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求陛下为臣做主

    皇宫，御花园

    李世民难得有闲暇时间，陪伴长孙皇后在逛逛。

    此时已经入秋，御花园飘荡着桂花的香味，明黄色的菊花正盛开着。

    “臣妾听闻兄长向陛下求婚，想让冲儿娶丽质？”长孙皇后一边往鱼塘里撒着鱼食，一边问道。

    鱼食落入水中，吸引力大量的金鱼抢食。

    这些金鱼五颜六色的，此时聚集在一起非常美丽。

    李世民好似看的非常入迷，直到长孙皇后二次问起，才说道：“观音婢，你是皇后，公主们的婚事由你做主，你觉得朕应该答应么？”

    其实李世民是想听听长孙皇后的意见，长孙皇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陛下，臣妾认为不能答应，自古以来，对外戚荣恩太重，并不是什么好事。”长孙皇后说道。

    李世民扭头看着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并没有心虚，非常坦然的与之对视。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说道：“观音婢，你不必如此，辅机不管是能力还是功劳，做尚书仆射都是应当的，当初就是因为你的话，辅机才拒不受封，说到底朕还是薄待了他啊。”

    贞观元年的时候，李世民升当时官居吏部尚书的长孙无忌为尚书右仆射。

    唐朝以右为尊，尚书仆射也就是唐朝时期的宰相。

    当时的长孙无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长孙皇后觉得长孙无忌身为勋贵，又是国戚，再身居高位，富贵太重，不是好事。

    就召见了长孙无忌，事后长孙无忌一再恳求辞去相位，加上长孙皇后的劝说，李世民才答应了下来。

    这次长孙无忌向他求婚，李世民虽然没有当场答应，心里却已经准备答应了。

    “陛下，丽质还小，不如再等等如何？”

    长孙皇后如何听不出李世民已经有了答应的想法，想着先稳住李世民，回头再找自家兄长说说。

    “唉，那就再等等吧。”李世民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他的那些女儿，包括李渊的那些还没出嫁的女儿，他都准备嫁给文臣勋贵。

    自从魏朝曹丕实行九品中正制开始，一直到晋朝，世家的势力空前强大。

    虽然隋朝取消了九品中正制，使用了三省六部制，并推行了科举，但是隋朝并没有存在多少年就灭亡了，大唐建立得到了许多世家的支持，导致现在世家的势力又开始慢慢强大了起来。

    整个朝堂，不管文臣还是武将，九成出自世家。

    剩下那些也和世有联姻的关系。

    就连李世民的那些心腹，不是出自世家，就是和世家有联姻。

    世家用联姻编制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如果不压制这种现象，要不了几代，大唐又成了世家的天下了。

    所以李世民就想以联姻破联姻，把那些公主全部嫁给勋爵文臣或者他们的子嗣，这样不仅可以以示恩宠，也可以避免世家和他们继续联姻。

    世家也是要脸的，他们再怎么联姻，也不可能让家族的女子给人当妾。

    而李丽质是嫡长公主，身份是所有公主之最，嫁给长孙冲，倒是也非常合适。

    只不过长孙皇后不同意，加上现在李丽质还小，李世民倒也不急。

    “启禀陛下，魏城县开国显男求见。”内侍上前禀报道。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苦笑道：“看来朕不能陪你了。”

    “陛下，国事为重，臣妾听闻最近勋爵们都在长安周边施粥，为陛下分忧，其中就有牛家。关中两年大旱，勋爵们家里的余粮也不多了，甚至很多人都是花钱买的，现在国库空虚，虽然拿不出什么赏赐，陛下也可勉励一番，不能寒了他们的心。”长孙皇后提醒道。

    虽然规定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这也算不上政事，所以长孙皇后倒也没有避讳。

    “朕知道。”李世民脸上闪过一丝愁苦。

    说实话，做皇帝做到李世民这个地步的还真不多。

    大唐正真一统天下没几年，本就不富裕，当初为了把颉利可汗打发走，国库都被搬空了。

    而这几年，各地天灾不断，所得赋税除了一些开支以外，基本都用来赈灾了。

    皇宫的用度一减再减，长孙皇后甚至都亲手织布了。

    李世民要是一个昏君都还好说，随便加点苛捐杂税，钱就来了。

    然而李世民志向非常高，自然不可能去剥削百姓，才导致非常穷困。

    事实上那些天灾，都是有办法应对的。

    百姓们畏惧蝗虫，去年他吃了一次蝗虫，百姓不怕了，齐心捕捉蝗虫，不就解决了蝗灾的问题么。

    想水灾旱灾，虽然不能完全避免，但是也有办法减少损失。

    因为隋末天下大乱，各地沟渠河道年久失修，这才导致旱灾水灾频繁发生。

    其实有的时候，根本酿不成水灾的。

    如果水利通畅，就算短时间不下雨，也能靠河水灌溉，也能减少一部分损失。

    但是知道归知道，李世民却没办法。

    虽然可以征兆徭役，但是刚建立国不久，百姓困苦，加上天灾不断，一旦征兆大量徭役，怕是要出大乱子。

    古代的徭役可不管饭的，也没有工钱的。

    元末天下乱的那么快，很多人都认为黄河发大水是主要原因。

    其实不然，最大的原因是修黄河。

    修黄河就要征兆徭役，百姓们吃不饱，还要白干活，能不反么。

    当然了，两朝的情况不一样，这只是一个比喻。

    而且兴修水利，也是要花钱的，朝廷根本没钱。

    这也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修兴修水利可以减少天灾的发生，却没钱修，而不修天灾造成的损失越大，朝廷越没钱。

    这几年，要不是那些勋爵帮助，怕是李世民的日子更难过了。

    和长孙皇后分开后，李世民回到了甘露殿。

    甘露殿位于太极宫东面，和太极宫同属一个宫殿群。

    太极宫的正大殿是早朝的地方，而甘露殿则是李世民日常办公的地方。

    “臣拜见陛下。”牛进达躬身一礼。

    “免礼，赐坐。”李世民摆手道。

    “求陛下为臣做主。”牛进达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李世民一愣，连忙说道：“进达这是为何？快快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