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安夜
转眼到了十月的最后一天，又到了业务考核盘点的时间了。 令人惊讶的是，于念，本月业绩全公司排名第二，只稍逊于薛明。 任务指标完成率：196.1%； 新增客户数：2； 产品销售件数：5。 更让人惊讶的是，李健悟，本月业绩全公司排名倒数第一，远落后于念。 任务指标完成率：82.5%； 新增客户数：0； 产品销售件数：2…… 虽然还没到月初例会的时候，但数据是公开透明的，也有晓盈她们以天为单位实时进行着更新，所以断然不会出什么差错。 “李健悟，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收到，贺部长。” 敲门，就坐。 “健悟啊，这个月虽然差得不多，但毕竟是没完成既定目标。怎么，是哪里出了问题吗？”贺子章率先开口，完全有别于对待于念的态度，竟然完全听不出生气的情绪。 “贺部长，我……” 还没等李健悟说明些什么，贺子章就打断他，继续说起来：“都说了，咱俩单独面谈的场合，叫我贺叔叔就行了，你父亲是我原单位的老领导，咱们又都是老乡，不用这么拘谨了。说说吧，这个月是不是受国庆假期的影响，还没把心思收回来呢啊？”说完贺子章轻松地笑了一下。 “不是的，贺叔叔，是于念……” 还没等李健悟说完，贺子章就警觉地浑身一震，抢过对方的话头，急速地问到：“于念？于念他怎么了？” “不是怎么了，而是这个月，每次他去见客户的时候，都拉上我们中的一个。薛明啊，张仪涵啊，朱孝瑞啊，还有我啊，都去帮他谈过客户。所以可能是因为这个，占用了自己的工作时间，打乱了自己的工作节奏了吧。” “那他这个月的5件业绩都是你谈下来的？”贺子章迫不及待地询问着。 “那倒不是，我谈了1件；薛明2件；张仪涵1件，他自己1件。” “那这4件，你们怎么谁都没跟他共展啊？怎么全让他捡现成了啊？” “哎，还说呢。我专门问了薛明她们两个人。她俩都说，于念入司之后，没出现过共展的情况，所以他不知道这个制度。同时，也让他多学习我们每个人不同的展业风格和技巧，这样，就当帮助他快速成长了，对公司长久发展也有利。她俩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您说呢，贺叔叔？” “我知道了……这样，你去跟薛明她们说，过去的这个月就算了，于念要是再提这样的要求，你们都不要去！如果客户把握大，那就告诉于念，去可以，但是要共展。用你自己口气说，不要说这是我的意思。我倒不是排挤于念，只是他一个人拖着你们大家的时间和节奏，这不划算啊。听懂了吗？” “好的，贺叔叔，我懂了。” “嗯，那回去吧。不要今天说，月初例会结束后说。” 于念，又是你！看着李健悟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贺子章咬牙切齿地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 12月1日，于念，上月业绩排名第三。 任务指标完成率：134.9%； 新增客户数：2； 产品销售件数：4。 李健悟，上月业绩排名不变，还是倒数第一，但成绩上却挂了零。 任务指标完成率：0%； 新增客户数：0； 产品销售件数：0…… 同样一间办公室，同样两个人。贺子章，李健悟。 “贺叔叔，上个月我真没去给于念谈客户。可能是我十月份业绩不好，太着急想证明自己了，所以就……”还没等贺子章发问，李健悟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自我批评。 “好了，健悟，什么都不用说了，没事。你听我的，这两周找一天你这样，这样，这样……” “贺叔叔，这……不太好吧……” “没事，听我的。” “……哦，好……” 一转眼，平安夜。 从公元336年罗马教会的第一次正式纪念庆祝开始，这个西方传统且盛大的节日，早已在全世界范围内传播、蔓延。 B市自然也不例外。 错落街角的巨型圣诞树、飘浮空中的各色led灯、揽客装扮的高矮圣诞老人、此起彼伏响起的《Jinglebell》，所有这些元素，涌动、融合、流淌、徜徉，共同装点着这座千年古都。让原本已足够深蕴古典因子的城市，在整整48小时的时间里，俏皮地平添了几分西洋记忆。 吃货小分队一行四人，来到了国贸步行街深处的一家西餐厅。 点餐过后，薛明第一个开口说到：“今天是平安夜，队伍要保持咱们的优良传统，用实际行动向上帝致敬。” “宝钗jiejie说的对，平安夜，小分队，敬自己，敬上帝。”似乎只有张仪涵能独享将薛明称作宝钗jiejie的权力。一来，一众男士也确实叫不出口，二来，薛、张二人感情确实要好，所以就这么一直叫下来了。 “队长，某种意义上来说说，耶稣和上帝是不同的。在基督教教义中，虽然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但天父……” “孝瑞说的对，谢科普！！！”不等朱孝瑞说完，张仪涵就一点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施法吟唱。 “队长啊，平安夜聚餐确实挺温馨的。可你说你非得限定着装带有红色要素。你有红羽绒服，仪涵有红晚礼，孝瑞更机智，直接黑西服加红领带，我这，也太格格不入了吧……” “于念你这一身真挺好看的。你本身个子就高，芝加哥公牛主场出场服这么一穿，明年直接NBA选秀去了。”说完这句，张仪涵捂着肚子，自顾自地笑个不停。 “好了，仪涵，不闹了哈。虽然今天健悟有家庭聚餐来不了很遗憾，但趁着这会没上菜，咱们把礼物交换了，也还是热闹热闹。我让你们带的礼物都带了吗？” “带了！”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欸，于念，你怎么拿了两个礼物？”薛明略感疑惑地看着于念，提出自己的不解。 “我想着，健悟是因为家里聚会来不了，但如果只有他没有交换到礼物，那还是会有些小失望的吧。” “我们三个替健悟，谢谢你了。” ——薛明甜甜地冲于念微笑着； ——张仪涵坐着朝于念深深鞠了个躬； ——朱孝瑞伸出右手握住了于念的左肩，用力地摇了摇。 “孝瑞，把礼物标上标号，大家在群里roll点，遇到同点或自己的礼物就重掷，这样健悟在群里也能一起。” “好的，队长。”说完，朱孝瑞就熟练地把五份礼物分别做了序号标记。 “你们说咱们在群里劈里啪啦地摇色子，健悟怎么也没个动静啊。算了，反正咱们都几个都交换完了，那份肯定就是他的了。大家快拆开看看里面分别都是什么。” 随着薛明的一声令下，四个人快速地拆开各自摇到的礼物。 就在这时，于念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来电人，郝雯。 “于念，来一下我办公室。” “郝总，现在去您办公室一趟，是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于念特意重复了一遍郝雯电话中的要求。 “是，现在。” “好的，郝总，我马上出发。” 突然很安静…… 不管是撕开礼物包装的声音、四个人刚刚欢声笑语交谈的声音、餐厅里播放的歌曲声音、邻桌酒杯碰撞的声音等等，似乎都在一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率先开口的还是薛明：“快去吧，这次肯定不会是挨批评了，这两个月你的业绩都很好。说不定郝总为了鼓励你，给你单独准备了份圣诞礼物要亲手交给你呢。”说完，还附上她一贯的微笑，似乎是在宽慰，又似乎是在鼓励。 快步跑出步行街，打车，到达公司，23分钟。 站在郝雯办公室前，于念莫名地开始不安起来，肯定不可能是郝总单独给我准备礼物，早上晓盈已经代表公司，给每个人都分发了礼物了啊。那会是什么事呢……算了，不想了，还是直接敲门问郝总吧。 掏出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电池电量77%。 当当当。 “请进。” 几乎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于念就愣住了。 三个人，郝雯、贺子章、李健悟。 健悟？他不是有家庭聚餐吗？他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