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不知如何

    馥宓一声冷笑：“谢谢你为皇上着想，如果皇上听到这样的话，肯定是非常高兴。可是我觉得你非常矛盾，既然是为了皇上着想，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大逆不道www.shukeba.com。”馥宓说到这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愤怒。

    接触到这样的目光，好像是有点不好意思，欧阳辰呵呵一笑，避开了她的目光。沉默了良久，轻咳一声才继续说道“我到底是为什么，你应该心里清楚，何必自欺欺人？”看到对方没有理会，心里颇不是滋味，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看了看对方的表情，话到嘴边不得不放弃。言归正传，继续说道，“这是那个长孙元的安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算是二弟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长孙元的目的，事情成功以后，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我的那个二弟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继承皇位了，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说到底，被人利用，替别人作嫁衣裳，仅此而已。”欧阳辰说到这里，好像是非常可惜的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馥宓仔细想想那个长孙元的为人，不得不表示赞同。长孙元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怎么可能说到做到，帮助欧阳明继承皇位？不管是欧阳明，还是那个太后，都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事情成功以后，如泣草芥。正想着这些，却听见欧阳辰叹了口气—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父皇早就洞悉了他们的阴谋，里应外合，一举歼灭，一统天下。”欧阳辰说到这里，想到了自己的父亲，自豪万分。突然意识到聊什么，嘴边露出一抹冷笑，“只可惜那个长孙元自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一无所有，实在是可惜，可惜啊。”

    “就算是皇上成功了，那又如何，最后得利的还不是你，我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馥宓冷冷地说道，紧盯着她的眼睛，看到他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目光如炬。馥宓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目光，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非常急促。过了好长时间，可能是意识到什么，欧阳辰回过神来，低头避开自己的目光。馥宓见是如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她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轻咳一声，直截了当地问道，“我觉得非常奇怪，欧阳明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难道……”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他打断了—

    “你猜错了，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尤其是那个长孙元。你想想，我是太子殿下，将来的一国之君，怎么会和敌人同流合污，如果有朝一日登上皇位，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欧阳辰反问道，似乎是不以为然，看着馥宓，深深地地点点头，希望他相信自己说的话。

    看到这样的目光，馥宓受到了感染，也轻轻地点点头。幸亏她不是那样的人，否则的话……可现在看起来，欧阳辰什么都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没有了母后的保护，我在皇宫里必死无疑。我不想死，为了可以登顶皇位，我只能选择知己知彼。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欧阳明的身边有我的人，他的一举一动，我知道的清清楚楚。”欧阳辰直截了当地说道。看到馥宓惊讶的表情，好像是本能的靠在墙上，向后一仰，试图和自己拉开距离。趁其不备，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毫不掩饰地说道，“不仅仅说那个欧阳明，就算是父皇面前，也有我的人。父皇和你说的话，你们两个人的一举一动，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为什么我想你的孩子死，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身份，你应该明白了吧。”

    “你-”馥宓没想到欧阳辰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在他的面前，自己根本就没有秘密可言；指着这个人，眼睛里写满了愤怒，颤抖着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好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卑鄙。”话音刚落，就被他握住了手—

    “什么叫卑鄙无耻，无毒不丈夫。将心比心地想一想，如果你是我，处在我的立场上，也会这样做的。”欧阳辰毫不客气地说道，而且是理直气壮。甩开了她的手，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背过身去，长松一口气。

    “难道你就不怕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让你一无所有吗？”馥宓忍不住反问道，自己真的是看错了人，本来以为欧阳辰是一个温文尔雅、与世无争的人，现在才知道，只不过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对于她说的话，欧阳辰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淡然一笑，轻轻地摆摆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和妃的孩子怎么办。如果这件事被我公之于众，和妃还有没有脸皮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敢，孩子是无辜的。”一时情急，馥宓禁不住脱口而出。说完以后，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慢慢地平静下来了，“如果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对你有什么好处？虽然不是皇上的孩子，但也是皇子皇孙。如果天下人尽皆知，你的脸上恐怕也没什么光彩吧。”

    “和我有什么关系，欧阳明就是一个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死不足惜，就算是把这件事公之于众，倒霉的是他，而不是我。想当初，欧阳明想要置我于死地。这一次我会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说完以后一个用力，砸在桌子上。咬牙切齿的表情好像是在告诉别人，自己非常愤怒。

    看到这一幕，馥宓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此时此刻的欧阳辰和平日里温文尔雅、对自己一往情深的那个大皇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馥宓真的是不敢相信，欧阳辰的真实面目居然如此。如果欧阳俊泽看到这一幕，该是多么心痛啊。想到这里，扶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扳过自己的肩膀，让人不得不面对着他。馥宓大吃一惊，拼命地挣扎着：“你赶快放开我，不然的话我喊人了，这一次我说到做到。”

    “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了你啊，我是为了你啊。”欧阳辰说到这里，显然是非常激动，低下头欲行不轨，却被人打了一巴掌。捂着脸，走到一旁，愤怒地看着馥宓，“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皇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激动了，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好好说。不管怎么样，这里是皇宫，皇上虽然是疾病缠身，可他还是皇上。让他知道你是这样，恐怕不太好吧。我是为你着想，希望你好自为之。”一口气把话说完，馥宓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但还是不敢大意，警惕地看着这个人。看到他慢慢地平静下来了，于是就放了心。说了这么多，也应该开门见山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却是不敢造次。欧阳辰恐怕惹恼了这个女人，得不偿失。于是就后退几步，和她拉开一点距离，希望她可以放松一点。

    “你还是希望我可以留在皇宫，留在你的身边？”想到不要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欧阳辰果然是对自己痴心不改。如果是原来，馥宓肯定会非常感动，可是现在……“你觉得可能么，别忘了我们的身份……”

    “那又如何，当初武则天可以重新回到皇宫，可以重新陪王伴驾，你也可以。”欧阳辰说出这样的话，眼前一亮，显然是信心十足。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深深一笑。看到她急忙把手缩了回来，警惕地看着自己，心里不是滋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地喝了一口气，“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和妃，好好想想她的孩子，如果你希望他们可以活下去的话？”

    “你是在威胁我？”馥宓挑了挑眉，不服气地说道。冷哼一声，“你可别忘了，那个和妃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可我看到出来，你不想让他们死，尤其是那个孩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说过一句话，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他是谁的孩子。”说完以后，欧阳辰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脸庞，却被她巧妙的躲开了。见是如此，禁不住一阵失落。放开了这个女人，背过身去，边走边说，“他们的命运在你的手里，是生是死你说了算，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完以后打开房门，就这样一走了之，不作停留。

    听到关门声，好像是xiele气的皮球，馥宓一下子放松下来了，一不小心坐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来不及细想，就听见“唔，唔”的声音。回头一看，小梅她在床上，费力的挣扎着，扭动着身躯。馥宓急忙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小梅。”奔至床前，把她扶了起来，解开了绳子。

    “馥宓jiejie-”恢复了自由，小梅再也控制不住了，扑到她的怀里，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抱着小梅，拍着她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发生了这么多事，馥宓也是心慌意乱，非常疲惫。看到小梅哭哭啼啼，更是烦不胜烦。但是也知道她受了委屈，心里非常难过，需要发泄发泄。不敢打扰，环住了她肩膀，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慰。

    过了好长时间，小梅慢慢地平静下来了，停住了哭泣，抬起头看着馥宓，满怀内疚地说道：“馥宓jiejie，实在是对不起，我……”后面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咬了咬唇，半天没说一句话。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馥宓笑着说道。看到对方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轻轻地点点头，扶着她坐下来，帮她盖好被子，温柔地说道，“那个人是太子殿下，你也是没有办法，如果我是你的话，恐怕也是如此。其实这个后宫根本就不适合你，本来想让你离开，没想到……”想到了那个祥叔，又是一阵唏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愿意让她看见。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从现在开始，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地睡一觉吧，一觉醒过来，一切都过去了。”说完以后微微一笑，站起来就要离开。刚走了没几步，却被人拉住了衣服。耳边传来小梅急切的声音—

    “馥宓jiejie，以后你准备怎么办，那个太子殿下……”小梅说到这里，好像是非常失望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真的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宫里的人，都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是简简单单，单纯善良，那个人必死无疑。”听到小梅感慨万千，想到欧阳辰说的话，也是无可奈何。馥宓解释不清楚，于是就只能这样说道。看到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内疚不安，因为有些话没办法说出来，就算是说出来了，她可以理解吗？馥宓不以为然，轻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接着说道，“后面的事该怎么办，我也说不清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是始料未及。我需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说着，魂不守舍的往前走去。

    “馥宓jiejie-”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看到她渐行渐远，已经离开了房间，只好闭上了嘴巴，把手缩了回来。想到刚才的事情，小梅心里内疚不安，真的要这样吗？小梅拿不定主意。坐了起来，下了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再次停下了脚步，回到了床上，坐卧不安，转辗反侧。

    馥宓也是非常疲惫，靠在椅子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想到刚才的事情，无奈地摇摇头。虽然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刚才那一幕，就算是亲眼看见，馥宓还是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欧阳辰抓住了自己的把柄，用和妃威胁自己。如果欧阳俊泽死了以后，自己还可以离开皇宫吗？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忐忑不安。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吗？太医说的话萦绕耳畔，欧阳俊泽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受刺激，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后果难以想象。那自己该怎么办？突然想到另外一个人，曹杰。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这件事告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