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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章 禺猇:你们一家就祸祸我吧!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正文卷第四百七十章禺猇:你们一家就祸祸我吧!“穷奇?你怎么在这儿?”

    当四凶布下的屏障破碎之后,那涌动的大雾便好似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的向外笼罩。

    虽然因为上古浓度过高的灵机跟其他的各类气息,导致云雾弥漫的速度并不像隔壁中那样,不过眨眼便能笼罩四野,但也仍在以每一刻近百里的进度吞吐着周围的土地。

    一块块平原,一座座山峦,江河,诸国尽数被吞没。

    而一旦被那雪白的雾霭笼罩之后,不论人神均再难以发声,更甚至一头踢前一刻还在亡命逃窜,只不过是慢了一瞬,便再也看不到它的身影出现。

    《山海经·大荒南经》:“南海之外,赤水之西,流沙之东,有兽,左右有首,名曰踢。

    而与踢有着同样遭遇的还有同处大荒以东临近那片戈壁的人神们。

    云海所过之处,万籁俱静。

    那无言而可怖的大雾,让整个大荒的人神们猛的回忆起了,那段被祂们埋葬在记忆深处的噩梦。

    分布于此的人族部落尚且还好,虽然部落里的老人们,在被孩童们缠的无奈时,曾偶尔讲起那段不堪回忆的过往,但其中的形象大多都还处在正面,虽然血流成河的场面足够惨烈,但身为人族,如果不牵扯到人王之争中的话,在这似模似样的大雾中,安全性还是相当之高的。

    但对于神人跟兽来说,眼前的场景那便是噩梦走进现实了。

    不得已,在众神的关注下,数位存在都离开了各自的地盘前来打探消息。

    而因为大荒东本就毗邻东海的缘故,东海海神——禺猇是这诸位神人中赶来的最快的一位。

    只是到了现场,靠近仍在不断蔓延的大雾之后,禺猇的表情有些难明,那根根翎羽覆盖的额头,不知怎的竟生出了一层细密的虚汗,有些心有余悸的道:

    “我的爹啊,您那边儿出了这等大事儿怎么不跟我知会一声,我也好找个借口结束了舜地东海的巡查,早些家去!”

    刹那的犹豫过后,禺猇便眼睁睁的看到那片汹涌的大雾来到了自己近前,心跳猛的一顿的同时,下意识的调动神力以作驱散。

    当然,禺猇此间举动也只是为了给自己留出微不足道的一点脱离时间。

    毕竟,尤的雾霭虽然可怖,但也不是全没弱点的,自家老爹打造的指南车借北斗以明四方是蛮荒亲测,唯一可靠的方法。

    只是,指南车那玩意儿,从始至终也就涿鹿战场上打造了那么几架,而后伴随着大尤被分尸也就是失去了作用,被扔在库房的角落里吃灰。

    就像是没有人预料到大尤能突然出现在舜地时的大荒似的。

    在这之前,也没人去灰堆里找这破烂。

    而除此之外,只有不被雾霭笼罩才能保得安全了。

    雾霭虽然可怖,但也终归是法力能量所化,有其形体物质存在,只要不被吞没,以法力激荡也能临时的清空周遭的视野。

    只是这么做的话,无异于挑衅雾中的大尤。

    虽然确实有用,但也只能争得一瞬的时间,等他反应过来,那可就遭老罪咯!

    禺猇起初也是抱着如此想法,只是法力汇聚的手掌拍下去之后,那反馈而来的薄弱抗力跟骤然被清空数百里的庞大区域让祂猛的一愣。

    虽然祂自己早已经顺从身体的反应,转瞬间后撤了数千里之遥。

    可骤然冷静下来之后,那双眸中却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

    再紧接着便是汹涌的大雾中猛然窜出了一个带血的身影,禺猇不过刚看清这玩意儿的本体,张开发问的嘴中便被腥臭的恶风给灌饱了。

    “这家伙!”

    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禺猇转头看着那骤然消失的穷奇,脑海中回味过那飙血的虎尾,自己双腿不由得夹紧的同时,面上却忍不住嘿笑了一声:

    “要是照我,便不如死了重来,缺了根子,这世间乐趣便少享一半儿!”

    言语间,禺猇也不理会逃窜的穷奇,那家伙擅离职守,自有舜帝命人惩罚,当务之急还是眼前这似是而非的汹涌雾霭,不探明白,就算是回到东海祂都睡不安稳。

    如此,禺猇一转身竟又回到了汹涌的大雾跟前,跟那雾气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同时,自身的法力也汹涌澎湃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自雾中起身的张珂透过白皑皑的大雾,冷漠的注视着外界。

    他亲眼看着穷奇自那被外力破开的雾霭边角逃走,又有一人身鸟头,耳挂黄蛇的神人一改畏缩的神色,气势昂扬的来到大雾边缘用法力将雾气炸的翻滚不休,手中捏着干戚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三分。

    人身鸟头,哪怕是加上耳挂黄蛇,如此特征在蛮荒之中也不算稀奇。

    像自家老师的本相之中便有一首是鸟头。

    不过,身份如何对张珂而言并不重要。

    当那鸟头神展露出一身磅礴的神灵气息并在雾霭边缘频频试探之后,张珂的面容便已经彻底冷淡了下来。

    下一瞬,他宏伟的身躯陡然间消失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边角。

    而同一时间,雾霭之外,看着那骤然汹涌起来的大雾,禺猇眼神猛的一泠:

    “来了!”

    就让我看看,是哪个不晓事的在这儿玩弄此等灾厄之法,惊得大伙儿胆战心惊。

    下一瞬,一截儿缺了刀尖的断刃猛的破开了升腾的大雾,迎面劈来!

    “大尤且住,此事必有误会!”

    心脏好似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的禺猇,猛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咆哮。

    但也仅此一声。

    下一刻,汹涌的雾霭便迅速掩盖了周遭数千里的地界,一切声音,动静悉数再不能闻。

    而至于大荒中的其他角落:

    “额,我忽然想起来,山上的桃儿熟了还没摘,诸位先走一步,我去去就来!”

    “狡诈东西,是先死一步吧算了,咱兄弟们也撤吧,这大尤特娘的也太不要脸了,要杀便杀,怎还行这钓鱼之法!”

    “那禺猇”

    “管他作甚,这家伙之前整个东海都被屠了,就他一个活着回去,虽然少了半条命,但将养了这么多年也算恢复过来了,了不起再被打的几千年下不了床罢了,人家有个人王爹,咱们兄弟有啥,走了走了,这破大荒待不了一点,搬家去中山躲些时日.”

    而此时的雾霭之中。

    虽有些奇怪,虎魄的力道怎变得这么薄弱,但用不着现实解释,禺猇自己的内心已经给足了答案。

    虎魄都是断的,那大尤即便诈尸了,状态恢复的应当也算不上多好,所以之前那稀薄的雾霭此时也便有了答案。

    大尤活了,但活的不全。

    当然,恢复的再不好禺猇也不想跟这玩家伙硬碰硬。

    “我只是来看看,看一看而已,三万年前没看住精卫确实是我之错,但你总不能小心眼到了因为此事揍我两遍吧?”

    “艹,干戚.不是,你俩怎么凑到一起的啊!”

    持着一柄长枪刚挡住了那迎面劈来的虎魄,禺猇转眼便看到了身旁涌动的雾霭,下意识的踱步后退的同时,祂看着那擦着自己胸腹划过的血色战斧,一头翎羽炸的根根直竖。

    不是,见过虎父犬子坑爹的,但没见过不声不响坑儿子的啊!

    在整个蛮荒众目睽睽之下,放跑了一个大尤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连这刚被抓回常羊山的刑天都能再窜出来,糟老头伱当不了人王赶紧爬,换个有能耐的上来!

    额错咧,

    额真滴错咧,

    额从一开始就不该起什么好奇心。

    如果额不起好奇心的话,额就不会被困在雾里,如果额不被困在雾里,额也不会被这俩不讲道理的围着殴打

    “当年东海之事确有内幕,先停一停听我说啊!”

    禺猇忙不迭的尖叫道。

    而也就在这时,那好似自一处来的刀斧猛的停在禺猇面前不远处,明亮的刃锋晃得禺猇不由眯起了眼。

    “说!”

    藏于雾中的张珂模仿着自家老师的音调,冰冷的道。

    精卫之死,是蚩尤更准确的来说,是整个炎部的痛。

    因为精卫的死,蚩尤跟神农起了冲突,一个暴怒的要大开杀戒,一个要隐忍先保证王位在徐徐图之,各持己见之下,偌大的炎部被分成了两半,昔日的兄弟反目成仇不说,因蚩尤怒屠东海的行径也使得炎部失去了蛮荒非人以外存在的支持。

    而后便是冥冥中的天意引导。

    在觉察到自己并不能以一己之力镇压蛮荒之后,蚩尤组建了九黎,修兵戈备粮草而讨神农,落败的炎部跟有熊氏结盟率领蛮荒众神讨伐九黎。

    这是涿鹿之战的起因,也是本应该再出一位炎帝的炎部落寞的根源。

    虽然在空间中老师并未跟他讲述太多关于那段时间的故事,但其相关的一切张珂已经从隔壁知道的清清楚楚。

    此时,他已经知道自己刚刚是认错了人,将禺猇认成了那些天生的神圣来防备。

    但禺猇,被打的话也并不冤枉。

    一个堂堂的东海之神,居然能让精卫淹死在自己的地盘,不把他算作凶手一并杀了都算是老师顾念同族之情了,而现在听到祂似是察出了旧事的内幕,张珂虽心头不屑,但也由得祂说。

    “这事说来复杂,精卫的死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凶手”

    刚松了一口气的禺猇看着那再度自雾中砸下的战斧,忙不迭的举枪抵挡,感受着手中那愈发沉重的力道,暗叫了一声苦也的同时,也不敢再卖关子,连忙道:

    “你俩能不能别这么暴躁,我说就是了。”

    “那时蛮荒水汽泛滥,有洪厄之相的事情你们也是知晓的,整个东海水汽升腾,怒涛滚滚,海岸边的情况更是一时一个样,日日如此我便也疏于防备,而便是这时,精卫突然来访。”

    “我本应该能感受到她的气息才对,可那天不知怎的,刚平息的海眼再泛涟漪,我忙着去探查情况,便进入了深海,海底乱流汹涌,而岸边的气息也自然未被感知到,之后你大尤怒冲冲的找上门二话不说就开始屠杀,我哪儿有功夫排查原因啊!”

    “我也是后来修养身体时才反应过来,只是等我回去时,痕迹也被抹去了,我只找到了一些痕迹只是太乱,太杂。

    借此推断了一些,不知真假。”

    “此事说来,还是炎部之错,树大招风,出第二位炎帝本来就已经不是蛮荒所愿了,而炎部还有你跟刑天这俩祸害,真要是让神农成了第二个炎帝,有他撑腰,你二人在外,整个蛮荒都将无一日的安宁!”

    “不是女娃也得是别人,不是东海也得是他处,终归他得惨死一个儿女,才能有后续啊!”

    听着禺猇那略显落寞的语气,张珂一时间也有些沉默。

    这能怪禺猇?

    还是怪老师跟神农?

    亦或是怪那丢了性命化作精卫的女娃?

    “哎,我都说了,你们俩怎么还打啊,我真生气了!”

    看着那自雾中再度出现的血色战斧,禺猇抱怨了一声,连忙挺枪直刺。

    刹那间,破空声轰然而起,磅礴的水汽自虚无中涌来,化作一道磅礴的浪潮,倾泻而下。

    狂涛轰鸣,云雾荡漾。

    挺枪将那战斧荡到一旁的禺猇,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大雾中显形的青涩面庞,唇齿蠕动了许久,忽的面色涨红:“小崽子你诈我?”

    “是您脑袋不灵光,还想得太多。”

    张珂咧嘴一笑:

    “作为前辈,初次见面,我问您借点见面礼应当不妨碍吧?”

    下一瞬,张珂追前一步,双手倒转抡着干戚横扫而过!

    “铛!”

    斧刃直接切开了狂涛,撞上了那藏于水幕背后的长枪。

    伴随着一道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汇聚的狂涛也骤然碎裂,迸射的水花四散而飞,砸在周围的地面上,直接将大地拍的满是裂痕。

    被直劈了一斧,仓促后退数十步,将一大片平原踩碎的禺猇眼都红了。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

    谁家拜访是拿着别家的长辈练手,猛砍猛砸!

    九黎家的,那没事了。

    但咱打不过大尤还打不过小尤了!

    好好好,父债子偿,今天当长辈的就教你个乖,没长大成人就别到处晃荡!

    怒急反笑的禺猇,一身磅礴的法力几乎化作了实质。

    虽因雾霭的存在,将大荒跟东海隔绝两方。

    但本就是东海之神的祂,借助磅礴的法力硬是在刹那间,在身旁幻化了一片虚幻的东海出来。

    刹那间,只见水汽升腾,浪涛滚滚,轰鸣之声响彻四野。

    而幻化的海洋更好似活物一般,骤然升腾变作一片遮天蔽日的阴影向着张珂倾泻而下。

    “呼!”

    苍玉脱手而出,化作一片磅礴的山川,自下而上的将那片海洋承载其中,其中浪潮升的多高,周围的山峦便抬得更高,一时间双方竟僵持不下。

    但对此,禺猇只是不屑的笑笑。

    虽然东海不在身侧,但作为蛮荒下五方天地的东海神,祂的法力可以拿无穷无尽来作为类比。

    山川之长终有尽头,而哪怕是戍土之精的息壤也无法阻隔绵绵水势,即便拦得一时,耗时日久终化作灭世之厄将一切悉数摧毁,这道理鲧已经用他的脑袋亲身体验过了,既然似乎跟禹沾着点关系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也罢,便给禹一个面子,随便打一顿就是了

    一瞬间。

    半刻钟。

    一刻后。

    禺猇咬着牙看着身旁不堪重负的空间,听着那好似水晶碎裂一般的清脆响声,最终目光停留在了自己鲜血淋漓的双手之上,磨牙吮血间,不住的恶狠狠道:

    “那几个该死的蠢材!”

    就说一个总角的小崽子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气力。

    就说分散四方的穷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荒。

    而这雾霭也来得有些不知来源。

    明白了,祂现在全明白了。

    感情那四个倒霉玩意儿不知道从哪儿把这少尤招惹过来,而且还没打过,就跑了一个被砍了根的穷奇。

    那群倒霉玩意硬生生的把这小崽子拉到了本不属于他的高度。

    结果自己愣头愣脑的闯了进来,又送上了一份贺礼。

    艹!

    禺猇骂骂咧咧间,那血色的战斧却毫不留情。

    下一瞬,禺猇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的蛮力袭来。

    手中的长枪直接被血色的斧刃裹挟着砸在了祂的脑门上。

    脚下不稳的禺猇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一阵后退之后重重的摔在了一座山峦之上!

    轰然间,那连绵的山峦竟变作了一片盆地。

    顾不得自家的头晕目眩之感,禺猇赶忙从废墟中起身准备应敌,却不料下一瞬,周遭的雾霭退避给他露出了一条直通东海的狭小道路。

    “此番叨扰您了,日后若有闲暇,我自会去东海赔礼。”

    听着雾霭中逐渐模糊的身影,禺猇没想到自己只是切实的挨了一下便能安然离开。

    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点儿雀跃之情。

    但转瞬间便被冲天的怒火给驱散,对着渐渐远去的大雾,他恶狠狠的道:“你小子,最好下次别被我先碰到了!”

    而当戒备跟紧张的情绪退去之后,禺猇这才皱眉看着自己变得狭隘的视觉,下意识的伸手。

    “嘶!”

    摸着额间好似独角一般肿胀的大包,禺猇牙都要咬碎了。

    这熊孩子下手太狠了.

    感受着晕乎乎的脑袋,此时祂也顾不得许多,趁着周围的雾霭还未散去,赶忙顺着小道钻进了东海。

    被一小辈拿来练手就已经够丢人的了。

    要是当下的这幅面貌再被人给看了去,祂今后也就没脸从东海出来了。

    而等到湍急的水流遮掩了祂的身躯之后,禺猇又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那片移动的雾霭,狰狞的面上逐渐流露出了恶意的狂笑.