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举成名

    “四时俱属，行迹深秋。桑陨叶落，淇水溅裳。古云蒹葭，今晨熹光。忽感秋来之切步，顿叹夏去之销飏。樽寒月明，榻凉醉卧。复奚疑于银带，失吾幸于鹊殇。

    独踽江岸，环星北斗。细柳新绿之苍翠，宫殿心锁之雨蚀。望莽莽于红尘，看茫茫于流川。太公之石无寻，幡溪之畔安钓。刘家沉舟之故地，禹锡病树之梓乡。千帆竞跃，万木春滋。惜前朝古勋之齿动，慰后世新秀之文韬。落啼霜月，姑苏夜钟。金榜遗才憾事，渔火摇愁难眠。擎竹远眺，孤星披怅。啮帘之鼠目，吠门之犬颚。听琴声之难抚，闻箜篌之音咽。三千太学之游市，一曲广陵之终散。穷途湿泪，阮籍猖狂。竹林七人之流水，乱世明主之贤良。既与绝交，临终奉孤。山涛之儒礼，嵇康之青目。

    叹秋朝之舞枫，悟春日之抽芽。沉鱼落雁，衡阳雁阵之惊寒。闭月羞花，洛都花市之香暖。为感秋事，扫叶残红。虽无黛玉葬花之志，亦有龚诗惜香之情。四六既成，拙文续赋。耽笔工画，且为凄景。”

    主持人将将念完，主考官便拍案而起，面目通红，胡须微颤，脸上止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妙！妙极！惊世绝艳，大才也！”身边几个副考官也是满面震惊，丝毫无法相信，这居然是一个九岁稚童一柱香内作出的赋……

    此赋笔法尚且稚嫩，虽不若林钏屿的词对账工整行云流水，意境悠长。但它词藻华丽，将秋日美景描述的尽善尽美，将内心情感刻画的饱满丰富。台下观众有的沉浸在刚才的赋文中，不可自拔，有的手中握笔，一脸沉思的回想着没记到的诗句，一时间陷入安静，无人言语。

    “癸班，林浅辰，最终得分，满分10分！”主持人宣布道。

    这一声仿若石破天惊，台下观众不由的燥动起来，又是满分？这怎么算，二人并列第一吗？第一次遇到分数相同的情况，大家好奇心顿起，翘首以盼的等待着结果的公布，

    主持人在台上站定，公布了台上十人最后的得分排名情况“甲班林钏屿，满分十分，夺得魁首，癸班林浅辰，满分十分，并列魁首，甲班秦嫣然，得分8.5，位列第三……”

    “结果有失公正！”台下有道尖锐的声音扬起，打断了主持人的话，一位粉衣少女，扬起尖尖的小脸，不甘心的说，“短短一柱香，怎么可能做出那么长篇幅的一首赋来！我猜她定是猜到立秋诗会可能以秋为题，在家写好的赋！怎可与林钏屿并列魁首！”

    围观的少女很多都是冲着一睹第一才子林钏屿的风采而来，现如今看到心目中的才子居然与一个癸班女学子共居榜首，自是心中愤愤不平，便叽叽喳喳附和了起来。

    “对，凭什么她抽的题目这么简单！”

    “怎么会有人创作的那么快，我也不信！”

    主考官眉头皱起，看着场下逐渐失控的舆论，有些不知怎么办。

    小浅辰明白了，这八成是屿哥哥的爱慕者们，来替心上人打抱不平来了。她默默的叹了口气，如今世风日下，无罪之人为了洗清莫名其妙的嫌疑，还要想法自证清白，“那依姑娘之见，该当如何证明我不是在家提前做好的呢？”

    “你就以林公子所抽题目酒来做一篇赋，倘若一柱香你做不出来，就证明你之前那篇并非现场而做，自是不能担得起和林公子并列魁首的名头。”

    “阿辰尚九岁，未曾饮过酒，此题未免有失偏颇。”林钏屿皱眉，对主考官说。

    “无碍，没喝过却也见过别人开怀畅饮，今日我定要让她们心服口服。”小浅辰开口，随后并不言语，径直走到主考官面前，点燃了一柱香。

    屏风早已撤下，小浅辰就站在主考官面前，用他用来打分的笔和纸奋笔疾书书写开来，留给观众一个纤瘦的背影，她腰杆挺得笔直，手中毛笔快速挥舞着，一张写完，拿起放到一边，接着又写……就这样一张张的写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没有留意到几个考官围成一团，面露痴迷的盯着她写完的那几页纸，捧若珍宝。

    放下笔，香还有十分之一，她松了松僵硬的脖颈，朝台下的粉衣女子无所谓的笑了笑。随机将写好的赋交给台上的主持人。

    主持人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徐徐念道，“酒者，忘忧物也。或曰般若汤，盖庚辞以避法曲。人之常情，何需怪哉？或曰钓诗钩，疑子瞻以彰天根。洞庭春色，抑有奇乎？若醴泉侯者，唐子西书之铭记陆胥。若鞠米春者，杜子美诗之闻道云安。同出异名，不胜枚举。世人饮酒，情态万千。品妙趣，传机杼，九天居士聊且一论耳。

    圣贤渔樵，锦裘烂衫。高居庙堂，远处江湖。举匏尊以消幽恨，推杯盏以论宗道。言无休以增情谊，色披纷以谋春秋。饮酒为何？多类此矣！

    若夫天朗气清，神怡务闲。或入幽山斜倚琅玕，或至海畔遥闻涛声。四方朋俦相约，情投意合。六合羞馔齐聚，妙无不适。杯内春风弥漫，席中佳景跌宕。顾盼生姿，垂首起媚。群起同祝，此起彼伏。浑忘世故，卷袖信步竹林。微茫共融，梦蝶遥想庄生。喧哗相携寂寥，氤氲抱拥澄澈。文思泉涌，布播云山。玉洁真骨，洗尽铅华。良宵苦短，祷之颂之。冀来日再逢，以续未尽。噫！徜徉红尘，何其快哉！

    若夫风燥日炎，意屈心闷。或一二互答，或三五共诉。倏忽之际，觥筹交错。流光电抹，醉眼朦胧。诺诺不清者，睥睨天地高士。迷离摇曳者，嗟叹造物弄人。昔时怨愤同萃，霜雪齐降。云卷何以云舒？潮起何以潮落？礼数浑无，吞吐日月。玄机在握，卧游山河。更有甚者，或兀然独坐，或豪吻大地。迨酒肆杜门，月隐星睡。酌者逸兴遄飞，了无归期。有欲向至清网搜鱼迹者，作茧自缚，凄然不绝耳！

    予乃一介书生，尝言：“神赏十万狂花忽入苍生梦，天赐一泠清泉顿洗八极尘。又曰：“道隐天地或可睹，岂因名高定有无？破纳劈空传碎玉，尤胜荒唐满江湖。”混沌以悟朝彻，逍遥以通昊宇。著文以抒胸臆，饮酒以窥人生。浮生若梦，古今一同，九天居士不以为意也！”

    观众听完，爆发出雷鸣的掌声，九岁稚童，虽未饮过酒，却能从酒中感悟到如此的境界，实乃当世奇才，当得起魁首的名号！

    今日之后她声名大震，举国都知一品将军林浩然有女名曰林浅辰，拥有倾国倾城之容，九天玄女之姿，且年仅九岁便已惊才绝艳，是当之无愧的凌国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