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揽秀山庄
半日之后的黄昏,鲁力盘坐于密林之中的一块巨石之上,手中拿着一张破旧的地图,兀自沉吟不语。 “此图倒是不难看出乃是一张藏宝图,而且居然还是多年前一位颇负盛名的元婴后期修士所遗留之洞府遗址的地图。先不说此地距离自己现在所处的地域还颇有一段距离,那元婴期修士的洞府岂是自己现在的境界可以随便乱闯的? 自己对于五行法术倒还说得过去,可是当年在混元宗修道之时对于阵法一途,因为时间的关系可并没有什么精深的研究。 那元婴后期的修士,据此藏宝图背面所载,不但是鬼道大能修士,而且同样对于阵法之道,同样极为精通。 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之下,身陷其中岂不是亏大了?……” 鲁力这般胡思乱想了一阵,也没有想出什么良策,但是元婴后期修士的遗址又撩拨得其心痒痒的。 一时之间,倒也犹豫不决了起来。 最后,想通了什么的鲁力,终于自嘴角挤出一句“人穷志短”的哀嚎,便即站起身,居然就按照那张地图所示的方向,飞向了远处。 月余之后,一片怪石嶙峋的山林之中,一道青色的遁光自远处天边急速飞近,不消一会,便来至近前。那道遁光飞至此山林上空略作停顿,仿佛辨明了一下方向之后,变一闪地又向其正北方向飞远了去。 这道遁光,自然就是鲁力所驾了。 一路按照地图所示,鲁力可谓是风餐露宿,当日作下要一探元婴后期遗址的决定后,鲁力便一刻不停地直向东胜大陆的北方前进,以其堪比金丹期修为的遁速,这一路之上倒也没有遇见什么麻烦,现在已是渐渐的接近了那处地域。 只需到了附近之后,细细寻找便可。 鲁力一路疾行,正欲赶往一处修真者集聚的大城之时,却于飞行间在一处山涧之上神识一动,立刻停了下来。 鲁力似有所感,将浑身气息尽数隐匿,左右环顾一番之后便寻了一处繁茂的大树,将身形藏于其中,静静不动了。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自鲁力所处大树的南边数团遁光闪耀,五六个修士越飞越近。 鲁力好奇之下,便将神识散发出去,看看对方是什么来路。 “此次若非前辈相助,我等兄弟几人实在不敢轻易招惹那揽秀山庄。嘿嘿,但得此次成功,前辈可随意挑选其中女修,我等兄弟只是跟着前辈沾点儿光就成了。” “对对,二哥说的在理。若非今次请得前辈,那两个筑基后期的娘们,还真是厉害得紧。” “嘿嘿,就是就是。前辈功法通玄,此去必定满载而归。” …… 鲁力神识察看之下,只见一帮修士三言两语,尽皆对着其中飞在最前列的一位修士阿谀如潮。 那个修士倒是生得一副好皮相,看其形貌乃是一个不过二十许岁的青年模样,身穿一件银色长袍,发髻高高盘起,其身上隐隐散发的气息却是显示其境界修为已经到了金丹初期。 余下之人虽然满面奉承之色,但无一例外,都是筑基期的修士。 而鲁力细听之下,这帮人似乎找了这个金丹期的修士,却要去找一个什么叫做揽秀山庄之地的麻烦。而且其间时不时传出的污言秽语,鲁力也大致可判断出其所行必不是什么好事。 鲁力现在可不是初入汶泽星的那个小家伙了,不断的修行过程之中早已明白了修真界的险恶。逞一时血气之勇现在也并非其做事风格。 所以一路上行来,遇见诸如此类事情也是能避则避。 于是鲁力也就装作毫无所觉,准备就那么躲过这一帮人。 但是偏偏世间之事,又岂是简单置身事外就可以的呢?就在那一行人相距鲁力百丈之遥的一路飞过之时,鲁力腰间的灵兽袋却蓦然一动,神识之中忽然传来一股渴求的信息。 鲁力心中一动,忙将神识与腰间的灵兽袋沟通,却是自己的那只还未真正确定身份的朱厌给自己发出了一个讯息。那一行人之中,有人身怀其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且从其所发神念急迫强烈的程度来看,此物倒是朱厌本能之中极为喜欢重视之物。 这下鲁力坐不住了,自己的灵宠自从得到以来,只是在沉睡之中慢慢吸纳天地灵气,还从未如此急切地与自己交流过。如今既然有此情况出现,说不得,鲁力自然要跑一趟了。 于是鲁力悄悄将一丝神念寄附于那一行人其中一个的身上,待其走远之后便遥遥缀于其后,隐匿身形跟了上去。 追踪了二日有余,正当鲁力感觉不耐之时,那些人却停了下来。 鲁力也随之将身形停下,落在地面之后,一路潜行向着对方所在位置而去。 鲁力一路潜行,距离对方一群人约有一里之遥的时候,便寻了一处繁茂的大树,隐于其间。 只见那一群人之中,一个身形极为高大,但却生着两撇八字胡的男性修士排众而出。那修士站出来之后,大咧咧的笑了一阵,便遥遥对着一座景色颇为秀美的庄园门口喊话道:“快快将你这鸟庄园的大门打开,让道爷们进去享乐一番。如若不然,定将尔等全部当做炉鼎。” 大汉刚一喊话完毕,其身后众人便是一番哄笑,显然此次仗着有金丹期修士撑腰,有峙无恐至极。 “哼,不知羞的一群夯货。若不是我家大小姐与二小姐不喜杀戮,怎可能留你这些yin徒苟活至今?还不快快离去!” 那庄园门口站立两个面容清秀的女修,虽然都是炼气期七八层的样子,但是因为身处庄园禁制之中,倒也不惧这些打上门来的恶徒,疾言厉色回道。 “哼,不知死活!”其他筑基期修士还待喝骂几句,那名金丹期的修士却突然冷冷的低语一句。然后也不见其有什么动作,便蓦然闪身来到了覆盖整个庄园的阵法之前。 庄园门外两女立刻便感受到此人浑身散发的气息令自己有一种气息不畅,浑身颤抖的感觉。于是面色一白之下,其中之一与身旁之人快速低语几句后便立时隐入庄园之内。 那金丹初期修士也不管对方是否呼唤同门,袖子一抖,便在其身前空中突然浮现一枚长约有二尺的锥形法宝,并且随着其口中法诀不断的念诵,那枚锥形法宝似乎被吹了气般地猛然变大,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有数丈长短,同时还闪烁黄绿光芒。 “一会老夫破了你的阵法,我看你还是不是这么嘴硬!” 那法宝越变越大,直到其长度达到了四丈有余才缓缓止住,而其通体更铭印着数个奇怪的符文,显然也随着其体积的增大而增长。 那金丹初期的修士施法完毕,左手食指一指,锥形法宝便化作一道黄绿之色的惊鸿,直向揽秀庄园大门轰击而去。但是那锥形法宝原本正发出破空之声急速推进,却在距离那庄园之门七八丈的半空之中速度大减,显然被什么东西阻住的样子。 而与此对应的则是整个揽秀庄园外围蓦然亮起一层仿佛巨碗状的光幕,恰巧抵住了锥形法宝的破坏。 数息的时间之内,二者居然平分秋色,呈现僵持之局。 “咦,难道蒋前辈他老人家也奈何不了这座阵法不成?”金丹期修士身后,一个样貌普通,但却声线尖利的语音突兀响起。 “你别出声,惹恼了蒋前辈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另一声音立刻喝止。 而几乎与此同时,那蒋姓修士慢慢转过头颅,眼中厉色一闪而过,看了原先说话的修士一眼。直将对方看得后背冷汗狂冒,双腿如筛糠一般颤抖不停。 蒋姓修士自己也觉略有些不忿,只见其一口混合了精元的献血吐出,在半空中化作一团血雾,直接覆盖在了那件锥形法宝之上。 锥形法宝猛然之间得法力加持,立刻通体黄绿之芒大盛,仿佛半空之中又多了一个太阳一般,而且其整个身体开始旋转,更有其头部随着旋转开始变作螺旋形状。 只是数息的时间,那锥形法宝的转速便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呜呜之声大起,将那保护庄园的大阵钻打得光芒狂闪,立刻不支了起来。 而那位金丹初期的修士见此,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哈哈,怎么样?还是蒋前辈神功通玄,这才几下,便将那大阵击得摇摇欲坠。这回我看那大小乔,是不是还要这般嚣张?” “嘿嘿,就是啊。此次请来蒋前辈,实在是正确之极!”…… 众筑基期修士言语的当口,便忽然空中传来一声好像玻璃碎裂般的脆响,那大阵居然短短时间就被破了。 而远处的鲁力见此,却是心中吃惊不小。一则因为那名金丹修士法宝的威能,二则就是因为这揽秀庄园了。 原来这揽秀庄园并非鲁力适才所见,虽然可算秀美但依然不过是一个略大些的普通庄园而已。 此刻禁制被破,终于显露出来其本来面貌了。只见入目所及,乃是一片堪称平原的广袤草地,其间矮树及各种灵花无数,纷纷点缀于草原之上。更有一条明丽无比的小河蜿蜒其中,波光粼粼,清可见底。 而在远处,一座四五丈高墙围拢的巨大庄园正屹立于其上,显得颇有一股庄严之色。 那金丹初期修士见此,面色也是微微一怔,但稍一转念,便换上了一副莫测的笑意,腾空而起,向那真正的庄园飞去。 其他筑基期修士,自然也是立刻跟随。 鲁力停在树梢略一思虑,也便微微一笑化作一阵几乎淡若不见的青烟,徐徐追了上去。 此时那庄园大门之上的城头,早已一字排开一排女性修士,虽然境界修为参差不齐有筑基期的也有炼气期的,但是无一例外,长相皆清秀无比。一时之间,倒将底下庄园之外的一众筑基期修士看了个目瞪口呆,涎水直流。 “前辈带人来此强行破我护庄法阵,不知有何贵干?”城头之上一名筑基后期的女修虽然心中窝火,但是碍于对方乃是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金丹修士,言语之间倒也还算恭敬。 “哈哈哈哈,聂颖,这你还看不出吗?大爷我等今日请得蒋前辈来此,便是要与你们这些小娘子共同享乐一番的,还不快快打开门户,摆上好酒灵果?”筑基期修士之中那个八字胡狂笑一声,戏谑道。 “哼,贼子!若非当日我jiejie体念上天好生之德,放了你一条狗命,哪里轮得到今日你在此叫嚣?”那筑基期女修一身素绿长裙,将其美好身姿勾勒得艳美无比,虽是严词斥责,但看在那一帮筑基期修士的眼里,却又是一番撩拨。 “无需多言,老夫也是听闻你这揽秀庄园之中有两个筑基期大圆满的美貌女修。虽然其二人所修姹女功并非上古正宗,但多少也还有些渊源。而恰巧老夫修炼功法与此二女有些契合,是故今日来此拜访,希望贵庄还是莫要拒绝的好。”那金丹期修士一番言论之后,却不料立刻惹得揽秀庄园一众女修无不义愤填膺。 “好贼子!欲将我二位jiejie当做炉鼎采补,却还在此说得如此天花乱坠。我呸!修真界何时出了你等这些毫不知羞的败类!今日我等姐妹便是拼了一死,也绝不受辱!” “哼哼,既然敬酒不吃,那就休怪老夫翻脸无情了!”金丹期修士恼羞成怒,再不多话,扬手一道掌心雷,轰然击打在庄园的门户之上。直接就将其挤出一个丈许大的洞口,那门也便成了摆设。 “众道友,上啊!下手的时候可别没轻没重的呦,怜香惜玉的时候到了!”一声几乎比女声还要尖利的嚎叫传出,众筑基期修士在那尖利的声音呼喊之下,立时便彷如打了鸡血一般,满面红光地冲向了那些女修。彷如市井无赖一般,哪里又有半分修道之人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