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上京城，官家皇宫，尚书宫。 尚书宫的龙椅上，一个面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正坐在御桌后闭目养神，如果不是身穿华贵的龙袍，你可能在任何地方都能见到这种样貌普通且平常的男人。 在御桌前跪着一个人，正是被急召入上京的五王爷王近。 王近在接到圣旨的时候，都快要把自己的头给想破了，自己的大哥是因为什么要召见自己，好事不像，坏事可自己一点预警都没有。 皇命难违，并且来传旨的还是上京城皇宫内三位地转境境界高手之一，自己想不去都不行。 尚书宫内，空气安静的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皇兄，要打要罚王近都认，可也请皇兄明示，王近愚蠢实在不知到底哪里做错了。” 王近跪着，可皇上却一言不发，王近虽然是王爷，但是王爷面对皇上依旧是臣子，臣子没有皇上的允许绝对不能仰面视君，否则一论按有意刺王杀驾处置。 可王近跪了有半个时辰了，实在是忍受不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听天由命了。 “嗯？额……五弟，你什么时候到的？”御椅上的皇上突然惊醒，像是被王近那一番发言吓到了一样。 “大胆奴才。”马上皇上一拍龙椅的扶手，一旁的总管太监忙不迭的跪下。 “苟大总管，你是真能耐了，敢编排起孤的亲弟弟来了。”皇上那能杀人的眼神就看了过去。 苟总管没有言语，只是不住的磕头，王近虽然低着头但是还能听到那苟总管非常瓷实磕头的动静。 “来人，拖下去按规矩杖责。” 王近只能听到开门声，宫内侍卫的脚步声，和拖人的摩擦声，直到关门声响起，王近才听到自己的大哥——皇上自己的声音。 “五弟，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快起来。” “谢皇兄。”王近慢慢的撑起身子来，动作非常缓慢，生怕有一点出格的动作。 “这都多少年了，五弟你还是这般……何时才能长大啊。”皇上看着小心翼翼起身的王近，没有感情的说了这么一句。 “皇兄在上，王近如今既是臣子又是弟弟，君父兄父，臣弟只是遵循礼法。”王近此时虽然站起，可依旧低着头，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脚面。 “好，好。看来你在齐州的日子没白过，很好很好。”皇上现在倒是表露出满意的神情和语气。 王近没敢再接话，因为此时他知道，自己的皇上兄长就要和自己说急召自己入上京的缘由了。 “五弟啊，最近这所谓的东道武林好像不太平啊。”皇上悠悠的说出了口。 “怎么会，皇兄神武英明，东道武林只会臣服，绝没有不太平。”指东打西的一句话，王近马上警惕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皇上兄长最后要说什么，但自己只能顺着说，决不能说别的话题，要有任何的情况都必须让皇上兄长自己说出来才行。 “油嘴滑舌，孤每日看各地传上来的奏章可不是你说的这样。” “皇兄多虑了，各地汇报总是要添油加醋一番，否则不是显得他们不务正务……退一步讲，若是东道武林真的不太平，皇兄也只需一纸公告，天下即刻清明。”王近咬死自己的话头，就是不往事上问。 “好好，那我问你，与李掌教商议钓鱼之事，那个鱼饵李泽怎么样了？”皇上看王近就是不往正路上说，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这个啊，臣弟不知，毕竟这事是皇兄和李掌教已经约定好的，三哥也几次叮嘱让我不要去掺和这件事。”王近知道这是用李泽来试探自己，自己说什么估计大哥都不会信，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王迪搬出来，毕竟你再怀疑也不能去怀疑手握重兵的真亲弟弟啊。 王近清楚，自己现在说话稍有不甚就有可能被打一个多事的罪名。 可听王近这么说，皇上脸上本来的微笑淡化了，“很好很好，不愧是孤的好弟弟。” “皇兄谬赞了。臣弟只恨自己不能为皇兄分忧。”王近低着头，并没有发现皇上的脸色变化。 “分忧？你不是已经做了吗？”皇上突然来了一句话。 “皇兄，臣弟可是一直安分守己啊。” “安分守己？自函山大会你在函山下讹了那新教一大笔之后，你不是一直在帮新教物色教众吗？那未被监视的新教之人不都是你安排执法队放出去的？”皇上的语气一冷，尚书宫内的空气直接就冷下来了。 王近心里一禀，“这是谁多嘴乱说话，是想坑死王爷我吗？” 可王近嘴上却说，“皇兄，这是诬陷啊。臣弟绝不会去帮那个勾结外邦的新教的。” “奥？那孤倒是想知道，在落满城劫囚车的蒋青、秦图是怎么混到江州的。” “蒋青？秦图？皇兄，臣弟都不认识这两个人。”王近马上否认。 “不认识？刘从贵、周华这可是你亲盖大印签发的路引啊。奉五王爷令，一路免检免查，这可是几地报上来的情况啊，难不成这十几处关防路卡都要陷害你不成？” 王近一下就跪下了，“皇上，臣弟……臣确实不知啊，我那大印向来不放在贴身之处，要是有小人想偷来挪作他用，臣实在是防不胜防啊。” “哼。”皇上大手一摆拍在桌子上，“说的有理，连大印都能随便放置，那是不是有一日有人还能奉五王爷的印令来覆了孤的皇位？” “我……罪臣叩请皇上重罚。”王近还是说错话了，不管那所谓的刘从贵、周华是不是蒋青、秦图，不管是不是有那所谓的印令路引，不管他王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现在的结果就是他已经违了上意，证据已经不重要了。 “五弟，话不要说的这么重。”皇上很满意王近的做法，接着就说，“虽然孤已经查明是那些关防路卡的人不认真核对，让一些宵小拿着假东西就蒙混过关了……但也暴漏你自己的问题。” “……我……”王近知道自己栽跟头了，眼下也只能听凭发落了。 “你也有很长时间没回来了，就在宫内多待一段时间，母后和太妃还时常念叨你，你就在宫内尽尽孝道。”皇上说完就起身走了。 这不是商量，这就是通知，这就是圣旨。 “臣弟领命。”王近跪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