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鼠妖
走出走廊，是一个还算大的客厅，客厅中间是一台电梯，电梯上面的楼层显示着5L。 “终于可以回家了，不知道自己养的花还好吗。” 江臣按亮了电梯旁仅有的按钮，安心等待着电梯的下行。 很快，电梯发出咔得一声响，上面的楼层不知何时变成了负二层。 电梯门应声而开，里面明亮的灯光一下子投了出来，江臣微微眯起眼睛，身子向旁让开，几个人推着担架走了出去，为首的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等担架彻底离开电梯，江臣顺势走进了电梯里。 电梯里还有一个有些年轻的护士，她朝着江臣笑了笑，主动问：“您去几楼？” “一楼谢谢。”江臣向对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由于身上穿着道袍，不同于正常人，他也不好意思和对方攀谈。 江臣静待着电梯的上升，没想到身后的护士却主动开口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和颤抖：“道长？你是来做什么的？” 江臣转过头，没想到对方像是受惊一样往后缩了缩，他向着远离对方的方向走了两步，以表示自己没有攻击性，这才解释道：“我受人所托，过来做一份安魂的法事，怎么了？” “没……没事。”护士缩了缩身子。 咔。 电梯发出熟悉的声音，而后停了下来，江臣侧头一看，已经到达了一层。 “那就以后再聊。”他向着已经彻底缩进墙角里的护士点点头，奇怪的离开了电梯。 或许对方就是比较害怕生人吧。 江臣摇了摇头，迈步向着外面走去。 白天的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还不显恐怖，可到了夜晚，突然空旷起来的大厅让人有些恐惧。 当然，这对江臣并不是问题。 感应门自动打开，清凉的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外面的路灯星星点点，月光落在树冠上，打下几片落叶。 难得的好天气。 江臣站在医院门口，沐浴在月光下，感觉到了一阵恍然。 虽然在记忆中，这样的月色不过寻常，甚至更美的月色将臣也曾见过。 但是现在他一眼望出去，却觉得眼前的场景更加美好，有一种真实的感觉。 再看了片刻，江臣迈步走进了月色里。 不是他不想买去鞋子，或者买饭吃，而是实在没办法。 他穿着这身衣服的时候，从来不带手机，只会带一些纸币，可他刚才看过了，裤子口袋里没有。 漫步在夜间的大道上，马路上只有偶尔经过的汽车卷起的尘埃，许是夜深了，显得有些清冷。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两遍之后，江臣回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自己是个路痴。 不过幸运的是，他在街尾找到了一个公交站，在公交站的旁边有一个覆盖了全市范围的地图。 站在公交站牌前仔细辨认了所处的位置，他发现只要再穿过一条小巷，就能回到家里了。 也对，当初穿这身道袍出来，也是为了调查家附近的鼠妖，他本来就没有离开多远的距离。 摸了摸肚子，一阵响亮的呼噜声是饥饿给予的亲切回应。 “打起精神来，回家就有泡面吃了，还可以加根肠。”江臣想着，加快了脚步，向着两栋房子之间的黝黑小巷钻了进去。 嗒嗒嗒—— 屋檐的的露水一滴滴的落下，墙壁上不知何时结出了一片的霜，空气中也充满了潮湿的感觉。 嗒嗒嗒—— 身后有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江臣回头看去，却没有也没有看到，只有黑漆漆的小巷无声的沉默着。 嗒嗒嗒—— 江臣迈步继续向前走，左手也不举起，只是在心中计算着目前的月份时间，大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之间滑动，最后落在了中指下侧。 空亡。（注1） “大凶，不好。” 激烈的脚步声突然从前方传来，来人似乎被追赶着，高跟鞋在地面上踏出的声音在江臣耳朵中回荡，让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多时，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留着大波浪的女子出现在前方，那女子的脸上汗水和妆容已经混杂在一起，显得有些吓人。 女人一看到穿着黄色道袍的江臣，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向着他飞扑而来，嘴里高呼：“道长救我，道长救我，有鬼在追我。” 那女人胸前的波涛随着她的行动摇摆，看起来格外诱人。 江臣却是后退两步，一转身就将身上的道袍脱了下来，向对方抛去，口中默念：“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女子一见道袍飞来，便觉不好，想要翻身躲避。 可道袍上的丝线随着口诀绽放出金光，一把笼住了那女子，那女子还在惨叫：“道长你做什么！我是人啊！” 江臣充耳不闻，冲上前去，弓步前跨，手臂横扫过女人的腿部，直接将女人带道袍搂进了怀里。 口中念念有词，手上的动作也不见慢，将那道袍层层折叠，原来成人大小的女子，竟然越叠越小，最后只有一个篮球大小。 那篮球在江臣的掌心不停的颤动着，内里发出的女人嚎叫声逐渐变形，最后变成了类似于鼠类的尖鸣声。 “大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味道，还来扮美女。” 江臣将手指伸进嘴里，抵在犬牙上，用力一咬，刺痛传来。 见指尖出了血，他并出剑指，屏气凝神，在道袍上画出镇妖符。 可是这符方才画好，道袍上的金光竟然一阵暗淡，而后内里的尖叫声徒然高昂。 “死道士，你完了！” 江臣见状，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马上将那道袍鼓球抛出。 就见那鼓球越来越大，不多时，一根根金线已经彻底暗淡，鼓球也鼓大到了提桶大小，一道道水汽从中喷出。 “砰！” 那道袍猛的炸开，露出内里面目狰狞的女人，此时她的脸上长满了长毛，手上有着尖锐的利爪，在红裙子之下，还有一条粗大的尾巴摇摆着。 “这鼠妖这么凶，我没有带符咒啊。” 江臣眼神转动，用剑指在左手上画出雷符，心中默念自家法脉心法。 此法是江臣法脉所传，借由雷符沟通道法，配合自家心法，也能在掌心发出雷光，颇像道门秘传掌心雷的样子，只是威力小了许多。 可这次，这雷符却出了差错。 注1：上述算法是我国的小六壬算法，大致依靠月日时进行预测，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上分出两个区域，顺时针转动，分别是大安，留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