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熟悉的家和曾经的人
熟悉的街道，昏暗但不会熄灭的灯光，沿着阶梯的扶手向下，赫希娅的脚步停下，看着外面那一排排沉浸在夜色中的建筑，其中不少灯光通明，也有部分熄灭，仿佛能从那灯火中听到人们说话的声音。 在离开电梯后不久，因为不顺路，赫希娅和克拉拉也分别开来，这会赫希娅独自拉着行李箱，走在街区间的连通管道。 作为战时计划下的城市，琶音市地下居住区每层都会划分出很多不同的模块，它们不挨在一起，相隔厚实的混凝土层，而且彼此间不直接相连，而是采用大型管道连通，这是为了防止钻地核弹造成的连锁破坏，让爆炸只局限在部分区域，而让其他模块得以保全，同时，这样的构造也能方便管控，只需关闭通道，就能封锁一个区域模块。 经过十多分钟的路程，赫希娅脚步停在自己之前居住的那栋建筑高楼前，这里依然和过往一样，短短一两年的时间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偶尔赫希娅还能看见一两个熟悉的身影。 不过这会的她经过一番化妆和改变后，并没有被人认出来，大家只是擦肩而过。 走到居住房屋的不远处，赫希娅发现这里已经被封禁，通往她房子两侧的通道加上了两道厚实的防弹钢板层，还有两个摄像头扫视周边的区域。 正当赫希娅想着是不是要打个电话找人问下情况的时候，那封闭的防弹钢板层缓缓划开一个方形的门，随后响起一阵机械合成声。 “欢迎回来。” 怀着好奇的心理，赫希娅走了进去，发现内里停放着两个高大的自律镇暴单元，而且看涂装和外形，也应该是某种高级型号，这两个镇暴单元如门将般守在大门两侧，当赫希娅进来后，才逐渐启动，在前方投影出一行行文字。 看完上面的说明，解释，还有一些权限范围，赫希娅大概明白它们的作用。 这应该是联邦关于歌姬保护法范围内的一个小措施，保护她的居住点不被盗贼，劫匪侵害，同时也是一种威慑，虽然只有两具自律单元，但它们都是直接和本地安全机构联网的，一旦不再发射信号，或者出现异常，不用几分钟，当地特殊警察部队就会赶过来。 当然根据授予的权限范畴，赫希娅只能在自己居住点范围内指挥它们，不能带出去，也不能随意攻外人。 “谢谢了。” 尽管知道这不过是按照规章办事，赫希娅还是很感谢他们在细节上的照顾，没有干涉太多自己的生活。 用钥匙打开房门后，里面的设施和布置，依然和她当时离开时一模一样，那淡白的霜覆盖整个屋内，没有额外的脚印和痕迹。 重要的东西，赫希娅早已带走，即便这所房屋消失也不会有什么，但这里终归还是留有不少让人怀念的记忆，那些餐桌和沙发上使用过的痕迹，那些不再穿的旧衣服，还有那相框里的人，都让赫希娅感到一种熟悉，记忆也如潮水般再次涌上来。 放下行李箱，少女摘下眼镜，轻摇头发，再度恢复成往日那浅灰的模样，室内的白霜也飞速消散，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终于回来了啊。 脱下鞋，赫希娅穿着袜子踩过熟悉的地板，打开那个记忆里度过诸多日夜的小小卧室，然后跳上去，躺在床上。 感受床垫的柔软，那淡淡熟悉的香味，看着那熟悉的天花板，耳边又听到远方传来的熟悉声响，那是居民区不远处的夜市喧哗声。 一会后，赫希娅再度起来，又穿上鞋子，这会行李箱已经打开，大蜘蛛带着五只小鸟在大厅打转，几条腿抬起在比划着什么，大概意思是我早就来过这里，是你们的前辈，你们要听话之类的。 看着这一幕，赫希娅笑了笑，然后简单交代它们不要打坏东西，然后再次换上便装出门。 走到房门处时，她戴上眼镜，提着手提袋，然后才出门，这次想去商店买点东西，回来做饭。 话说她已经很久没有下厨过了，现在甚至感觉有点生疏。 穿过人流稀疏的街道，赫希娅来到以前经常光顾的商店内，这里依旧和过去相似，走过那琳琅满目的货架，赫希娅的手指在上面缓缓划动，然后挑出想买的东西，放入袋子里。 和之前的物价相比，变化不算大，rou类和桑葚涨了点，但草莓和白菜稍微下降了点。 赫希娅根据自己的经验，熟练的挑选要买的菜，之后将草莓和桑葚拿了三盒，还买了一袋T5级优质苹果。 收银机器人结算完毕，打出小票凭据，赫希娅接过后放入手提袋。 没有优惠了呢，她以前经常来的时候，能有约5%的价格优惠，如今太久不在家，这里的商店已经自动取消她长期顾客的优惠了。 不过以她现在的经济情况，倒也不在意这点钱就是了，自从成为歌姬后，不仅每月有联邦官方的补助，还有各种周边，音乐影视产品的授权收入，另外还有艾德丝学园的奖学金等等，赫希娅很久不看卡上余额多少了，已经对那个不断扩大的数字逐渐麻木了。 仔细想想，即便是当年的忒弥希娅，也没如今自己有钱吧，赫希娅突然意识到这点，随即又晃晃脑袋，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尽管金钱财富不能完全评价一个人，但社会上还是有多人会看重，因为这是最为直观且通用的评价体系。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将忒弥希娅甩在身后了。 就算忒弥希娅如今恢复到巅峰状态，两人相互战斗，她也不会感到畏惧和害怕了。 果然呢，任何道理还是要有现实实力的支撑呢，一味追求心理上的虚幻强大，而现实里不肯踏出一步，那终究也不过是空想。 可如果两者相结合，既有坚定的目标和自信，又有明确而踏实的行动，就能做成许多事，也不再畏惧。 偶尔蹦出的念头，在赫希娅脑海中飘过，等她细想完毕，已经回到了家中。 这会大蜘蛛已经打开了家中的取暖器，和几只光棉鸟蹲在橙红的光晕里，似乎很舒服享受的模样。 动物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赫希娅换上拖鞋后去厨房将水果洗净，然后放进盘子里来到大厅，她双腿跪坐在茶几前的垫子上，然后打开电视，观看最近的节目和新闻，然后将果盘放在桌上。 闻到香味的大蜘蛛一下子就跳到桌上，然后被赫希娅按住。 “你确定要吃吗，要吃就要吃完，不许啃一半扔一半。”她敲打这个调皮的家伙，然后递给大蜘蛛一颗紫色桑葚，让它小口的啃着。 “啾啾~~~啾啾~~”找不到大蜘蛛前辈的几只小光棉鸟在茶几下转圈，偶尔还啄赫希娅的膝盖，让赫希娅不得不伸手将它们抓起，然后找来一个盒子，将这几个小家伙全放进去。 暗红的大苹果被少女抛起，然后几道冷光闪过，苹果在空中被切分为小块，然后落入冰做的晶莹碗中，赫希娅拿起将碗放进盒子里，让五只光棉鸟啄食享用。 电视上投影的立体影像播放着不久前冬祭晚会的场景，也有各个频道各自办的庆贺晚会，其中还有介绍各种电影和影视的节目。 闲适的翻看着节目，原本冷清的家，也因电视的打开，稍微热闹起来。 吃完洗干净的草莓，赫希娅站起身来，回到房间，拿出一条毯子然后坐在沙发上，将自己盖住，这时窗外响起阵阵欢呼，似乎是有人在广场放那种地面喷发的彩色烟花，有些小孩子在喊，其中还有大人的哈哈笑声。 站在窗边，赫希娅也看了好一会，然后回到房间，继续看节目，期间偶尔也收到几位朋友的短信祝福。 就这样，在播放完零点的节目后，赫希娅才关掉电视，回到卧室睡觉，而大蜘蛛也五个小家伙睡在床边的盒子里。 怀着回忆和各种情绪，赫希娅慢慢沉沉睡去，直到第二天九点多，才悠悠醒来。 还是有点困，不过这会不能继续再睡了。 起床用冷水洗完脸，她带上几份礼物，走出家门，来到距离不远的何奶奶家。 “谁呀，稍等。”听到门铃声后，何奶奶迈着步子过来，之后赫希娅又短暂的恢复成灰发的模样，让这位老人认出，之后房门打开。 “是赫希娅吗，快进来，进来。”老人有些惊讶，脚步也有点发颤，连忙让这位少女进去。 “伱来之前怎么不和我说下，我好多准备点菜，就这么突然到了，房间都还没打扫干净，真是让赫希娅为难了。”何奶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然后指挥家里那个老旧的自律机器人清扫地面。 “就奶奶一人在家吗？”少女清冽的声音响起，她略为好奇的环顾打量，看看一年多没来，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没。 “何成在家，不过他昨晚回来比较晚，这会还在睡觉，莉纱昨晚来过，后来跟着她爸妈回家了。”何奶奶说着自己的几个孙子辈，然后让赫希娅坐下，之后端上新鲜的水果。 将原本的活计放下，何奶奶坐在赫希娅斜对面，问起她最近的情况。 “在学园辛苦吗，我听何成他们讲，你在冬祭大比里拿到了冠军，这么难得比赛，平时一定花了很多时间，训练很苦吧。”何奶奶以前是老师，也经历过那种赛前特训的情况，知道这种比赛的激烈。 “时间了不少，但也不是很累。”少女摇摇头，她花了很多时间学习各种东西，不过还算顺利，没有遭遇太多瓶颈和卡壳的情况。 “果然赫希娅就是那种聪明的孩子呢，呵呵呵。”老人说着笑起来。 “我以前也教过不少这样的孩子，天生就聪明，也很懂事，让人省心，不过，有时太懂事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她想起什么。 “算了，今天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赫希娅你先坐会，我把何成叫起来陪你聊聊，之后我让莉纱他们一家过来吃饭。”说完，何奶奶又站起身来。 数分钟后，匆忙洗漱完的何成来到大厅，看到赫希娅后，先是惊讶了几秒，然后才有点拘谨的坐下。 “赫希娅今天过来了。” 他略带小声的问，完全看不出以前那种外向大胆的形象，这倒不是他性格变了，而是他远比自己奶奶更清楚如今赫希娅的地位和情况。 先且不说他干活的这家运输公司就是赫希娅和依琳合伙开的，就单独赫希娅这个名字，随便挂在某个公司下，都是隐形的巨大财富。 歌姬的稀有，冬祭大比的冠军，哪一个不是星域居民家喻户晓，关于这位少女的传说，如今琶音市就没人不知道的，甚至冬祭大比后还专门有人来这座工业城市旅游，就是为了看看那位漆黑歌姬当年成长的地方。 “何成叔叔最近怎样，运输工作好做吗。”因为这学期一直忙碌学园的事，少女也很少过问运输公司的事，一般都是依琳负责处理，如果有意外的情况，也会让灰鸦小姐‘玛门’帮忙处理。 “很好做，其实能做的业务还很多，如今公司也扩张了不少，大概有100多辆大型运输车，他比划了下。”如今的他可不仅仅是司机了，还是运输队的队长。 “业务除了向‘浅琉’那边输送材料，还有运出当地的一些货物，比如工艺品，服装，食品等等。” 浅琉目前虽然没建设完毕，但一些工坊已经开设起来了，当年竭楼城内传承下来的许多工艺恢复后，依然被不少人喜欢，比如东方风格的服饰，刀剑，雕刻饰品，特制的食品等等，虽说这个市场不是很巨大，但浅琉本身也不大，这些产业的存在，也足以养活大部分人了。 “主要是文化产品居多，部分也是奢侈品，比如一些精美高档的首饰服饰等。”何成最后这么总结。 虽说赫希娅没表露过她和浅琉那边的关系，但何成也在这1-2年的时间里慢慢发现一些关联点，比如赫希娅的容貌和顾雍容格外相似，自家这家运输公司总能受到官方的优待，有些事情即便不知道，也能大致猜到。 “能打开市场就好。”少女听完，心中稍定。 她虽然时常和舅舅通信，但对方极少和她讲浅琉如今的财政和发展情况，大概也是不想让她担心或者麻烦。 “如果以后要继续发展壮大，大概需要振兴原本的超凡派系。” 就和‘黄金之乡’‘裁剪双剑’这些成名的超凡派系一样，如果该派系的修习体系足够完善，就会源源不断吸引各地的人才和资源汇入，发展壮大。 说来，她在大赛上多次使用青鸾一脉的秘术，某种意义上也是做了宣传吧。 不过现在的浅琉还不完善，贸然出名并非好事，而且其中不少秘术也确实要现代化改良后，才更加优秀，并适合大部分普通人。 等明年有空的时候，她得找舅舅好好商量下这件事。 之后两人又聊了下北方各区的情况，然后中午的时候，莉纱一家三口也来了，何奶奶家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赫希娅jiejie好厉害~我看到你在大比上的直播了，赫希娅jiejie用剑的样子好美好漂亮，我跟班上同学说赫希娅jiejie以前还教过我，可他们都不信。”莉纱一进来，就冲向赫希娅，大声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慢一点，别撞到赫希娅。”她身后父母无奈的喊着。 之后莉纱又拉着赫希娅，给她讲在学园生活的事，还有大比中是怎么击败对手的，口中不时发出高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心中按耐不住的兴奋。 “我也要变得和赫希娅jiejie一样一样厉害~”莉纱欢快的宣布着，决定今天要多看十分钟书，以表达决心。 大家新年快乐！~~\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