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窟主
“就是你们两个卑鄙小人捆了我,说,有什么目的!” 小小的年纪,说话奶声奶气的,但她学着大人,倒有模有样。 尚蓝来了兴趣,逗弄道:“你猜,我们是什么目的。” 女孩凶巴巴地道:“你们想抓了我来,威胁我爹爹。” “尚蓝,不要闹了。”修司复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掳你来的人,已被我们两个打跑了,是我们救了你。” “救我?”女孩完全不信,怒了努嘴,像个抓了破绽的小侦探,“你不是我雪柏窟的人,为什么会救我?我不信你们敢违抗大窟主的命令。” 尚蓝道:“我们不仅不是什么雪柏窟的人,也不是悬岭窟的人。” “什么?你们也不是悬岭窟的人,你们敢擅闯悬岭窟?你们不怕死吗?”女孩更是惊疑,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尚蓝指了指修司复道:“那你就要去问那个哥哥了,为什么冒死,也要上悬岭窟?” 女孩见修司复盘膝而坐,双眸紧闭,嘴角还有血迹,心想:“难道他真的不是悬岭窟的人,难道他是为了救我而受伤的吗?” 虽然她还是不信,但见修司复这副可怜模样,心里的防备也减了七八分。 她走过去,奶声问道:“你为什么要上悬岭窟,又为什么要救我?” “我有个朋友,被掳到了山上,所以我必须要来救她,大概就像你有事,你的爹爹肯定也会会救你,不怕任何危险。”修司复沉吟道,“至于为什么要救你,只是路见不平罢了。” 尚蓝听着回答,心里蓦地发涩,虽只是极淡。 女孩心里一软,只觉得这话听来十分愉悦。她立即就抛了刚才的敌意,甜甜笑道:“哥哥,你说的真不错,我要是有事,爹爹一定会来救我。而且你长得那么好看,那么英俊,一定不是个坏人。” “什么,他长得哪里好看了!话说,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尚蓝眼睛一翻,嚷起来。在一个小女孩的眼睛里,他长得不如修司复这个臭小子,这开什么玩笑! “你也好看,而且你长得像个jiejie。” 尚蓝闭了嘴,不再说话。 修司复憋着笑,又不能笑,这就牵动了他体内的灼痛,使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尚蓝不禁担心,但想着他定是为了刚才的话发笑,只道了活该二字。 “哥哥,不要怕,我来给你疗伤。”女孩将手掌覆在修司复的掌心,嘴里咕咕囔囔地念着什么。 修司复本以为这孩子只是在玩笑,却忽然感到有种温暖气息从手掌钻入,渐渐浸润他的心脉,竟真的使他体内的疼痛减了好多。他不由对这女孩另眼相看。 女孩得意非凡地说道:“这是医蛊术,能保人修灵,减轻苦楚的。” 修司复问道:“这是谁教给你的?” “我爹爹教我的,我爹爹是他师父教的。”女孩笑嘻嘻地道,“好了,我已经给你输了不少医蛊,现在你要带我去找爹爹了。” 尚蓝迅速和修司复使了个眼神,道:“小meimei,我们两个都是外人,你爹爹既是悬岭窟二窟主,带你去找他,岂不是不要命了,你自己回去找你爹爹吧。” 女孩不高兴道:“不会的,我爹爹是个好人,他知道你们救了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修司复知尚蓝说的有理,他要救程韫,岂能自投罗网,可这女孩刚为自己疗伤,又怎么能断然拒绝。 “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我也知道肯定还有别人想要抓我。他们抓我就是想用我威胁爹爹,去害爹爹,所以我才希望你们能护送我回去。”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恳求着,任谁看着,都无法狠下心来。 修司复向尚蓝投去问询的眼神,可他的心里早有了答案。 尚蓝无奈道:“送她回去吧,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修司复微笑道:“难道你不是吗?” 这话完毕,三人就决定起身。 女孩一路上介绍个没完,她说她叫雪儿,是住在最边上的一座小丘陵上,丘陵上建了好多个石窟和房子,她和她爹爹,还有好多叔叔阿姨一同住着,她还说别人都叫这地方是雪柏窟,一定是因为她爹爹叫做鹤柏,而她的娘亲又喜欢下雪。虽然她从没有见过她的娘亲,但她却非常固执地相信这两者的联系。
尚蓝闻言,心中一酸,不由地抚了抚雪儿的头顶。 不过他们并没有向雪儿嘴里最边上的丘陵靠近多少,就见有个白衣身影急急地赶来。 “是他!”修司复和尚蓝不约而同地叫了出声,“白衣文士。” 这个身影,正是他们在山下所见的醉酒之徒,原来他便是悬岭窟二窟主鹤柏。 而上一秒,鹤柏还在几百米外的距离,眨眼间就到了他们面前。 “爹爹,爹爹,你来了!”雪儿哭着扑进来人的拥抱里。 鹤柏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又内疚,又欢欣:“雪儿,对不起,是爹爹喝醉了,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修司复旁观心道:“怪不得那两个黑衣人听我说二寨主剖心吃rou,就知我说谎。我看他这般儒雅,的确不像穷凶极恶之徒,倒是我刚才画蛇添足了。” “爹爹,刚才我被人掳去了,是这两位哥哥救了我,他们还要带我来找你。”雪儿指着修司复和尚蓝,奶声奶气地介绍着。她觉得这两个是好人,就要让爹爹也认识。 鹤柏虽是感激,却也诧异这两个少年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真擅闯了悬岭窟:“两位小友,依着规矩,我本该将擅闯的外人拿下处置,只是你们救了小女,这恩我不能不报。你们的气味恐怕已惊动了巡山白狼,现速速回去吧。我自当护你们周全。” 修司复本寄希望这鹤柏是什么二窟主,能与自己一起解救程韫,现一听这话,才知他与这悬岭窟恶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他冷笑道:“我救你的孩子,难道是为了得你保命?既然孩子已送回给你,就分道扬镳吧。果然这悬岭窟上没有谁是无辜的,除了花草和孩子。” 他失望之余又极是愤慨,思绪起伏,牵动了体内的灼痛,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修司复,你怎么样了!”尚蓝急问道,“你不要强撑着,你若有事,我可不替你去救人。” 修司复刚要安慰,他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了,正是鹤柏。 他以为对方要施以攻击,却没想到,是源源不断的修灵流入他的经脉,比之女孩的稚嫩修灵,更加浑厚,也更加温暖,使他精神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