅，就见裴氏高坐上首，大厅左右两边的最后的位置上还坐着两个小女孩。

    牛进达有五个孩子，不过只有牛杰一个儿子。

    牛杰上面还有两个jiejie，一个是裴氏所生，另一个是小妾陈氏所生。

    长女牛大娘是裴氏生的，今年十七岁，已经嫁两年了。

    其夫家是裴氏本家的一个侄子，裴氏出自河东裴氏，因为距离较远，只有成婚第一年回来过。

    二姐十六岁，去年也嫁人了，嫁给了牛进达一个部下的儿子。

    现在在山东那边当折冲校尉。

    底下还有两个meimei，老四是裴氏所生，今年八岁没有名字，唤作三娘。

    老五则是牛进达另一个小妾冯氏所生，今年也是八岁，唤作四娘。

    牛进达一共就一妻二妾，在这个时代算的上是好男人了。

    小妾只能在自己院子里用饭，前厅她们是没资格来的。

    牛三娘和牛四娘见到牛杰，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唤了声兄长。

    “二位meimei不用多礼。”

    牛杰对有两个meimei，也非常开心，前世只有一个弟弟，两人从小经常打架，长大了以后又在各地上班，感情也不怎么好，他一直羡慕别人有meimei，现在好了，他一下子有了俩。

    牛三娘背对着裴氏，对着牛杰吐了吐舌头。

    牛杰莞尔一笑，上前对裴氏行了一礼，说道：“孩儿见过母亲，让母亲久等了。”

    这礼仪还是小翠昨天教他的。

    裴氏笑道：“杰儿快坐吧，等会吃完许大夫还要为你上药呢。”

    “是。”

    大唐实行分餐制，牛杰看到右边上首的桌子上摆放着食物，自然知道坐在哪里。

    “兄长，你昨天出去玩，也不带着我，哼！”

    牛杰刚刚坐下，牛三娘就凑过来小声说道。

    牛杰有些无语，出去那会我还没有穿越过来呢。

    就算穿越了也不敢带她去啊，昨天去的可是青楼，要是敢带她去，估计牛进达知道了能打死他。

    “下次兄长肯定带你去。”牛杰小声回道。

    “三娘，我教你的规矩都忘了么？”裴氏冷着脸说道。

    河东裴氏最顶峰的时候并不比五姓七望差多少，即便现在比不上从前，但是李渊时期裴家就有两个人当过宰相。

    作为世家大族出生的裴氏，自然非常注重规矩，食不言寝不语，这些是最起码的规矩。

    牛杰昨天吃饭的时候说话，她没有训斥，是因为牛杰受伤失忆了。

    牛三娘连忙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看裴氏没有注意这里，对牛杰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牛杰笑了笑，开始吃饭。

    早饭谈不上丰盛，一碗稀饭，一个盘子装了七八个馒头，还有一碟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