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桥田夏与史提尔
“那里的战场不属于我们，”叼着烟头的史提尔这么说着，那短短地烟头也随之一晃一晃，“你的对手是我。” “该死！”桥田夏微微弯曲了身子，脑内开始了蓄力计算。 “呦，生气了？”似乎是为了故意激怒桥田夏一般，史提尔打了个响指，随即吐出叼在口中的香烟，一道火焰旋即连着香烟向桥田夏射了过来。 火焰的速度并不快，桥田夏微微侧身，便躲过了这次的攻击。 但是这并没有结束，那看似微弱的火线，直直的射向了地面。本应该熄灭的光芒这时却越发闪耀了，仿佛那火焰碰到的不是混泥土地面，而是一地的汽油一般，越烧越旺。将桥田夏身后的一切全部吞噬。甚至还在蔓延，向桥田夏形成了反扑之势。 “真是自信的很啊！”桥田夏回头看了一眼火墙，拔腿便跑。 原本在巷道另一头的史提尔这时却消失不见了。 当桥田夏脱离了身后追赶着的火墙时，他已经出现在了另一个宽阔的路面上。史提尔则是静静地站在路中央，背对着桥田夏，有着绝对的自信一般将双手放在背后。 “我只再说一次，把目录交出来，我不再对你宣告魔法名。”高大的红发魔法师用异常冷酷的语调对站在那里的桥田夏说道，他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的他用充满胜利信心的眼神望着对面的黑发少年。因为没有预料到会有人来打扰，他便没有准备“猎杀魔女之王”的术式，但是身为英国清教的必要之恶教会名列前茅的战斗法师，这样的自信还是有的，毕竟专家的实力毋庸置疑。 “如果你再顽固不化的话……”史提尔继续用言语威胁道，随即一打响指，一个火球便向着另一边的轿车飞了过去。 顿时，汽车的爆炸声响彻了夜空，深蓝色的天空映成了红褐色。但即使是这样，寂静的街道上也没有出现第三个人。热浪翻滚着扑向了桥田夏，但是他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抱歉。” 桥田夏用比史提尔更冷淡的语气回绝了对方的提议。 虽然知道没有胜算，但是现在放弃的话更是希望全无，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要试试！！ 看着对面少年倔强而坚定的眼神，史提尔叹了口气，他慢慢放下了半空中打着响指的左手，将右手斜斜举起。 “Fortis931。” “──PurisazNaupizGebo（赐与巨人痛苦的赠礼）！” 伴随咒文的咏唱，赤色的火焰之光盈满整个夜空。 史提尔重重的将火焰之剑抛掷出去，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只是最最简单的掷击而已。即使如此，拥有着超过摄氏3000度以上高温炎剑，只是前进所带起的灼热之风也能让人的呼吸变得痛苦不已。 “轰！！”巨大的声响带起了弥漫的烟尘，完全遮挡住了对面桥田夏的身影。 烟尘渐渐的散开，学院都市所建造的号称拥有全世界最高硬度，最低造价，最长使用寿命的灰色路面被硬生生的炸出了一个直径约为2米巨大坑洞，坑的表面则是一层发亮的玻璃，史提尔的一击所携带的高温竟是连路面下的沙土也融化掉了。只要还是碳基生物，被这样的高温之剑击中就绝无幸免的道理。 但是，桥田夏不在那里，当然，并不是指连尸体都被熔化掉了，在被击中之前，桥田夏已经避开了炎剑所指向的方向。这一击能躲得如此轻松也远远的出乎了桥田夏自己的预料，炎剑的轨道实在太好预测了，这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 ‘难道他在放水……怎么可能？！’ 桥田夏暗暗地鄙视了一下自己的胡思乱想。 史提尔见到桥田夏轻易地避开了自己的第一击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他那一剑的轨迹确实是异常的简单，并且还会是自身露出一定的破绽。如果对手是同级的战斗专家，说不定已经在躲避开的同时顺势欺身而上，将史提尔击杀了。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是在故意放水。在说出自己的魔法名之时，史提尔已经认同了对方是一个值得杀死的敌人这一事实。只是史提尔毕竟是准备不足，现实世界的魔法不同于RPG游戏中的魔法，只要有MP值就可以无限制的放出。现实中就算是一个最简单的魔法也需要术式，言灵等方面的配合，最后才是魔力的转化注入从而激活术式。一旦有一个方面准备不足，魔法师便不能随意释放魔法，否则的话，作为一把威力巨大的“双刃剑”，魔法师可能在杀死敌人之前就先被自己暴走的力量OVER掉。史提尔现在就处于一种两难的状况，幸好对手只是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学生而已，即使受到极大的限制，史提尔也有信心将对方斩于剑下。 没有犹豫，神秘而繁琐的符文咏唱再次出现。 “Ash_To_Ash（尘归尘）……” 咏唱着咒文史提尔从右手生出灼红色的炎剑。 “……Dust_To_Dust（土归土）……” 史提尔的左手，也出现了一把燃烧着蓝白色火焰的炎剑，不带一点声音。 “——Squeamish_Bloody_Rood（吸血猎杀红十字）！” 伴随着强而有力的呼喊声，两把炎剑水平从两侧向桥田夏袭来，如同一把大剪刀从左右要将桥田夏撕裂。 ‘好快！’ 桥田夏看着转瞬又至的两把炎剑，脑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念头，身体就已经自己动了起来。猛然的90度下腰，同时双脚向两边侧移少许，一红一蓝两把剑以不到5公分的距离擦过桥田夏的身躯，然后重重的撞到了一起，在桥田夏身后不远处爆炸。 ‘真危险！’ 虽然不自觉的躲过了这一击，但是高温也稍稍破坏了桥田夏的衣服。即便如此，面临着巨大的压力的桥田夏身体所发出的情绪与大脑完全不同，虽然仍然在战栗，代表的意义已经不同。不再是恐惧与无力，而是充满了兴奋与激动，浑身上下爆发出源源不断的力量。他的身体在如同在吼叫一般爆发出强烈的战意。 史提尔面色冷峻的盯着对面突然爆发出强烈战意的桥田夏。 这实在有些不正常，刚刚的一击他已经计算过射程，速度以及时间，对于一个战斗的门外汉来说已经算是完美的必杀了，没有理由会因为幸运或者下意识而躲开。而且对方的反应速度实在太快了，仿佛是在自己刚开始咏唱是就想好了应对措施一样，作为一个科学阵营的超能力者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所发咒文的能力？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 没有任何的征兆，下一波的猛烈进攻再一次的开始了，史提尔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不安，再次瞄准了全力戒备着的桥田夏。 “Kenaz（火焰啊）──” 伴随着小声的咏唱，史提尔的前方凭空出现了数十支短小的火焰之箭，虽然威力大大减小了，但是在数量上却有着大大的增幅。只要能击中就好，这是史提尔现在的想法。 “去吧……！”伴随着史提尔的吼声，火箭如同箭雨一般射向了桥田夏。 “能……躲过吗？” 看着几乎是全方位打击的进攻，桥田夏黑色的瞳孔猛然缩小，身体的表现充满的了信心，而大脑却反馈出完全相反的答案，激烈的矛盾冲击让他产生了剧烈的不真实感，但是现实却不容许他多想，箭雨已经冲到了他的身前。 “轰！！”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大地。 硝烟弥漫，眼睛在高温的灼烤下有种火辣辣的疼痛感。 面前是一堵高大是混泥土墙，桥田夏在这面，史提尔在那面，四处都是溅起的烟尘。 高温箭雨将这个墙面破坏的坑坑洼洼，但是还好，挡住了。 ‘那个男人，是真正抱着杀人的决心来的！’ 现在的桥田夏正隐藏在被箭雨所掀起烟尘之中，另一个空气分子湮灭计算式已经开始在脑内运算了，他捏紧了拳头，开始移动自己的身体。 ‘还好留了一手，不然刚刚那一下自己就要丢掉这条小命。’ ‘最近的计算力有所见长，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样庞大的计算。’ 桥田夏的脑中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着，明明是大敌当前的紧张时刻，大脑愈发松弛，身体的动作却愈发灵敏。 “轰轰轰！！” 只是短暂的几秒平静，宛若雨点般的火焰之箭再次袭来。 不过这一次却是向着四面八方没有目的性的飞散，密集度已远远不如上一次，桥田夏凭着本能的身体动作轻易的躲了过去。与此同时，他也不断思考着对策，毕竟对于桥田夏来说，快速到达上条当麻的身边才是真正的目的。当然，对于对面看不清踪影的魔法师来说，只要拖住桥田夏的脚步便能获得胜利。 ‘如果是为了拖住我的话，明明等到烟尘散去进行攻击岂不是能造成更大的威胁？为什么要做出无意义的攻击？’ ‘烟尘虽然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是这样的障碍对于我来说也是一个进攻的机会。’ ‘身为一个魔法师却犯下这样的错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 桥田夏目光冷冽的看着隐隐约约浮现在烟雾外的高大身影，身影忽隐忽现，仿佛一条盯住猎物的猛兽在不断徘徊。 “轰轰！” “轰轰轰！” 史提尔面色冰冷的一遍遍吟唱着咒文，火焰之箭一波一波的四散开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巨大的破坏力却没有让史提尔感到一丝丝的自豪，相反，他的心变得异常的焦躁。 “那家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史提尔忍不住的对自己大叫起来。 第一波必杀般的火焰箭雨被桥田夏挡住不是什么让他震惊的事情，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除去魔法之外，超能力也是一个很强大的能力。 真正使他震撼的是桥田夏的行为，他能隐隐看见那穿梭在烟尘中的身影，在这样强烈的轰炸之下仍有着不断前进的动力让史提尔很是不解，难道书上讲的所谓的火力压制都是骗人的吗？ 史提尔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桥田夏在比他这些火箭更加凶猛，更加密集的超能力轰炸中走了个来回。 致命的攻击就这样被对方躲过去了，还让对方趁着烟尘四散时再次隐藏了起来。但史提尔却没有时间去反省作战的失误，他的脑海中现在只有一幅场景——对面少年在火箭雨中穿行时那古井无波的双眸。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第一次构筑术式时所感受到魔法的根源一般，冰冷，无情，和吞噬一切的混沌。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 一波波的持续攻击不能去除史提尔的不安，那烟雾中不时有着宛若毒蛇般残忍狡猾的气息传来。 即使不想去承认，但是史提尔知道，他自己，已经害怕了。 虽然想平息烟尘，但是史提尔却不敢停下任何一拨的攻击，他已经陷入了半失去理智的状态。 呼吸愈发急促，咒文也有好几次念错而遭强制打断。不过，也多亏如此，烟尘慢慢的薄弱下去，史提尔也发现了在自己对面不远的隐约人影。 “哈，哈，终于不肯躲了嘛！来吧，你这怪物！让我终结你吧！！！！”如同终于发现一道难题的正确解题思路一般，史提尔大吼着，想用这样发泄方式来扫除刚刚一击未中的郁闷感。 但是发现目标的史提尔似乎已经由于过于兴奋而丧失了理智，他快速地吟唱出咒文，右手浮现出一把燃烧着蓝白色火焰的炎剑。 “——Squeamish_Bloody_Rood（吸血猎杀红十字）！” 史提尔大声呼喊着迎向冲过来的隐约黑影，将手中的火焰长剑狠狠斩下。 “嘶~~~”如同烤rou在铁板上被加热发出的声音一样，这声音在史提尔的耳朵里如同一般悦耳。 “哈哈，哈哈噶噶噶……！！！”人rou的烧焦味刺激着史提尔的神经，他发出了痉挛般的狂笑声。 火焰长剑顺利的斩在对方的举起阻挡的右手之上，没有一丝停顿，顺利的从手掌上划过，接着撞在了地面上。 “赢了！！！” 史提尔看着面前因痛苦而半蹲下来的桥田夏，面上露出神经质般的笑容，右手的火焰长剑也不自觉的散去。他猛地向前踏了一步，宛如胜利者般俯视着桥田夏，疯狂的大喊着。 “我赢了！！哈哈哈哈！！” 桥田夏的身影突然暴起，一个凶猛的螺旋左手上勾拳狠狠的击在了史提尔的下巴上，将他狠狠地击翻在地。 “打扰你的雅兴真是很抱歉啊，不过我赶时间。” 一瞬间翻转了局面的桥田夏轻轻甩了甩被轻微灼伤有些发痛的右手，看着翻倒在地的史提尔，用着有些遗憾的语气说着。 “为...为什么...为什么...” 倒在地上的史提尔两眼朦胧的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那本应该被斩成两段的右手现在依旧在手臂上连着，面前的少年带着无法掩饰的胜利后的喜悦笑容看着倒在地上的史提尔。 “哪怕是魔法，也逃脱不了这个世界的法则，没有物质，你拿什么燃烧？” 桥田夏听见史提尔空洞的喃喃自语，轻轻蹲下，微笑着拿出风纪委员专用的电击棒，从心理和物理两方面给了史提尔最后一击。 用手比了比史提尔的鼻息，确认过他只是昏过去之后，看着四周满目的疮痍，桥田夏轻轻的叹了口气。 “又是一篇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