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五戏鬼的表演
短暂的昏迷过后，林诡陡然惊醒过来。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风箱，疯狂地喘着粗气，口干舌燥的感觉几乎令他抓狂。 良久，他才终于缓过神来。 已经暂时脱离了战场，来到的潜渊城郊的内圈，这个位置，已经相对安全了。 来不及休息，林诡忍着身上众多伤口带来的疼痛，爬上一棵很高的大树，朝战场眺望起来。 只是这一看，连他自己都大吃了一惊。 不得不说，五戏鬼虽然单对单并不是香帅的对手，其实力，应该算是宗阶前期。但这五人聚在一起时，却是相当的恐怖，尤其是在这战场之上。 只见战场前线，生角顾晓生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盒子，他讲盒子摔碎在地上，顿时便是烟雾升腾，遮挡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很快，随着烟雾散尽，五戏鬼的表演开始了。 林诡惊愕地看到，前线出一时间竟然出现了无数个顾晓生，朝着魔潮冲去。 一个就已经可以对魔物们造成极大的伤势，此刻数不清的顾晓生自然让这些魔物产生了更加夸张的减员。 更为恐怖的是，当其中一个顾晓生遭到魔物围攻，终于被扑倒在地后，受到致命伤害的他居然直接爆炸开来，而后，剧烈的火光和着凌厉的罡气直接将围住他的一圈魔物燃成粉末。 “傀儡吗？”林诡看了半天，才终于看出了一丝端倪。 还没等自己的惊讶退去，林诡便听到了一声悠扬的戏腔。 这戏腔显然灌注了修为，如此之远的距离，竟也让他有些耳膜生疼。 再一看，是旦角柳青衣站在魔潮前开始了吟唱。 这戏音似乎会对精神产生极其强烈的冲击，那些本就没什么智慧的魔物，在听到这声音后，开始疯狂地在原地挣扎了起来。 更有甚者，已经开始了自相残杀。 紧接着，净角申不净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个两人多高的大鼓。 没有鼓槌，他就用他那堪比鼓槌的拳头，开始奋力捶打起这面巨鼓。 咚咚咚...... 剧烈的鼓声响起，庞大的声浪携带着rou眼可见的气浪向外扩散而出，所经之处，无数魔物被掀飞到了空中，而后重重落下，摔成一滩黑水。 至于末角末红尘，则是站在申不净身侧不远处，他的身体就仿佛一个虫巢，无穷无尽的虫子从其衣袖间涌出，密密麻麻地爬向魔潮。 虫潮漫过之处，魔物尸骨无存。 丑角丑儿则像是一个孤勇的刺客，只身深入到魔潮内部，用诡异的身法腾挪闪转。 每当魔物将他围住，他便灵活地钻入这些魔物脚下的影子中，没了踪影。 而后，他又会从另一处影子中钻出，用手中的匕首割开影子主人的喉咙，亦或者直接一把将它拖入它自己的影子当中。 五戏鬼阵前的这场好戏上演，一时间将整个退魔军的士气再度掀起了一个高峰。 他们五个连同香帅，成了一道更为坚固的屏障。 在这屏障后的退魔军，压力顿时减少了不少，甚至隐隐有了缓缓前推的态势。 “好，这戏唱的好！坚持住，我就不信这魔潮，就真的每个完！” 此刻就连远在战场后的某棵树上的林诡，也不由地开始叫好。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林诡对自己的判断，竟也产生动摇。 尽管每一个瞬间，魔物们都在以一个难以想象的数量死亡，但不断冲来的魔物，却一点都没有见少。 同伴的黑色鲜血，反而让它们更加疯狂，其冲刺也更加地不顾生死。 “真的，没完吗.......” 到这时，林诡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老凤鸣人退魔的方式，叫作“拿命填”。 因为魔物们，就是这么干的，不拿出同样的觉悟，又怎么扛得住这样的惨烈。 感受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林诡意识到，这场仗，已经打了太久了。 这是一场没有休息的仗，魔物不会给人休息的机会，可人，终究懂得疲惫...... 此刻，就是强悍如香帅，也已经开始在五戏鬼的策应下停下休息了，他胯下的那匹战马，也早已在如此高压的战斗中，力竭而亡了。 退魔军的将士们，只会更疲惫，现在，能够让他们撑住的，也就只有一股精气神了。 “真的......能撑住吗？” 非是林诡对着些奋勇拼杀的将士们没有信心，而是这场仗，太残酷了，也太惨烈了，就连他，都有些快要绷不住了。 果然，当又一个日头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来，疲惫感可是疯狂地上涌。 死命吊住想要闭上的双眼，林诡盯着战场，攥紧了拳头，在心中为退魔军鼓劲。 然而，他的鼓劲，并不能让退魔军人消除疲惫。 如此紧张的战斗，人的精神是很难困顿的，但身体却会累，无法避免的累。 终于，本已经又微微前推态势的退魔军，被魔潮缓缓逼退。 虽然退却的速度很慢，甚至单从距离上讲，rou眼都很难察觉，但气势上，是真的退了。 一股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谁又试过直接一鼓作气直到力竭...... 最前方的香帅应该是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他的脸色非常阴沉。 他很想再想办法提振一波士气，但却想不出来。 身上的伤口在一刻不停地渗出鲜血，香帅受伤了，或者说，连他，都已经累了。 “五位，能求你们一件事吗？” “您说。”顾晓生应道。 “在魔潮后方穿插的两路骑兵，领兵的，一个是随我从军多年的兄弟，一个是我香逢的女儿。 我香逢一生，从未败逃，魔潮不退，我便会先于这潜渊百姓，死在战场上。 那时，还劳烦五位，若有余力，请带这两人离开。” 说罢，也不去管五戏鬼是否答应，便再度一头冲向魔物，一边愤怒地嘶吼着，一边奋力砍杀起来。 两路骑兵的领队，一个是林诡口中的卡痰大爷，另一个，便是香雪海。 五戏鬼并未多言，也冲入战阵继续搏杀了起来。 他们敬畏强者，而如香帅这般，值得他们去敬畏。所以若真走到那一步，他们会帮这两人离开的。 只是，忽然间，五戏鬼和香帅都讶然地发现，手头上的压力竟然一时间小了不少。 站在树上的林诡看得倒是真切，他惊讶地发现，一开始还源源不断朝这边涌来的魔潮，竟然改变了方向，有不少，开始朝着它们的侧后方奔去。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正在这时，林诡看到一张巨大的风筝从南方飞来，开始在战场上空盘旋， 而后，风筝之上竟然传来了急切而激动的人声， “帅爷！三千大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