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三教三商

    希罗神系里，先知是一群拥有独特的天赋，可以听到古老的神祇和大灵们喁喁低语的特殊人数。

    在远古时代，先知能聆听到季节变迁时的脚步声，指导着先民部落的农业生产或渔猎，被当作神的儿子，大灵在地上的化身，掌握神权，同时也牢牢地控制着王权。

    每一位都被后世的子裔尊称为贤哲、圣人，冠之以“师”之名，卜师、医师、教师、士师等等诸如此类的尊称。

    当文明升华，人猿相揖别，人类社会渐渐繁荣兴盛，以信仰封神的新神飞快崛起，神的世界发生了战争，狂暴自然力的化身、古老的神祇不得不退到幕后，作为藏在历史的故纸堆深处的黑手，只能间接的影响人类国度。

    人类与神灵分隔两界，先知能够听到的神言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不灵光，作为一个享受特殊权利的阶层，被掌握实权的军事领袖们默契地抛弃了。

    这是人王的时代，也是神灵的血裔，那些黄金英雄狂奔放浪的时代。有的神子幸运地被擢升为神，进入藏在世界时空深层的神国，与不朽的父神同饮致长生的神食。有的神子被阴谋诡计夺走了生命，他们互相厮杀，半神的鲜血浇灌在大地上，灵魂坠落到地底深处的冥土。

    最后一位半神英雄，升神后消失在茫茫波涛后面，在孤悬海外的离岛征服土著，建立起半开化半封建的国度，默默地积蓄着实力，沉淀着底蕴。

    神灵的后裔血脉进一步退化，大地万国万邦的王者，与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注意，这里的普通人，指的是拥有远超平民的体力、耐力、膂力，即英雄直系血脉的贵族，以及旁系血脉的骑士。

    北境有以一当百的狂战士，南方也有百人将的龙牙兵，甚至在遥远的中土大陆，还存在着万夫莫当之勇的“人间鬼神”，譬如吕奉先、陈和尚、安敬思、马子张等人。

    事实上，英雄的血脉更容易流传下来，他们的后裔一出生，就拥有普通人奋斗大半辈子才能拥有的体质，攫取更高的地位和财富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圣光、战争、海洋三教第一商，泰坦之王和战争之王太清楚神血后裔在人类国度流淌的好处了，罕见地摒弃前嫌，联起手来反对圣光之主将血脉留在地上。

    理由太简单了！初代神子的血脉浓度堪称半神，在大地万国万邦完全没有敌手，这样就会冒犯到两位神王陛下的利益。

    当然了，为了补偿圣光之主的损失，两位神王陛下罕见地默许圣光信仰在地上肆意传播，哪怕是在祂们的基本盘。

    这样一来，当圣光信仰传遍大地万国万邦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信仰之力凝聚出一股天命，降临在一位小木匠身上。

    愤怒的泰坦之王出手干预，导致天命偏移，转移进入木匠未婚妻的体内，竟然无需任何人的帮助，以室女之身诞下了统一万国的天命真王。

    可是，统一万国万邦后，必然诞生的大帝国，会导致王权凌驾在神权之上，不仅对泰坦之王有妨碍，其祂两位神王陛下同样会受到影响。

    战争之王乌顿得到另一位的支持，分出了展开绝望双翼的魔龙，即所谓的古蛇，肩负着诸神黄昏的天命，试图以旧天命抗衡新天命。

    最终，天命真王消除阶层壁垒、弥合贫富差距、信徒彼此平等，这一厢情愿的想法，触犯到各国贵族、骑士的利益，不仅没有征服万国万邦，建立起人类的帝国，反而在黄昏平原的骷髅地，被钉死在绞刑台上。

    因这天命真王的夭折，此后的几千年时间里，西土再也没有诞生过帝国，分封建国制度从一开始出现，持续到现在都没有间断过。

    三教第二商，曾经是古神大家庭一份子的圣光之主，毅然而然地舍弃了自然神的过去，重新修炼了一个小号，大概是参考汲取了天命真王的经验，不再走上层路线，而是在人类国度占据绝大多数的底层平民处开始传播信仰。

    出于对死亡的恐惧，那句“信我者得永生”的基本准则，让一个核心只有十几人组成的小教团，在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滚雪球下山似的不断壮大膨胀，终于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潮流。

    两位神王陛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起家的基本盘，充斥着圣光教的神职人员，却因为绞杀真王的约定，不得不袖手旁观。

    泰坦之王采取迂回前进的方式，通过颁布神谕，让后裔子孙披着圣光的袍子混进圣光教会里，通过对模棱两可的教义不同的解释，攫取了教义的解释权，并在获得贵族和骑士的支持后，不断地分化出不同的教派，导致圣光教的信仰盘变成了一盘散沙，各个教派都疯狂地上桌去分饼抢人头。

    战争之王乌顿更干脆，直接另起炉灶，一切都效仿圣光之主的套路，在一片不毛之地建立起新的信仰基本盘。

    可惜，杂驳不堪的信仰之力，对于像乌顿陛下这样纯粹的古神来说，并没有很高地办法消化吸收，还导致了战争之王主神格的崩裂，流失了海战、角斗等神职，尤其是失去了【神战】这个最重要的神权。

    三教第二商就在这样复杂的局面下开启，三位神王陛下联手制作了一块【命运泥板】，将各自的神职撰写上去，以祂们掌握的世界权柄签押。

    这样一来，在三教夹缝里苟且偷生的细小神系，祂们的神职就再也掩藏不住，在【命运泥板】这件世界神器上显现出来，根本就是毫无秘密可言。

    只不过，这样做也有很多好处，那就是神职各安其位，从今往后不再变动，那就意味着，再也没有凡人可以通过英雄试练、无尽冒险、命运（诸神）眷顾得以升神，进入神灵的世界。

    几百年时光匆匆过去，西土大陆的人类越来越多，为了生存不得不对外开拓，能够开垦的土地越来越少，将郁郁不得志的人类精英组成垦荒团去偏僻地带开拓，都快摸到大陆的边缘，世界的尽头了。

    航海技术由于现实迫切的需要飞快成熟起来，尤其是有人通过时不时“流放”过来的中土人，得到了指针固定方向的罗盘、凭群星定位的牵星术，终于摆脱了沿着浅浅的近海，摸着海岸线“出海”的窘迫。

    当拥有信仰的信徒、传播信仰的神职人员踏浪浮海，付出无数牺牲，不远万里地抵达传说中的中土大陆，那仿佛地上神国的繁荣富饶，令所有人跪拜在地上，热烈地轻吻脚下的土地。

    战争之王乌顿获得锚定的坐标后，头一个发动了诸神战争，可是祂面对的第一道防线，万神一体的天庭神系，其中一位神王在地上的陪都，都无法跨越过去。

    “门先生”开明的一击，就将舒展身躯后，长到环绕西土大陆一圈的尘世巨蟒切成十段，每一段都打开传送门扔到不同的遥远异界。

    绝望魔龙身上挂满英雄的尸体，都是黄金时代的半神，甚至是血脉高贵的神子，可是它们还没有爆发出人生巅峰的璀璨一击，就被以死葬爱的天吴夺走了属于它们的光辉和荣耀。

    事实上，天吴嘴里含着无数尸体，其中有几位古神，譬如无头者、旱魃、青女，就连魔神之王乌顿都感觉棘手。

    这一战，曾经在天庭南方天门大阵前，一口吞下十万天兵天将的吞天魔狼，反过来被大神天吴一口吞下。绝望魔龙身上挂满的神尸，更是被剥落地一具不剩，要不是战争之王乌顿陛下愤怒地使用黄昏天命，打爆了大神天吴的一个头颅，真的是丢脸丢到家了。

    在中土各地普通人浑然不觉时，名山大川深处修行的炼气士流派隐约闻到了战争的气息，费尽心机地联系上飞升之地的历代祖师，得知蛮荒之地的野神进犯的消息，竟然还无动于衷，流连于朝游北海暮苍梧的悠闲日子里，根本没有意识到大劫来临。

    三教第三商，起因就是魔神之王乌顿沉睡了几百年，找回了分割开后散落在时空深处的尘世巨蟒，令绝望魔龙的双翼再次挂满了边境贵族和圣骑士的尸体，准备和中土的天庭神系硬碰硬。

    圣光之主对此不置可否，反正对自己威胁最大的还是魔神之王，乐意看见祂在中土天庭面前碰地头破血流，根本不予任何配合。当然了，出于三位神王陛下斗而不破的默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就是扔了不少背弃信仰的贵族和骑士过去。

    这些背弃圣光信仰的诸神的后裔，尸体明明安放在棺椁里，却会被魔神之王乌顿在冥土深处，凭着绝望魔龙的双翼掀起的冥河潮汐，偷偷摸摸地卷走，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棺椁。

    要不然，战争之王乌顿陛下随身携带两大神族独自攻打中土昆吾山时，被大神天吴吞食、席卷一空的魔龙双翼，怎么会如此之快地重新挂满尸体。

    至于海洋之王堤丰在两位神王陛下针锋相对下，按照规定保持中立的态度，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任何一方想要坚持自己的态度，就得花费一定的代价展开拉拢。

    实际上，这位大地的撼动者，远古海洋的统治者，早就觊觎中土大陆周边的东南西北四大海域，只是种类繁多的龙族，原始的图腾兽，现如今的信仰神和国家神的化身，实在是比昆吾山要塞还难对付。

    “为什么四海龙宫有那么多主神境界的龙神、龙子，四海龙宫的龙王更是离谱，祂们的神力水准相当接近我这个神王，除了世界权柄……”

    短暂拥有“先知”资质的唐默，侧耳倾听了圣光、战争、海洋三教信仰源泉，三位神王陛下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下，充分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增进了各方的了解。

    不过，唐默对于三教三商还是持审慎小心的态度，倾听了一会，发现短时间内不可能达成结果，看了一眼附近出现的耳朵，大概是各方小势力的“先知”，有的干脆就是各神系的主神，叹了一声，直接回到自己的体内。

    翻天覆地的变革，席卷几片陆地的大劫，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自己还偏巧被一个偏远山区的领主，不知道待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的骑士盯上了。

    “我哪有心情跟这种人玩手段、耍谋略……你想开战，如你所愿！”

    新手旅法师祭炼一大块地皮后，拿到了第二张“养尸地”，两张卡牌刚刚重叠，不出所料地融合成一张卡牌，补上了半颗星，每天多得一点黑色的死亡法力，并没有尸道法力的进项。

    唐默看了一眼晃晃悠悠站起身，接连不断露出磷火獠牙，发出无声咆哮的亡灵动物，满意地点了点头，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敌人可以朝我们发起进攻，我们也可以率先抢攻……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