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凤九的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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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紫云。

    神后凤紫云。

    在神帝最落魄的时期毅然决然与他同路，为神帝带来了成神之法，伴随神帝一生，驱逐异族，重新建立秩序的神后凤紫云。

    神帝可以为了她扛起天下苍生的责任，也可以因为她而毁了天下苍生。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锦鲤似乎看起来非常高兴，兴奋的游了过去，想要涌入那个叫凤紫云的紫色光影之中，不过刚刚动作，就听见一声低沉的闷响，震得整片海底都摇晃了几分。

    那个刚刚还十分在意自己的人类，突然对着光影跪了下去，很深很深，膝盖上好像挂着一座山一样，深深地陷了进去。

    林希或者说，凤九，在最初的惊愕之后已经醒悟了过来，这个光影并非真实的凤紫云，而是一段留存的破碎神魂而已，她没有凤紫云的记忆，也没有凤紫云的感情，有的，只是与凤紫云相同的性格，除此之外，只是一张白纸。

    但即便如此，凤九还是跪了下去，长跪不起，深深地拜下，将整个脸都嵌入到了海底的淤泥之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希意识停留在神魂空间，能够感受到整个身体中传来的强烈的情感，尽管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深深地愧疚已经流入了五脏六腑，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写满了哀伤。

    凤九前生，留下了太多恩怨情仇，但是无论，凤青梧，龙灵儿，还是露西亚，但是他心中最愧疚的，始终还是凤紫云。

    那个始终呵护着他，宠溺着他，因为害怕自己出事不惜违背神帝意愿也要帮助他离开的凤紫云，却在最后，死在了自己手中。

    这份愧疚，哪怕面前的只是光影，也无法抑制凤九负罪之下的强烈冲动。因为他的愧疚太深，深的哪怕借助光影洗刷，也无法洗干净一点。

    紫色光影一开始只是随手搭肩，在凤九长跪不起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光影中伸出一只洁白的手，轻轻在凤九的脑后抚摸着。

    俨然一个慈祥的长辈面对犯错的孩童，那么宠溺，无论怎么样都可以宽容的原谅。

    一如记忆中的那些时光。

    虽然没有记忆，但是依然有着凤紫云温柔的性格，还有，对凤九的关怀。

    “原来如此。”苏云遮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便反应了过来，看着光影之中的紫云钗，意识到了原委。

    “紫云钗在成形之时便记录了神后娘娘的一缕神魂气息，不断孕育之后逐渐成型。形成了一种以娘娘为模板的类似器灵的存在。”

    这种器灵，只有一直与其伴生的那条锦鲤能感受的到，所以这条锦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就有了头绪。

    守护者天生地养，只认力量不认人没错，但是这条锦鲤却迥然不同，究其原因。

    和神后娘娘那样性格的器灵伴生这么久，耳濡目染也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这个器灵是怎么被激活的，苏云遮瞥了一眼紫云钗表面那一丝已经浅淡的血迹，又看了看林希的手，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琴上。。

    世间之事，果然是讲究因果一说。

    锦鲤不明白这些人情世故，但是在光影一点点放开手之后，她也很高兴的游了进去。

    她很喜欢那种温馨的感觉，在光影的怀里。

    “谁若动她，我必杀谁。”凤九终于从长久的愧疚中找回了一丝理智，缓缓起身，即便一身污泥，然而谈吐之间，却有凌云气度，傲视苍生，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气势。

    哪怕他现在的实力只有神官，但是却让即使仙君的苏云遮，也为之胆寒，仿佛间，宛如再次看到了那个睥睨天下，腑撖苍生的神鸟。

    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前前后后，气度迥然不同。

    苏云遮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假，放眼不知多少世界，可以得罪的人很多，但是所有世界都有一个共同认知，千万不要把凤栖炎得罪死，因为他至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哪怕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神官。如果真的动了必杀之心，就算现在没有手段，最迟不过三年，苏云遮也必死无疑。

    “哪怕她自愿也不行。”凤九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却是对锦鲤有用，后者迷茫的眨了眨眼，不明白这个弱小的人类，为什么这么凶。

    但是凶的背后，好像是很在意很在意，那种被关心的感觉。

    对苏云遮却是没用的，不是他打算和凤九对着干，而是看到凤紫云的瞬间，他已经改了主意了。

    “不用你说，她既然与神后有渊源，哪怕我强行征取她的生命，唤醒帝君，帝君醒来的第一件事，绝对就是先斩了我。”

    不要和神帝谈什么恩义，谈这个之前，首先得避开与神后相关的任何事情。否则哪怕你立下天功，神帝斩你都不带皱一丝眉头的。

    不过看起来，苏云遮却显得有些如释重负，好像终于为自己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一样。

    “那你想怎么做。”

    苏云遮疑惑的看着林希，不知道为什么，那种高山仰止的气息又消失不见了，他的气息控制已经如此自如了吗。

    “她，既然她形似锦鲤，与神后有渊源，便称她为锦云吧。”

    苏云遮缓缓道。“锦云虽然是大多数水之规则之变的集合体，但是这片天地散落的规则之变，远不止她这些，缺失的构成水之印记的部分，从其他地方收集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林希狐疑道。

    “说起来简单，其实三言两语，就是一年半载，甚至数年的事。”苏云遮感叹道。

    他是可以收集散落的规则之力，但是想要凑够形成印记，却是一件漫长的事情，就好像他一开始杀了的双镰角螂一样，一个族群才凑够那么一点，至少数十块才能凑够成印记。那样厉害的族群，也不一定能找到多少。

    所以斩杀守护者，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不过唤醒神帝迫在眉睫，但是临到近时，好像一年两年也没什么了。

    以苏云遮的经历来看，一年两年，真的就转眼即逝。

    锦云眨了眨眼睛，懵懂无知。“如果不需要我的力量，你们是不是要消耗很长时间。几年，是多久。”

    “大概相当于你睡一觉的时间吧。”

    有时候纯洁也有好处，那就是容易被骗，容易被骗着牺牲，也容易被骗着相信。

    不过相对于锦云万年生活的时光，一年两年，真就如同睡了一觉一般。

    锦云信以为真，开心的道。“那我就睡一觉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就会有很多生灵被救下了吧。”

    她还以为睡觉和苏云遮收集规则之力有什么关系。

    “睡吧，睡醒之后，都会变得更好。”

    林希有些意外，因为这像是哄宝宝一样的语气居然是出自苏云遮之口。

    锦云很开心的再次融入海水之中，透明的眼睛半睁半合，好像要睡着了一般。

    然而这种恬静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锦云便忽然惊醒，神色之间很是急切。

    “好多，好多受伤的生灵，他们在我这里，我想帮助他们。”

    无数道透明的游鱼从锦云体内飞出，短短时间，天子望气就能观测到锦云本身的力量已经消失了一大截。

    林希和苏云遮对视一眼，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一处。

    那些老祖！

    “奇怪，他们的伤势，为什么越来越严重，我在帮他们治愈啊，为什么没有效果。”

    属于锦云的规则之力虽然磅礴，但也经不起这样消耗，她也有在恢复，但是远远跟不上消耗的进度。

    林希和苏云遮听着锦云语气中的自责，只是转念一想，立刻就明白了那些老祖的伎俩。

    他们已经感觉到了那些游鱼不仅无害，反而对身体的恢复很有帮助，而且多余的再生力量可以被利用来许多事。这很难让他们不对背后的力量起贪心。可是和苏云遮一样，他们也找不到锦云所在。

    所以，他们的办法就是，自己给自己放血。

    “这群老东西想起歪门邪道来简直顺风利水，这办法我都没想到。”

    苏云遮也不知是感慨是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