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章 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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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只有月潮之时，才会在附近捡到许多流落的宝物。”

    “喂喂喂。你们不会是想进去吧。”小海已经隐约听出了几人的意图，心惊胆颤的道。“那怪物的中心是一片鬼域，我们也曾有人想寻找宝物的源头，结果一踏进去，就再也没了音信。”

    凌素摇了摇头，决心不言而喻。

    小海不由得将目光转向林希，叹道“真羡慕他啊。”

    “可是此时刚刚退潮，距离月潮尚有半年有余，你们要干等半年吗。”

    凌素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暗中思索着对策。半年是肯定不行的，谁也不知道清意体内的疯血疫何时会爆发影响到林希，但是要不等月潮，如何让克鲁苏安静下来呢。

    幻术？

    凌素倒是可以布置一个月潮的幻境。但是只是空有其形。月潮是天时变化之一，不仅仅只是一个画面，代表的是天时变动下，万物规则的微弱变化以及某些隐形的影响。这是凌素模仿不来的。

    克鲁苏必然是因为月潮中某一个隐性影响才会休眠，不是凌素营造的一副月潮的画面可以欺骗的。

    一筹莫展之时，凌素感觉到脚心下的镂空坠落的感觉。低下头一看，发觉自己不知何时，踩在了那些奇怪的凹刻纹路上，她看不懂这个纹路，但是却对纹路中的字迹有些熟悉。

    “这是古精灵语，意为泽润。”

    雪自身后走了出来，解释道。“这上面的完整句子是，雾为水之漫，播水之恩德，泽润八方。”

    结合纹路上沙沙的画迹，应该就是雾的意思了。

    “那上面呢。”凌素指了指雾上面的文字。

    “上面的也是雾。”雪眼神波动了一下，道“但意思却截然相反，雾为水之弥，散水之覆盖，遮恩置气。”

    “水在八阵之中代表的是世间元素，皆具有两面性。可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水的恩典在下，水的祸性在上呢。”

    此前走出不远，还有一个纹路。凌素仔细回想起那些纹路，有一丝丝明悟。

    “难怪我会有熟悉感。之前的纹路分明用的是古妖族的文字，介绍的是火为温暖之源，亦为毁灭之本。”

    八阵代表着世界所有的物质。信手涂鸦者，岂有参透八阵之中物质正反两面的相性之能？古文为生灵对世界的认知手段，熟知每一族生灵古文者，又岂是信手涂鸦之人？

    凌素敏锐的感知到，这里面好像有大秘密。但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而是能不能暂时借用一部分这里的力量，为她所用。

    “我无意于追根问底，只想问一件事。”全身紧绷的小海听见这话，顿时暗中松了口气。他也不想起冲突，如此最好。

    “不知上仙所问何事？”

    “这些纹路上，既然描述了每一种物质形态的两种变化，那么我想，月潮和月汐作为正反之变，应该也有吧。”

    凌素有些不肯定。毕竟月潮和月汐作为天机时辰之变，并不能算八阵描述的地理上的东西。阵法的根基还是在大地之上，真不一定能测绘天时。

    不过小海只是迟疑了一番，便回答道。“我还真见过类似月潮的图案，只不过那个纹路不在海龙城内，而是在海龙城南一千多里的海沟处。”

    “莫非整个南海之下都有这些图案？”凌素脱口而出，下一刻便意识不好，看见小海挣扎的神色，连忙转移话题。“既然如此，便带我去见一见吧。”

    南海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呢，从海龙城出城，在海底走了一千多里，也没有看到其他的海域势力。反倒是地面上，各种图案，看了几十回。

    凌素默契的闭口不言，海龙也装没看见，各取所需。

    很快，凌素停下了，看见厚厚的淤泥之下，一个弯月吸水的图案在上方，一个满月溢水的图案在下方。

    竟然真的有。

    可是看见图案上的文字时，凌素又皱起眉头。

    不认识，而且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似乎，这不是六灵中任何一个生灵的古文字。

    看向小海，又看看雪，二者皆摇头不语。

    不是六灵古文字，难道是这世上还有其他生灵吗？要是林希清醒着还好，凤栖炎的阅历说不定会认得。可林希也。。

    就在这时，清意忽然眼神诡异，咿咿呀呀的指着那些古怪的文字，口中发出一段意义不明的音节！

    凌素顿时惊的小嘴微张，神情呆滞。

    比起听见清意说话更不可思议的是，清意似乎在读这段文字。虽然凌素听不懂，但言语之妙便在于此处，不需要听懂，清意读字，就好似在念法咒一般，自然而然的便在脑中生出共鸣之感。

    寥寥不到一百个音节，字字珠玑，每一个音节都好比一次地壳运动，让凌素的瞳孔发生着百级大地震，眼中的神色好比洗过春雨的阳光，明朗而干净。

    好似圣人抚顶，一下子便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

    这一刻，凌素忽然生出了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朝圣感。

    而这这种悟道的状态中，仅凭文字，她就仿佛经历了月潮月汐的所有细微与宏观的变化，除了这些，她还了解到一点，原来这种文字，叫古精语。

    万物育灵，而为生灵。而灵气之精，即灵气中的精髓所化，被称为精。精和生灵的最大区别，就在于生灵偏向于活跃的生命，而精偏向于干净的能量。

    当然精也是可以化为生灵的，只需带在生灵身边，吸收生灵气息，启蒙智慧，产生感情，这是后话。

    而现在来说，精作为纯粹干净的能量体，它们的语言，也是直观的阐述了事物的本质，这就是为什么当清意念起文字时，凌素也可以感同身受。因为那不是在听书，而是神魂深处的共鸣。

    而在震惊之后，剩下的就是惊骇了。

    凌素已经可以肯定，仅仅只是这个图案，都是可以启动的。启动之后，天时变化，如今正是退潮之末，一旦颠覆，便立刻可以成涨潮之初。

    这代表着什么？

    天时逆转，逆天改命！

    坐井观天者不识好歹，常言逆天。可人家却实打实的可以推翻天道规则，真正的逆天而行！

    当然逆天不是这么简单，阵法当然可以启动，但是其中所需的力量也是世所罕见，一万个凌素都拼凑不出来半点。

    但，从无能为力，到只需要堆积力量，这本身就差了多少个维度了？

    六灵古文字，古精语，胆大包天的想法，逆天而行的可能。这一切一切都指向幕后那位人物的可怕。

    难道是神帝？

    凌素摇摇头，决定等林希清醒后一定要把这个发现告诉他，而眼下。

    虽然无法催动阵法，构成颠覆天道，改变月潮的事实，但其中细微之处，凌素已经知晓，只要在幻境之中加以润色，可以一试。

    希望那只克鲁苏没有这么清醒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