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深处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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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嗒。”

    一滴红的发紫，看似轻若无物实则气息沉重的血液，无尽生机像一条细流，流动在血液周围。带走了凌素脸颊上最后一丝粉嫩的血色，缓缓落入金钱印记中间的空洞。

    此时，凌素已经脸色苍白如纸，精致的脸庞犹如瓷娃娃一般，美丽，却脆弱，一碰就碎。

    精血对于这个金钱印记确实有反应，但只是有反应，金钱鼠贪得无厌的性格早就渊源流传，它的灵台也是一个贪婪成瘾的性格，只是一两滴，根本满足不了它。

    好几次，凌素心中都生出了犹豫，因为按照这个速度看，想要填饱它的贪欲，太难，简直如同无底洞一般。

    但是，这是她唯一可以争取到一点先机的机会。如果迟疑一些，届时各方残余势力参与进来，鱼龙混杂，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取走石书，可就难上加难了。而她，是一定要拿到石书的。

    想到这，她又坚定了决心。

    精炼的精血，每一滴都包含了她近百年的血rou之力。这十几滴下去，几千年磨练的血rou之力都消耗殆尽。现在的她，可能连恢复原形都办不到了，全凭灵气支撑，便是一个初入修行的卒阶男子，都和她差相仿佛。

    对于妖兽来说，血rou之力可以说就是第二灵气，其重要性也就比气海灵气差上一些而已。妖兽修行的法诀传自血脉，不像人族那般小心谨慎，都是大开大合，暴力简单的进阶法诀，不需要多么强大的领悟力，只需要吞噬就可以进阶。但是前提是有一副强大的血rou，否则这种暴力的法诀时时刻刻可能会失控反噬自身。

    而且，类似这种精血浓缩的血rou之力流失，不是受伤，也不是灵气挥空，可以自动恢复。这种流失，是一种根基的流失，是一去不返的。

    也就凌素这种特殊一些，对于精神力的要求更甚与血rou，这才没有出现反噬的局面，但也损伤极大，起码百年之内再有寸进。

    索性，付出是值得的。

    金钱印记终于像是满足了一般，慢吞吞的将最后一滴精血吸收，两边一分，缓缓的裂开了一道一人多高的缝隙。

    缝隙之后，是一片漆黑，静谧的可怕。

    “凌素姑娘，我来帮你。”

    凌素的身躯一阵摇晃，险些摔倒，不过还是摆摆手，拒绝了隆美拉的好意。

    “这就是，先机。”

    凌素美眸一闪，扶着一侧墙壁，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裂缝之中。

    裂缝之中，是一条漫长的阶梯，看得出来，这就是金钱鼠支撑灵台运转的灵阶。

    而灵阶下，就是畅通无阻，直达气海中心。

    漫长的长阶走到了尽头，有一个洞口，口有百米宽，自狭长黑暗的通道而出，顿生豁然开朗之意。

    穿过洞口，能看到一片空旷无垠的空间，如大海般宽阔，甚是排场。

    空间内，平铺百里的方圆，有无数道漩涡的涡流，仿佛有万千灵气流过，不过此时已经干涸，仅仅留下一道道曾经的纹路。

    而在一个又一个漩涡的中心，静静的漂浮着，一块石头。

    说石头，却也不准确，这更像是一面拇指宽的石页，两面摊开，安静无声。

    石页呈白灰色，浑浊无光，一层层斑驳的页片，像是牛皮藓一般，揭开一点，似落非落，波澜不惊，没有半点显眼的地方。

    这就是雪所说的石书？看起来就像一个有着一些年份的古石，打磨成页而已，表面奇异一些，再无其他。

    至于说记载天下万物，更是无稽之谈。站在凌素的角度，能够清楚的看见石页的扉页，别说记载天下万物，却是连一个字都没有。

    可是，这样一个朴实无华的玩意，一点灵气波动都感觉不到，怎么会被那个视钱如命，鉴宝无数的金钱鼠郑重其事的收在气海这最核心的位置。

    而且，分明没有一点灵气波动的石页，是怎么漂浮起来的。

    不管有何奇异之处，凌素都不敢兴趣。反正只要那些暗精灵感兴趣就行。作用无所谓。

    这样想着，凌素向石书走去。

    即使精神力庞大，想要支撑一个虚弱的身体有些疲惫，凌素一个趔趄，险些没有摔倒，最后总算是控制住了。

    暗自咬了咬牙，凌素再度抬头，却忽然一愣。

    她的视线落在石页之上，石页已经消失，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云海漂浮，一眼望去，云卷云舒，仿佛跨越了万年时光的瞭望。

    以凌素强大的精神力，竟然一眼入了神，眼神迷茫。

    幸好凌素意思到不妙，一口咬在舌尖，仅剩不多的血气又吐出一口舌尖血，现在她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更多了几分灰暗了。

    不过，总算清醒了过来。

    再一看，石页还是那个石页，静悄悄的，没有半天变化。

    奇怪，刚刚是怎么回事。那真实而又矛盾的沧桑感觉是怎么回事。

    是幻觉？居然比泽给她布置的幻境更加匪夷所思吗？没有一点征兆。云头翻滚间，她仿佛看到了沧海沧田，海枯石烂。

    那一眼，竟然仿佛一眼万年！

    凌素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前画面再度变化。

    云天落木潇潇，再一眼，海边惊涛拍岸。云海浮沉，犹如流逝天涯海角的思绪。

    一眼咫尺，一眼天涯！

    凌素自恃眼界不低，儿时族中，也不是没有见过神灵的手段，可是这种匪夷所思的画面，实在难以想象。似幻非幻，一眼万年，一眼无间。

    再怎么神奇，也应该有着灵气演化把。然而从头到尾，凌素没有感知到一点灵气波动，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天生如此，眼中一切，都是本该在书中的一般。

    这么一愣神之间，凌素眼前画面又变，仿佛站在了一片原始森林之前，一道不知名的力量横过，一排排的森林叶落繁天，枝桠收缩，飞快的缩小，直至完全融入大地之中。

    这种趋势，从眼前开始，飞快的向后方蔓延而去。与此同时，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拉着凌素，飞向蔓延的方向而去，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凌素在追逐这变化，还是变化拉提着凌素。

    这种蔓延的变化，好似想要追逐到某个尽头一般，但是林木无边无际，无始无终，恍恍惚惚间，凌素意识到了自己，依然还在追逐，只是不知已经追逐了多少亿万的光年，多少不朽的年华。

    嗯？

    凌素猛然清醒过来。却听身后隆美拉道“凌素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我刚刚，发呆了多久。”凌素迟疑道

    “啊，你就是愣了一下啊。”

    凌素看着石页，目光骇然。

    这个时候，如果凌素还意识不到这石书不是凡物，那就太愚蠢了。类似的景象，泽也可以布置出来。

    但是这个石页所展示的，不是幻象，而是一种意境。超然莫御的意境，就好像一个彩绘大师也描述不出一种从未见过的色彩一样，这石页展示的是一种，提出来，其实一文不名。但是就偏偏埋藏在知识死角，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意境。

    这个时候，凌素突然开始相信所谓的记载万物一说了。

    只是，这石书，究竟是什么？

    她试着用神识探测过去，却惊讶的发现，神识之中，一无所有。

    明明石书，就眼睁睁的放在眼前，可是无论她怎么释放神识，都没有任何感应，就好像，完全不存在一般。

    而且，不知为什么，凌素有一种感觉，这个东西，隔绝的不止是神识，好像任何玄之又玄的手段，都无法在石书上留下任何痕迹。除了一对rou眼，没有任何能够察觉到的存在。

    存于真知没（末）于法。

    不知为何，凌素忽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