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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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蝰蛇的巨口中逃生，雪的心中已经充满了黯然。

    她知道自己还没死，不是对方仁慈，也不是自己实力强大。而是因为，对方想要折磨她罢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去死好了。

    雪这样想着，但是，死亡，是一种大恐怖，尤其是决绝之下的自尽。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

    月拼着性命救了她。她没有资格随意的宣判自己的死亡。

    可是不死，又能怎么样了，她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再次战斗不用别人动手，她就会自己崩溃，她的身体损伤可比凌素也不遑多让，而且凌素还有庞大无比的精神力，她可没有。

    想着这些，她越来越困，眼中也越来越暗淡。

    她忽然一阵轻松，或许这样，也是很好的结局了吧。

    可是蝰蛇不允许她就这么落下帷幕，巨大的痛苦几乎将她撕裂，也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被迫的承受着最大的痛苦虐待。

    这让即使一向隐忍不言的她，也情不自禁的痛呼出声。

    她不怕死，可是要被这样百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是生不如死。

    更让她狭长如月的眉眼几乎尽裂的是，风和花被那种黑色气息贯穿，银褐色的肌肤已经几乎全黑，并在迅速的腐烂着。

    可是，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

    我果然，是个灾星。

    蝰蛇累了，一只罪恶的手伸向了她的面具，阴邪的眼中闪烁着令她作呕的yin邪。

    就算是死，还要遭受那种虐待吗。

    雪陷入了深渊般无尽的绝望之中。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柔如水的声音。

    “总算准备好了。”

    凌素。

    这个让雪有着复杂情绪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是多么动听。可是，此刻凌素又能怎么帮到她呢。

    “答应我一件事。”

    凌素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其他事情，而是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要求，似乎非常急迫。

    雪沉默，也不知是因为无尽的痛苦还是无边的绝望。

    “那本石书，交到林希手上。林希会带着这本石书归还给你们。”

    “这是祖庙的东西。”雪知道此刻陷入幻境，就是和对方精神相连，所以直接在脑海中沟通道。

    “相信林希吧。我知道你记得他。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雪没有说话。

    “那么，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伙伴，为了救你，一个个牺牲吗？你还想要继续承受这些折磨吗？亦或者，你想要被这个畜牲凌辱？”

    “答应我，我只有这么一个条件。”凌素难以想象的决绝。

    雪动容了。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做这些。”

    这已经是一种妥协了。

    “我办不到了。”

    雪心中大惊，不等提问，就感觉到幻境中，无数的生命能量涌现，悄无声息的融入雪的身体之中。无论是之前超负荷的身体，还是被蝰蛇伤及的伤口，都在庞大的生命力之中，在黄沙血浆之下，迅速的融合着，眨眼间，就恢复如初。

    尽管，这还只是表像。

    但是，足够了。

    雪感觉自己手中痒痒的。无数的光芒在手中汇聚，逐渐凝聚成了一柄匕首的模样。

    光芒的匕首切金断玉，仅仅只是握着，就能感觉到无时无刻不在切割着刃锋表面的一切。

    雪怔怔的感受这一切，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画面中，一名带着面具的半废少年，单膝跪地，朝圣一般，捏着自己的匕首锋刃顺势滑下，自己的匕首上，就多出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眼前一幕，又何其相像。

    “我听说过你和林希的故事。也知道你的能力。我将我仅剩的血rou之力全部给你，可以暂时压制你的伤势。我用幻境中所有的力量，为你打造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刃。”

    “这才是我将你们，都拉入幻境的原因。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想要打败蝰蛇，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但是直到刚刚，我才准备好这些。”

    “用你的速度，带着这柄利刃，去把蝰蛇撕碎把。守护你的同伴。”

    “凝结这些力量，我能够维持幻境的力量，只剩下了10秒。”

    “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诺。为了你自己，也帮一帮林希。”

    “希望能有这个荣幸，和你并肩作战。”

    温柔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终于沉寂了下去。

    在那一瞬间，蝰蛇神情一动，忽然察觉到幻境的波动，心中大喜。

    幻境已经到了极限。

    然而，惊喜只维持了一瞬间，心中的警兆几乎要突破天际！

    即使他已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融入黑暗，还是慢了一拍，迟来的音爆声，带着他的尖尾，永远的留在了原地。

    “怎么可能！为什么，你突然就复原了！不可能！那柄匕首，又是怎么回事！”黑暗中的蝰蛇叫的撕心裂肺，既有痛苦，也有不敢置信。

    幻境可不是心想事成，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这种治愈的力量不付出相同的代价，是不可能办到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黑暗中，几乎咬碎了牙。

    “凌素。凌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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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他的嘶吼，雪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怔怔的抚在胸口，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

    “很荣幸，和你并肩作战，凌素。”

    下一刻，雪的身影定格了。

    一条巨大的蛇身贯穿了她，然而，一无所有，就那么贯穿了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幻术？不对，这是。。。影子？”

    隐隐约约之中，什么都没有的空中，似乎有一声惊雷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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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击不中，蝰蛇谨慎的遁入黑暗之中，就算雪速度惊人，但是黑暗只是一团能量，找不到自己，速度再快又能如何？

    虽然似乎是安全了。但是不知为何，蝰蛇心中一片死寂，冰凉。连他自己都理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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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的影子始终停留在原地，没有一丝变化。而雪本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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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种感觉很怪异，但是蝰蛇心中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已经死了。但很快，就被这个笑话逗笑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蓬勃的生命力，怎么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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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寂的空气里，越来越怪异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飞来飞去，蝰蛇奇怪的打量着各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面前的空间已经不完整了，就好像一块掉落的嫩豆腐一般，摔得四分五裂。但是明明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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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蝰蛇的眸子猛地一缩，他终于看到了雪的身影，赫然已经出现在了几千米之外，单膝跪地，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原来她早就在那里了，只是蝰蛇没注意到而已。

    不过对于雪的速度，蝰蛇还是赞叹的，这么远的距离，即使是他全力奔赴，也需要几秒，而雪看起来，似乎是早就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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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个雪，应该是真的了吧。黑暗缓缓的游弋过去。速度再快又能如何，只要找不到自己，都是白搭。

    蝰蛇能感觉到幻境已经开始支离破碎，失去了幻境造就了光刃，光有速度，又能如何？

    他没有注意到，雪就在原地的身影，开始渐渐的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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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出现在了单膝跪地的雪的头部，蝰蛇已经看见了雪的状态，刚刚才愈合止血的伤口再次崩裂，一层层的沙土被血水冲了下来，此刻的雪，就像是脱了一层皮的血人，没有任何动人之处，看起来阴森可怖。

    不知道为什么，蝰蛇感觉雪的身体状态更加糟糕了。

    他不知道雪做了什么，但是他不准备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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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境已经稀薄的几乎透明，金钱鼠气海真实的景色已经出现在蝰蛇的视野中，感受着难得自由空气，蝰蛇神清气爽，说不出的得意。

    不管你弄了什么把戏，凌素，还是雪。但是胜利的，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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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手中的光刃赫然崩碎，消失无踪。蝰蛇的笑声几乎传遍了遗迹的每一个角落，震的上方的顶层都在簌簌落下灰尘。

    “哈哈哈，装神弄鬼，最后还不是。。。”

    蝰蛇得意洋洋的发表胜利宣言。只不过才说到一半，他就再也说不出来了，他竭尽全力，发现无论如何，也难以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他的身体，他的喉咙，甚至他的眼睛都不在属于他。

    “怎么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他在心中怒吼着，根本想不明白，他还在黑暗中，究竟是何时中招的。

    他的身后，雪驻足的身影终于开始动了，带着模糊的影子，在空中跳跃着，虚划着，就在自己身旁，就在蝰蛇仅有的一次偷袭的轨迹周围。

    光芒利刃留下一道道影子，一刀，两刀，影子始终保持着匀速，就那么平静的划着。

    可能是千刀，可能是万刀，反正那边空间已经充斥着影子的画面，影子终于厌倦了，拖着长长的身影，到了远处，单膝跪地。

    虚空好像爆开了一般，突然从黑暗中飞出了无数光秃秃的，好似蛇的躯干一样的东西，几千段？还是几万段，数不清，但是能够看见的是，那是连鳞片都给刮了个干干净净。

    影子模糊的手臂，似乎放在了胸前，好像想说些什么，又再次念叨着。

    “很荣幸和你并肩作战，凌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