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士英在赶去衙门的路上，突然有之前派去打探消息人赶了回来。拦住了莫士英“老爷不好了”

    莫士英没有来的一惊“什么是如此惊慌，难不成真的是王师克复南京了？”

    “金兵连胜数仗，不是鲁王兵马来了”骑士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刘御史派我来通知您，南京已经任命了新的知县，不日即来上任”

    “什么？刘御史就没有为我说情？”

    “刘御史说新任知县乃是前朝进士，精通经义，非......”

    “好了不要说了”莫士英打断了骑士的说话“忙活半天一场空，老子还忙个什么劲，回家算了”就这样，莫士英撂了挑子，回到家中依旧愤愤不平，又忽悠百姓百姓把他供养在庭院之中。

    大牢中，朱强躺在稻草上，无聊的看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光。

    昨天还在干着996的福报，为老板的豪车别墅忙前忙后，第二天就被撞到明末这个人间地狱来了。朱强从那个伸手被抓的人口中得知，现在是崇祯十八年六月。

    去年皇帝老儿在北京城上吊自尽，福王虽然在南京监国还改了国号，但是不到一年就被金国的王爷打进了南京城当了俘虏。那年号自然也就没人提起，民间依旧用的崇桢纪年。

    眼下，江阴这边也已经降了金军，明朝的知县老爷，兵备老爷都已经辞官去任，县里只有莫士英，陈明遇等几个积年胥吏在主持县务。

    用三只手的话来说“现在进来了，说不定关个一年半载，等金朝立了国，大赦天下，咱们就能被放出去了，也不用着急。”

    朱强强装镇定，因为在后世的历史书中，江阴这个地方在明末金初可是被清军大屠杀过的，万一真要被关个一年半载，再赶上金军屠城，想想就觉得害怕。

    朱强半躺起来，看似无意的问道“这大牢也没什么狱卒巡查，就不怕人越狱？”

    那人指了指门上的青铜大锁“这玩意，结实着呢，轻易砸不坏”说完又探了探头看向外面“就算你打开了锁，这大牢外面也有人把守，除非你能碰到狱卒正好换班，”

    朱强看了看锁，老式的锁一般都是锁簧结构。用自己的钥匙扣上面的铁丝轻易就能撬开，但是如果外面还有看守，那还真的不好逃脱。哎，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话说金军这边，常州知府宗灏接见了即将上任江阴的方亨。

    方亨，河南人，乙科进士，金军还没有打进河南的时候，方亨先到大军面前将家中钱粮投效清军，待到豫王多铎命御史刘光斗传檄常州各县，江阴县令林之骥辞官去任，多铎就任命方亨去往江阴担任县令。

    宗灏端起酒杯，方亨忙起身敬酒，不到嘴边，宗灏突然提了一句“朝廷今日颁布的薙发令听说了没有”

    方亨想了想“摄政王大人上个月不是已经下旨，暂缓了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

    宗灏抿了一口酒“上个月末，金军打进了南京城，四镇明军或死或降，彼时天下未定，明军尚且势大，摄政王不得已才暂缓了薙发令”

    “豫亲王那里已经接到摄政王旨意，京师内外诸省，各处文武军民，尽令剃发，傥有不从，以军法从事”

    宗灏示意方亨坐下“你到任上，尽快恢复地方，接管军务，等公文发到县衙，务必要且快且好，顺利施行，如此才可前途无量。”

    说罢，宗灏端起汤碗抿了一口，方亨见状放下酒杯“下官谨记，下官这就去准备”，说罢退出门外去了。

    江阴城这边，莫士英越想越气，金军没来的时候我是个小吏，如今金军来了，我又是送礼又是伏低做小，到头来还是个小吏，那特么金军不是白来了吗。

    再说江阴这里，虽说明军大败，浙东各地抗金义军此起彼伏，声势浩大，杭州有潞王监国，据有江南半壁，金军虽然势大，但是兵力不足，自己若是能号召军民守住江阴，待到大明王师到来，这守土之功就是自己的进阶之本。

    说干就干，莫士英喊来了城中的几位守备，吩咐准备守城，游巡守备顾元泌面露难色“没有粮食兵甲，兵员不足，纵守城也是力有不逮”

    莫士英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出了门，兵备曾华龙看着莫士英的背影不屑道“既无勇，亦无谋，还想让大家去送死”

    此时的杭州，弘光朝首辅马士英、兵部尚书阮大铖、凤阳巡抚朱大典、御史袁宏勋、浙江巡抚张秉贞、御史何纶等人聚在一起商议该拥立谁来监国。

    “国事糜烂至此，鲁王北狩，金兵南下，当此时正该精诚合作”马士英首先定下了基调。

    “国不可一日无君，诸藩之中若按照伦序，当立桂王”朱大典首先提议道。

    “桂藩远在广西，金军近在咫尺，潞王近在杭州，且为穆宗之后，法理上监国亦可”阮大铖几人互相看了看，迅速统一了意见。

    当晚几人面见了逃至杭州的邹太后，请下懿旨。

    六月初七，邹太后命潞王朱常淓监国，懿旨曰：“尔亲为叔父，贤冠诸藩。昔宣庙东征，襄、郑监国，祖宪俱在，今可遵行。”

    朱常淓不情不愿的接过懿旨，在他心里其实不太愿意接受监国这个差事“吾非其才。此百姓之心已不可挽任，吾谁与为之？”

    六月初八潞王称监国于杭州，仍用弘光年号，，各拥立之臣具有封赏。

    潞王府，临时改为行在，潞王受群臣参拜之后，问道“当今金军南下，弘光北狩，尔等可有退敌之策”

    闻言，殿下众臣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如何对答。

    “南京失守，长江天险不复存在，江南兵马不堪使用，为今之计，唯有割地和谈”马士英出声道“殿下可以割让江南数郡，以求金军退兵，四镇降兵萎靡不可用，金兵自北方来，时间一长必定水土不服，此时割让数郡以求退兵，金军必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